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子本来是被端木璟这想法给惊到的,包括赵高李斯等人对端木璟这个想法都十分地震惊。就像端木璟所预期的那样,可是真的如此?
的确也向端木璟想的那样,听到了端木璟提出的想法的人的确是被惊到了,不过更多的人则是认为端木璟这样的话竟然真敢说!这次端木璟是真的闯祸了,而且这祸闯地还不小!
不过,所有人都明白的一个事情放在端木璟这里她是真的不明白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就算是她抓破脑袋也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说得有问题了。
在向公子扶苏主动请罪之后端木璟立即看向为她站了出来的韩回,这到底是第几次了,而且这次闯祸端木璟还觉得闯地莫名其妙。
然而,韩回只是在站出来之后冲着端木璟微微摇头欧示意她不要说话。之前端木璟不解,现在她还是不解,不过这次学聪明了,就听韩回的,打死不说话!
公子扶苏对于端木璟的话心中膈应着,然而韩回这时候站出来是一定要保全端木璟的意思了,如果一味求全,这让他很难做。毕竟作为帝国的长公子,而这里又有廷尉李斯以及赵高等人看着,总不可能一味偏袒。
如今端木璟自己问罪为何,倒是让扶苏一阵恼怒,当即因为韩回有些缓和的神色又一次严峻起来,“倏”地起身拍了桌子,道“有什么罪你难道心里不清楚么”?
之前公子扶苏一直是很温良的性格,不知道是昨天晚上的事情还是怎么的让他心里憋着没有发作,如今在端木璟这里找到了发泄口,竟然如此盛怒。
天家威严,不可触犯。
端木璟心中暗道不好,直直跪着的身子低下去,以手垫在下面头就叩了下去,“草民惶恐,公子息怒”。
她就是不认罪,自己是真的不知罪。
由于长公子盛怒,周围的人“唰唰”地跪倒了一片,“长公子息怒”。
便是蒙恬、李斯、赵高等人都从席次上起来。
端木璟偷瞄一眼,发现这次的情况比自己想象的药糟糕地多,当即只好低着头瑟瑟发抖,唯有自己面前多出一片阴影来。
心中困惑,却是韩回站得笔挺,在辩合场中格外引人注目。多少人心中困惑,不明白这个人到底是谁,竟然在帝国长公子盛怒之下还能够这么硬气。
十八世子胡亥显然也是知道端木璟因为什么原因惹恼了长公子,只看着扶苏叫了声,“大哥息怒——”
然而并没有再多说什么,显然就这件事情的厉害程度,不可能有人为端木璟求情,大概只有一个韩回而已。
韩回一个人独立站在辩合场中,扶苏看着他。一个目光中还带着余怒未消,另一个只是淡淡看着,却多了几分坚毅和把握。
长公子就这样和韩回坚持了一会儿,谁都没有退让。最后公子扶苏出于自己的原因,到底还是退了一步,冷冷开口,“不知道韩回先生想要说什么,如果是为端木璟求情,大可不必”!
韩回自然明白扶苏的意思,不过他就没打算直接为端木璟求情,若是如此,那些话扶苏也听不进去。
“我本不为端木璟而来,只是想要在这之上提出一点,韩某以为,此方法只是一个借鉴,因地因时而已。”
“如何因时因地,韩回先生有何高见?”
韩回的温良谦恭让公子扶苏注意到自己有些过激,当下缓和了脸色,当然,面对韩回,扶苏也做不到带着盛怒看着这人。
他们之间,不该只是主人与谋士,尽管韩回将这一点分地很清楚,可就是因为韩回对自己的身份拿捏地太到位,没有半分亲近,这才希望韩回不要一直是这样的状态对待他们之间的关系。
韩回只是收敛了自己的眉目,让人看不清脸上是何种情绪,缓缓说道:“说起来,这方法也并不是没有人效仿。韩某斗胆一言,长公子之所以震怒乃是因为端木璟之言论及了耕作之事,所以才以为触犯了帝国禁忌,但是这方法的确对徭役有利。长公子所担心的乃是百姓劳作帝国才可以真正长治久安,安定者不过是各忙其时,各行其道。此法,有违陛下行事初衷”。
听到这里,端木璟才反应过来,竟然是这样?
抬头去看韩回,这里自然的只能看到韩回因为身体单薄而有些瘦削的下巴,韩回啊韩回,你能想到的,为何我就没有想过呢?
