短暂的假期很快过去, 眨眼到四号,阮芷音照常去公司班。
虽然不是独家供应,但能和中村生物一起拿下cf的合作, 南茵的招牌响亮不少, 甚至吸引来不少投资方问询, 只是阮芷音暂未有轮融资的意向。
办公室里, 康雨刚给阮芷音汇报完c端新产品线的事, 阮芷音将文件签完字递给她, 问到:“让你办的事怎样?”
康雨自然知道阮芷音问的是什,回道:“林成入狱后, 苏苼就断经济来源,回国后直接缠林菁菲,恐怕她不会再在岚桥待下去。”
苏苼是给林成生私生子的情人, 一直被安置在国外。林成入狱,资产亦被冻结, 苏苼母子一下子没经济来源, 不得不回国。
至于对方为什会缠林菁菲, 自然是有人向她透露林菁菲的消息。
说实话,一开始阮芷音并没有想过为难林菁菲。冤有头债有主, 她很清楚,往林家的事,林菁菲没有参过。
至于林菁菲的那些小, 且不说阮芷音从未误会过,就算有误会, 她也不会因为男人和感情去找另一女人麻烦。
毕竟,在一段感情中,女人该亲自解决的只有男人。
如果林菁菲没有在她和秦玦分手后还利用林伟来招惹她, 看在季奕钧的份,阮芷音也不会做到这步。
康雨走出办公室后,阮芷音收到秦湘打来的电话。
“芷音姐,林菁菲把岚桥的几套房产都出售,还有一些字画首饰,我已经托人帮你买回来。”
“湘湘,谢谢。”阮芷音笑笑,起身走到窗边,“回头我让康雨把钱打到你的账户。”
“不用,就是我的那笔投资。”秦湘的声音有些急促,“我爸要出国休养,我现在得送我爸我妈去机场,先不聊芷音姐。”
电话挂断,阮芷音摇摇头,她真是担秦湘这种单纯的性子,有一天会被人骗。
她很早便想过,林菁菲或许会出售爷爷留下的那几套房产。
对方见几款仿品的销量不错,急功近利扩公司生产线,从银行贷不少钱。
现在公司破产,她被法院列为失信被执行人,亟需将银行的笔欠债还清。
不过银行那边动作这快,及苏苼找林菁菲的事,阮芷音也有插手。
毕竟,她也不想再被林菁菲打扰。她很清楚林菁菲有多在意面子,如果对方能够离开岚桥,是对她最的结果。
林菁菲花销,现在的情况已经无法应付生活,光是烦恼苏苼的纠缠就够费劲,估计没有时间再来惦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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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如康雨所说,林菁菲已经被苏苼纠缠得不胜其烦。这会儿刚走出公寓的电梯,就撞蹲守在门口的苏苼。
被人抓着手臂不放,林菁菲凝眉看向对方,语气不善:“苏苼,你究竟要纠缠到什时候?”
苏苼也不和她废话,直接道:“我的要求不高,只要你出嘉嘉在国外的学费,就不会再缠你。”
“他有你这妈,跟我有什关系?”
“嘉嘉可是你的亲弟弟,血浓于水,你怎能置不理?”
苏苼一时就辍学跟林成,生孩子后一直没有工作,靠林成养着。
林嘉在国外时的是最的学校,现如今林成的所有财产均被冻结,不想儿子没有学,她只能找林菁菲。
“我妈根本没给我生过弟弟。”林菁菲用力甩开苏苼,“而且我早就说过,我现在没钱。”
苏苼闻言,顿时来脾气:“你天天开着跑车,怎可能会没钱!”
她自然不知道林菁菲的车子也即将被抵押拍卖,只是对方不愿承担林嘉的学费。
林菁菲望着眼这父亲的情人,只觉得自己如今的境遇分外可笑。
15岁那年,阮芷音出现在阮家。那时的她,眼见着众人的目光一点点被阮芷音夺走,所有的光环被放到阮芷音头,她却处处被阮芷音压着,沦为阮芷音的陪衬。
不想失去所有,她只能够想尽办法抓住秦玦。
曾几何时,林菁菲觉得她唯一强过阮芷音的方,就是她还有父亲的疼爱。可现在,一切都成笑话。
从头到尾,她都没有想过和阮芷音争股份。可尽管如此,她想要的依旧得不到。
阮芷音高高在,就像是人生中的一座山,永远挡在眼。
而自己呢?
