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湛心提了起来。
难道白衍已经知道失忆之前的自己在和别人搞暧昧？
江湛揉了揉鼻梁, 端正地道：“你放心，我会跟他断个干净。”
白衍：“……谁？”
江湛握住白衍的手，低声许诺：“抱歉, 我过去待你不好——从今以后, 我一定洗心革面。”
白衍微妙地感觉到一点即视感。
他刚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和江湛在一起就时常有类似的感觉。
明明对方说的每一字他都懂，连在一起就感觉完全在鸡同鸭讲。
白衍抱起胳膊, 轻轻挑眉：“阿湛, 你眼里的你是什么样的？”
江湛委实不想提过去的自己——凭什么“他”又渣又花心，还能赢得白衍的心？
他沉默了一会，对上白衍的视线，声音放柔：“你不用说我也明白。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白衍端详了江湛好一会, 确定这家伙不知道又脑补了什么大戏。
白衍眨眨眼, 忽然说了一句稍等，转头去拿了一台小型录像机过来摆在书桌上。
江湛一脸问号。
“没什么，就是想把你现在说的话都录下来。”白衍笑眯眯地道, “等你恢复记忆了再放给你看。”
江湛不知道又脑补了什么，神色更加歉疚：“抱歉。”
白衍开启录像功能, 这才坐下来：“好了，现在可以开始说了。”
江湛犹豫了好一会，才决定对白衍坦白, 将他发现自己在隐士论坛上有了个暧昧对象的事和白衍讲了一遍。
最后还特别强调：“你放心，我现在对你一心一意，不管什么狐狸精都不会出现在我眼前，我现在就拉黑他。”
白衍眨眨眼，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江湛还以为白衍气愤过度精神失常：“你、你没事吧？”
“我没事。”白衍努力停住笑，抹了抹眼角, 摆摆手，“不用拉黑，这个……一行白鹭，你跟我说过的，只是你的闺蜜，不是情人。”
江湛怔了怔，心想白衍是没看过那些过于暧昧的聊天记录，才会被蒙在鼓里。
江湛对白衍心中更愧疚，好生安抚了几句，不知道哪句又触到白衍的笑点，让白衍再次笑得站不起身。
江湛：“……”
有点搞不懂白衍了。
等和白衍一起吃完早饭，江湛才想起来自己打算把一行白鹭拉黑来着。
他重新登陆论坛，发现有一大堆人给他发了私信。
多数都是打听消息的陌生人，江湛挨个叉掉，忽然注意到有个叫“p最美”的人给他留言。
【p最美：格子大神牛逼！谢谢格子大神替我们白宙说话！】
【p最美：大神有空顺便催催白鹭，他又开始玩失踪！】
往上翻了下，以前和他聊过一些技术问题。
江湛皱了皱眉。
——白鹭？一行白鹭？
江湛当即端正宣告立场：
【格子世界：我和一行白鹭不熟。】
【p最美：哈哈哈大神又在开玩笑，你们不都住一起了吗？】
江湛一惊。
竟然是“出轨对象”！
……
白衍上论坛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被“格子世界”拉黑了。
他脑袋稍微一转就明白原因，不但没生气反而露出笑脸。
今天和江湛旁敲侧击加威逼利诱，白衍大概明白江湛脑补的是什么情况了。
只能说不愧是热爱狗血玛丽苏文学的江湛，失忆之后的脑补都这么合理。
白衍抱着小白义，轻轻捏了捏小白义的脸：“你老爸是不是很傻？”
小白义：“咿呀！”
白衍笑着笑着，神色忽然有些怔忡。
江湛失忆之后，对他的认知本来应该是个陌生人。
可纵然已经不记得他了，江湛依然待他一心一意。纵然是脑补的剧情，也将他放在了最温柔的位置。
白衍重新翻出刚才录下的影像，看着江湛向他解释时小心翼翼又害怕他受伤的表情，心里突然软成了一池春水。
“你老爸真的很傻啊。”白衍低头对小白义笑了笑，轻轻叹口气，将录下的影像保存起来，“等他找回记忆，就让他好好看看这段时间他的表现。”
说这话时白衍脸上少了几分看好戏的期待，多了几分温柔。
于是之后白衍在家的时候，江湛就看到白衍身后随时跟着一个举着小型录像机的老管家。
江湛：“……”
到底怎么回事？
白衍不管这么多，他的发情期真的来了。
他靠在床上，对着江湛眨眼：“阿湛，快到床上来。”
江湛还停留在上次白衍被他做到昏睡的节奏，面露不忍：“你不必为了我委屈自己……”
白衍知道恋爱脑加脑补状态的江湛用言语是搞不定的，在床上站起来，直接跳到了江湛身上：“少罗嗦，快点。”