募役法出自宋朝,乃是王安石变法之中的其中一点,所针对的徭役是担心没有人会去做,同时还要兼顾既得利益减轻民众负担的,放在宋朝似乎是没有问题。
可是,端木璟忘了一个问题,这里不是宋朝而是秦朝,嬴政所要兼顾的并不只是徭役。韩回话中最关键的一点就是端木璟所提出的募役法触犯了嬴政想要施行的东西。
聪明如端木璟,如此便揣出了自己的问题在哪里,时间不对,场合不对!
募役法这一项有一个致命的缺点,其中钱财取自于民是很正常的,不过最重要的一点还在于,募役法如果真正长期推行下去,那么国家的土地就有可能出现地荒的问题。
田地没有人耕种,不存在男耕女织,自然的集不会有商业的繁荣,没有人种植粮食,所谓的民以食为天,食以安为先都不过是枉谈。
这是募役法的弊端。宋朝是经济已经高度发达到一个程度的朝代,生产力也不是现在的秦朝可以比的,短期之内不能看清楚这个问题,但是秦朝这里就会将这个弊端无限放大,最后导致的结果必然是农民的混乱。
试问,又有哪个统治者希望这样不利于统治的方法施行呢?
尽管这个方法的出发点从来都是好的。
端木璟正是没有考虑到这一点才触犯了公子扶苏的禁忌,或者说更加地触犯到了这个国家。思及此,端木璟才明白长公子为什么如此震怒!
这这这,换做是自己,同样也会生气的吧,何况扶苏代表的可是整个帝国。
并且端木璟可是再大庭广众之下将这话说出口,公子扶苏就算想要为端木璟开脱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前面有道家的人做了例子,公孙冉也算力挽狂澜,现在端木璟这样的情况,韩回又将怎么做?
可惜,不是韩回怎么做,而是端木璟怎么做。
因为韩回要的不死端木璟暂时保全自己而已,还要让端木璟真正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韩回的分析只是说出了端木璟心中的疑惑,具体怎样来,这个问题还是要留给端木璟。
“刚才端木兄所言,只是没有回答完整,所以长公子有所误会,这方法主要讲求的就是一个事宜二字。”
韩回站在那里,不卑不亢,说好了不是给端木璟说情,不过就事论事,只是在给端木璟争取一个机会。难道长公子好意思说自己不给端木璟任何辩驳的机会?
这自然是不可能的。
端木璟明白了韩回的意思以及给自己的暗示,抬起头来看着公子扶苏,缓缓开口,这下倒是字字斟酌句句小心了。
“长公子,这方法,在草民看来,并不是不适用的,只是还需要一点时间。”端木璟心中斟酌了字句,这才开口,“商人与农民之间并不是没有一个衡量的界限,我所说的是要考虑这中间的量的把控。则方法并不施行长久,只是一个短期的过程,等到军事徭役稳定下来,那么就可以逐步舍弃。从商身份低贱但是有利可图,可是只要拉高农民的地位,那么就可以一定程度上减轻这种现状,没有人耕作的事情也就得以缓解,最后钱财的考量一定是要细致入微的,这并不是说只需要按照定死了的钱帛,而是需要份额制。”
“所谓多劳多得,那么自然的也可以多得多做贡献,只要将自己的方法加以利用,就可以实现这样的平衡。长公子深知我端木璟为人,既然要说出这军事徭役的方法,何苦一定要作出对帝国不利的事情来。”
端木璟说完,再次叩拜了下去,只道“长公子明鉴”。
“好”!
只一个“好”字从场中传来,端木璟还没有明白过来,公子扶苏已经站起身,拍手称赞,显然是对端木璟的答案很是满意,只是这话端木璟倒是觉得公子扶苏赞扬的分明就是韩回,毕竟说这话的时候目光在韩回的身上就没有移开过。
端木璟心中长长得松了一口气,只道好险。众人只道公子扶苏这急转直下的态度不过是因为临时试探端木璟,要探知这人才学到底如何,但是只要明眼人只道,刚才的公子扶苏是真的生气了的
并且也是真的动怒,可惜,长公子愿意给韩会一个面子,同时端木璟的答案也让人满意,这才是重中之重。
“端木璟,若是早说明情况便是,你很不错。”这话却不是扶苏说的,而是来自廷尉李斯。李斯虽然在座中一直没有言语,不过眼中的欣赏却是不言而喻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