最后只能住在这间逼仄的公寓里,还要应付着眼数不尽的麻烦。
及此,林菁菲猛推开不依不饶的苏苼,她受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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霖恒厦。
会议室里,程越霖面色淡漠坐在最首,听着仲沂做完年度汇报。
“yt的利润少五点?”
男人声音清冷,掀掀白博刚刚递来的财务报表。
仲沂顿下,斟酌着回:“今年市场整利润下滑,yt应该也受影响。”
在程越霖开口时,坐在仲沂下首的费总监提起来,生怕老板会因此问责。
谁知一旁的白博突然在程越霖旁边附耳几句,后者便轻点下头站起身:“yt的负责人一周内做份市场调研报告,今天的会议就到这,散会吧。”
凝重的气氛被打散,众人松口气,开始奇白博刚刚和程总说什。
程越霖坐着电梯,回顶层的办公室,白博和钱梵跟在他身后。
“老板,太太刚刚打来电话,说让您下班后直接去餐厅。”
往几年,老板都不过生日。今天显然不一样,白博能看出程越霖情不错。
“嗯,知道。”
钱梵闻言笑,声音带着调侃:“霖哥,嫂子这是要跟你过二人世界呐?”
“这会儿过来,有什事?”程越霖微耷着眼睑,翻看着财务报表,头都没抬。
钱梵啧声:“还真是重色轻友,我这还不是给你送礼物来。”
他可比程越霖有良。
男人抬眼瞧下钱梵放在桌的盒子,想必是块手表。
他点下头,伸手一指:“谢,那台咖啡机,你搬走吧。”
这台nespresso的咖啡机是定制的,就这一台。钱梵爱喝咖啡,盯许久。
“霖哥,还是你。”钱梵一向是能屈能伸,熟练恭维起人。
程越霖扬眉看他,继而问句:“那些事处理?”
“放吧,敲打过,秦志泽不会不识趣。”钱梵说完,眼神微转,又道,“不过霖哥,要是哪天嫂子自己发现怎办?我可听说,女人最烦被欺骗。”
也不知道秦玦是不是灰意懒,竟然有想出国的意。秦志泽倒是活泛,还想着趁机让霖哥帮他位,怎可能?
言毕,钱梵接收到男人略显冷淡的视线,转话头,讪笑道:“得,是我乌鸦嘴,嫂子怎可能发现呢。”
说完,他赶紧抱着到手的咖啡机,离开总裁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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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今天是程越霖的生日,阮芷音早晨便自己开车班,也没让司机接送,这会儿也提下班。
她乘电梯去负一的停车场,可还未走到车,就看到站在自己车旁的秦玦。
在阮芷音的印象中,秦玦向来骄傲自信,不该是现在这样,眉眼间隐含颓丧的模样。
“芷音,有时间谈谈吗。”
秦玦是一人来的,见她似要开口,紧跟着又道:“别急着拒绝,这是我最后一次来烦你。”
声音带些小,像生怕阮芷音会直接无视自己。
他很清楚,她其实根本不想要见到他,只希望他能够彻底消失在她的生活中。可是离开岚桥,还是忍不住想要见她最后一面。
阮芷音面色微顿,看下时间,无奈舒口气:“去外面的咖啡厅吧。”
“。”秦玦扯下嘴角。
咖啡厅距离公司不远,还未到下班时间,街道只有不算拥挤的车流。
两人步行走进对面的咖啡厅,在一处幽静的位置坐下。
“你可能要快一些,我赶时间。”
阮芷音没有点东西,只要杯清水,然后催促这一句。
秦玦略微抿唇,凝视着她开口道:“我不知道林菁菲给你发过那样的照片,那不是真的。”
阮芷音平静点头:“我知道,还有呢?”