江湛脸上又露出了茫然之色。
每当白衍表现得和他脑补中委屈痴情的小可爱不一样，他都会露出这张脸。
白衍也不急，耐心地让自己的信息素把江湛包围起来。
发情期的omega的信息素对alpha来说是绝佳的催情剂，只要闻到一点，立刻就能化身成野兽。
江湛脸色渐渐有些变化。
白衍刚一喜，江湛就把他直接扔上了床。
白衍调整了一下姿势，等待江湛扑上来。
野兽绷着脸迅速去了浴室，刚关门就响起水声。
白衍：“……”
衣服都没脱？
不一会，淋了一身冷水的江湛从浴室走出来，抿唇道：“今晚我……先去别的房间睡。”
白衍揉了揉眉心，深深吸了口气，又想笑又想叹气。
能够抵御得住发情期的omega的信息素，江湛在他们世界中也算得上自制力极强的alpha了。
但是这个时候不需要他自制啊！
白衍身体里的初热让他的耐心渐渐告罄：“阿湛，听话，到床上来。”
江湛默默后退了一步。
白衍神色一板：“那就别怪我了。”
他上前一把把江湛拉到床上，“哧啦”一声撕掉了江湛的衣服。
既然江湛不做野兽，那他来做野兽。
江湛：“……”
……
第二天江湛醒来时，揉着自己的腰，神色十分茫然。
他以为他和白衍上床是他兽性大发、白衍嘤嘤哭泣，结果实际是白衍兽性大发，他……
好吧他确实也有爽到。
脐橙还是蛮好吃的。
但是吃多了会腰疼。
江湛目光落在正起身拉窗帘的白衍身上。
白衍全身上下什么都没穿，颈肩还落着一片片嫣红的痕迹，看起来鲜嫩诱人。
恍惚中江湛忽然感觉自己好像曾经经历过一模一样的场景。
同样是他腰酸背痛地从床上醒来，本该比他更腰酸背痛的白衍下床去拉窗帘……
不过现在和那时好像又有所不同。
那时的他好像整个人都被榨干了，现在反而觉得这样的白衍很……
江湛喉咙滚了滚。
白衍恰好这时候转头回来，对上江湛带着一些侵略性的眼神，顿时来了兴致：“阿湛，要做早操吗？”
“什么早……”
江湛忽然反应过来，刚刚泛起的那点旖旎瞬间消失，下意识摇头，“不了不了。”
虽然他的身体感觉还吃得消，但不知道是不是失忆之前的心理阴影，让他有些胆怯。
昨天晚上白衍的主动求欢——不，应该说是压榨，让江湛彻底明白白衍之前不是在说假话。
至少在床上，白衍确实是占据主动一方……
为了转开话题，江湛赶紧道：“我刚才似乎想起来一点。”
白衍惊喜地坐过来：“想起什么了？”
江湛如实说了一遍他想起的东西。
白衍听完，神色有些古怪，意味深长地道：“原来要用这种方式才能让你回忆起来。”
果然江湛印象深的都是这种尴尬场面。
他以前知道江湛在床上对他有点阴影，没想到阴影居然这么深。
江湛：“……”
他微妙地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白衍蹭到他的怀里，笑眯眯地道：“那我们再多做几次，看看能不能多榨出点回忆。”
……
白衍发情期的日子，江渡很识相地搬出去住，只不过他比较担心江湛的身体，每天会回来看看。
今天回家的时候就看到江湛一脸虚脱地躺在沙发上，心不在焉地晃着小白义的婴儿床。
江渡吓了一跳：“哥，你怎么了？”
江湛回过神，瞬间板起脸：“没什么。”
他犹豫了一下，看向江渡，“以前我在家里和白衍……是什么样的？”
江渡不假思索：“舔狗抱得美人归的感觉吧。”
被伤害的永远只有他这个亲弟弟。
江湛松了口气。
看来他之前的想法大致上是没错的，就是细节上有那么一点点误差……
江湛不动声色地揉了揉腰。
江渡看江湛穿着准备外出的衣服：“哥，你准备出去？”
江湛：“嗯。白衍说要带我去重新经历一下过去的回忆。”
江渡“啧”了一声：“高空求婚？全球旅行？”
江湛没听说过这些：“不是。”
白衍换好衣服下楼，轻轻扬眉：“就从我和阿湛认识的时候开始。”
江湛脑内闪过了无数风花雪月的浪漫场景。
是机场偶然撞倒咖啡杯？还是舞台上惊艳一回眸？
江渡依稀记得白衍现在还在发情期，左右看了看，也有些好奇：“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白衍笑眯眯地道：“在卡尔斯酒店。”
白衍带江湛来到了他们初遇的人鱼间。
江湛左右环视一圈，有些疑惑：“是你在这里做服务生和我认识的吗？”
他什么都没想起来。
“不是。”白衍往床上一躺，冲江湛招招手，“阿湛，我们开始吧。”
江湛：“什么？”
白衍：“咱们就是这么认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