秦玦怔然下,进而明白,林菁菲根本瞒不过她,阮芷音从头到尾就知道那些照片是假的。
他解释的期望只是妄想。
“还有——”秦玦苦涩勾唇,“林菁菲做的事,和蒋安政的态度,是我过去识人不清,对不起。”
阮芷音放下水杯:“嗯。”
她丝毫不在意自己的道歉,秦玦见状,只能酸涩咽下其余的话:“你还真是不愿再和我多说一句。放,后我会离开岚桥回美国,不会再来烦你。”
这倒让阮芷音有些意外。
如果离开岚桥,就意味着秦玦已经不在乎秦氏的归属,甚至没和秦志泽等人争夺的。
原本,他没必要放弃。
不过这也不是她关的事。
......
两人一一后走出咖啡厅。
阮芷音掏出手机,准备先给程越霖发条微信。
然而,两人才刚走几步,伴随着刺耳的摩擦声,停在路边的那辆红车突然启动,急速朝着二人驶来。
“小——”
渐至的马达声和男人的惊呼声同样响亮。
等阮芷音看清坐在驾驶座的人时,已经被秦玦急急推开,须臾间,手机直接掉在,被车辆碾过。
经过路边的栏杆的缓冲,红色的跑车依然撞碎咖啡厅的玻璃,原本平静的街道陷入一片慌乱,尖叫声不绝于耳,咖啡店里的客人部跑出来。
事情发生太过突然,周遭的嘈杂中,阮芷音余惊未消,浑身僵硬站在那。望着被撞倒在不省人事的男人,她愣怔缓一瞬,才连忙借过路人的手机,拨通救护车电话。
......
等到阮芷音配合警方录完所有笔录,已经是两小时后。
秦玦已经做完手术,被安置在单独的加护病房。
推开病房的门,里面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道。手术的麻醉未过,望着安静躺在病床的秦玦,阮芷音坐在一旁的椅子,绪有些复杂。
她确实没有想到,林菁菲会对自己存着这深的怨恨,甚至不惜做到这步。至于秦玦,就这替她挡灾。
不知过多久,床的人眼睫颤动下,缓缓睁开眼。
秦玦唇色发白,察觉到腿传来的钻疼痛,蹙下眉,瞥见床边的阮芷音后,声音有些发哑:“你怎样?”
“我很。”阮芷音缓口气,又道,“你昏迷后,林菁菲就被警察带走。”
秦玦伤腿,又撞到头,林菁菲却只是受点轻伤。
“嗯。”秦玦轻嗯声,带些漠不关己的态度。
阮芷音蹙下眉,继续道:“我已经给秦湘打电话,她很快就到。”
秦父做脏手术后,身一直不算太,不久,方蔚兰陪着秦父出国休养。秦湘没方蔚兰的管制,便和同学一起去北遥,同样不在岚桥。
“我帮你请护工,就在门外,既然你已经醒,有什事可叫她。”
所留在医院,是因为秦玦因她才受伤。
方才阮芷音借护士的手机,给程越霖发消息,但男人没有回复,她也不希望他胡乱想。
秦玦闻言,眸色沉沉望向她:“这就要走吗?就不能,陪我一会儿吗?”
“秦玦,谢谢你救我。”阮芷音神色凝重几分,视线落在秦玦的腿,“医生说你的腿还要再做手术,如果后续手术不,小概率会留终身性的后遗症。陪导师去德国交流时,我认识一位很擅长做腿部手术的医生——”
“可是芷音,你知道这不是我想要的。”秦玦骤然打断她的‘弥补’。
刚刚醒来的那刻,秦玦甚至是有些庆幸的。就算这条腿不,也觉得至少他们间终于又有交集。
哪怕是基于可笑的恩情。
阮芷音语气微沉:“那你想要什呢?”
秦玦闻言,面色一滞。
是啊,他想要什呢?
她现在过得很,每次远远望着她,都是不加掩饰的轻松。越是明白这点,就越能会到底无法言说的嫉妒。
“真的,没可能吗?”
喉咙像是被堵住,沉默良久,才艰难问出这一句。
她似乎变得越来越陌生,年少初见时那腼腆乖巧的女孩,就像是握不住的细沙,只剩下朦胧的影子,逐渐远离他。
秦玦再一次意识到,她的壁垒有多坚硬。而他,从未打破过。
阮芷音站起身,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是的,没可能。”
哪怕秦玦救她,也不代表两人间会有其他可能。说她无情也,她不会用感情还债。
她没有一丝一毫的松动,忍耐片晌,秦玦自嘲开口:“如果初没有回国......”
他欲言又止。
阮芷音摇摇头:“就算是那样,结局也不会有什改变。”
她很清楚,回国是一定的,不过是早几月晚几月的事情。
说完,阮芷音又笑笑,继而道:“只要程越霖在,我的终点就是他。”
“他?”秦玦眼眶泛红,“芷音,你为初是谁设计你回国?你为程越霖的手脚就很干净吗?如果不是他在背后帮秦志泽,我们怎会走到这一步?”
这些话他从未跟她说过。
因为秦玦明白,即便说,自己也会在她面落下乘。
可是到现在,他那还会有什顾虑。
突如其来的一番话,让阮芷音面色微怔。
病房陷入静谧的沉默。
一会儿,阮芷音才重新开口:“秦玦,你还记得我为什会和你在一起吗?”
秦玦略微蹙眉,实话说,她初突然答应和他交往的节点,连他都有些意外。
“那年圣诞节,我收到陈院长寄来的一块玉佛。”她顿顿,“我为,那是你托陈院长寄给我的。”
秦玦似是愣住,很快想通什,喃喃道:“所,是程越霖?”
阮芷音平静点头。
秦玦突然觉得有些荒诞:“你现在告诉我这些,是想说明,没有程越霖,你根本不会和我在一起?”
“如果你这想,或许也没错。”她敛下眼眸,不再多言。
望着她波澜不惊的双眼,秦玦笑:“你可真是狠,连我最后一丝念想也要打碎。”
他无法一次又一次看着她和程越霖在一起,甚至不顾父母的阻拦,想要抛下离开岚桥。只因为觉得,那样还能抱着回忆生活。
可是她现在却告诉他,一切都只是始于误会。他不过是,被她误程越霖的替身,可笑该死的替身。
“芷音,这不公平。”秦玦眼神灼灼望着她,“难道换程越霖,你就可原谅他的隐瞒吗?”
......
阮芷音是随着救护车过来的,从医院出来后,手机已经在事故中报废,又不太打车。
她漫无目的沿着街道走会儿。等回过神,才发现自己站在有些许熟悉的方。
十年过去,岚中也迁新校区,的老校区早已废弃,被重新规划为市图书馆。
原本的围墙被拆卸,铺平整的石板,可是阮芷音仍然认出,脚下站的方,就是程越霖初□□的方。
只因为,头顶那颗枝叶繁茂的榕树。
年华飞逝,周围的景象不复存在。只有这棵树还立在这,像是凝结所有时光,把她的绪带回过往。
刚到岚中,她也有过怯懦的时候,面对周遭的格格不入,甚至想逃回许县。情绪低迷时,阮芷音就会在操场走圈。
操场的角落有颗树挡着,极为隐蔽,阮芷音不止一次在这撞见过企图逃课的程越霖。
仔细说来,那时的他,远比现在不务正业。
收拢有些复杂的情绪,阮芷音站在路边打车,回到别墅。
开门进去,客厅里没有开灯。
男人默然的身影静坐在客厅的沙发,茶几,有渐渐湮灭的红光。
阮芷音闻到刺鼻的烟味。
“回来。”程越霖没有起身,声音听不出情绪,“你去医院?”
他知道发生什,也知道她去哪。
收到阮芷音的短信时,程越霖还在车。他让司机折路去医院找她,却又在到达医院门口停住。
“先生,不进去吗?”
“回别墅吧。”
......
敛回绪,程越霖听到阮芷音轻嗯声,客厅的灯随被她打开。
男人侧头朝她望来:“有什要和我说的吗?”
阮芷音对他漆黑的眼眸,想想,然后问道:“我回国后,秦玦和林菁菲的那些绯闻,你有没有插手?”
林菁菲在被警察带走,望着被推救护车的秦玦,面色颓丧,却突然转过头,冲她说句:“阮芷音,你为初那些绯闻,就没有别人添柴加火?”
一开始,阮芷音没有明白,后来却因为秦玦的话解惑。
她不知道林菁菲为什突然提醒自己,或许是在那刻真的放弃秦玦,又或者只是想让她和程越霖生出间隙。
可不得不说,至少她有生气。
程越霖蹙下眉,停久,低声道:“只是让热搜多挂两天。”
“嗯。”阮芷音点下头,又问,“那你和秦志泽呢?”
程越霖淡抿下唇:“有些交集,不算熟。”
“不熟?”阮芷音轻笑着看他,眼神平静。
两人像是无声对峙着。
缄默少顷,程越霖捻灭烟灰缸里的烟头:“是,我存拆散你们。”
即便不想让她知道,可既然她已经察觉,否认显然是差的选择。
阮芷音下意识皱眉:“为什要这做?”
“阮嘤嘤,你太有毅力。从到现在,我都不知道怎做才是对的。”他嘴角的弧度很淡,“我承认这种方式有些偏激,如果你为这生气,可罚我。”
“怎罚?”
“最高的惩罚,你可......和我分手。”
却不可离婚。
分手总会和,离婚才是万劫不复。
程越霖倒是有些庆幸,已经早早给她和两人的关系道锁。
阮芷音轻点下头,声音依旧的平静:“,那就先分手吧。”
“你可再考虑——”
“不用。”她出生打断。
程越霖胸口压口酸气,可怕她因为秦玦那该死凑巧的恩情再说出什锥的话,还是竭力维持着平静:“嗯,我先去。”
男人起身朝着楼梯而去,却又被她出声叫住。
“再等等。”阮芷音望眼墙的挂钟,“还有五分钟。”
程越霖转过身,静静站在几米外,垂眼看她,像是没有明白她的话。
阮芷音盯着略显无措的男人,却突然笑笑:“程越霖,你的生日礼物,我还没送。”
她凝望着他俊朗的眉眼,还是记忆中的轮廓,踏过悠长的时光,却依旧如初。
阮芷音记得,高中毕业那天,她去学校领档案和毕业证。从办公室出来后,她站在教学楼的窗边,看到不远处的操场,站着半月没见的程越霖。
那天,他撇开总是跟在身边的钱梵,在操场旁的那颗榕树下站一会儿,没多久,高直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中。
高考过后,学生们只回过一次学校。
彼时的她,并不知道他回校时为什会特意去那棵树下,直到刚刚,才在树干发现他留下的痕迹。
高直挺拔的枝干,刻着或深或浅的数字,每一,都像是凝结过去的时光。
看似杂乱无章,只有阮芷音知道,左边,是他每次考试的成绩。右边,则是她的。
556——671
593——689
604——685
......
最后那行,停留在高考那次,概是他回校那次留下的。
生气,是真的,气他的隐瞒。
然而看到那些时,蓄在口的气恼,又消半,被一种密密麻麻的酸涩替代。
就像是少年时的他,一直怀着那份热忱的意,踏着那些错失的时光,一步一步朝她靠近。
突然的,不想再强迫自己纠结理智和因果。
她也说过,这一次,会给他最的生日礼物。
如果说是他早有预谋的努力,那现在,是该轮到她主动。
阮芷音凝神望向眼的男人,轻柔的嗓音,是一丝不苟的诚恳:“程越霖,既然分手,那你现在愿意跳过恋爱,接受我的求婚吗?”
她始终记得,他们间,跨过求婚,也缺一场真正属于他们的婚礼。
男人微顿:“你说什?”
“我在很正式和你求婚。”阮芷音笑笑,“然,如果你不愿意,也可再考虑考虑。”
瞥见她含笑的眸子,程越霖轻蹙下眉,继而失笑道:“阮嘤嘤,你在玩我?”
“就只准你耍我吗?”
他分明也是一步一步,把她算计进坑里。
“那,你答应吗?”
她神色认真,又问一次。
程越霖没有回答,缓口气,问到:“这的机会,秦玦就没提什过分的要求?”
他不否认,如果是他,总是要想方设法赖住她。
“倒是提。”
男人皱下眉:“那,你怎说?”
——“你可原谅他的隐瞒吗?”
阮芷音倏而想起秦玦的话。
“我告诉他——”
她笑意盈盈望着他。
“没办法,我可能太爱你,这一点,比什都重要。”
她会生气,却不会离开。
就像,阮芷音始终相信,在无数种的可能里,她永远只有,通向他的那结局。
他们会相伴渡过,往后的暮暮朝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