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张角本来一个守夜人里面的小卒子,竟然突然间变成了内统局的高级官员,韩珊瑚虽然倚仗着家世,不像茶餐厅那些跑掉的食客那么畏惧,却也是异常吃惊。
瞪大眼睛望着张角道:“你,你怎么突然变成内统局的人了,还是银牙级别的处长?”
“这你就不用管了。”张角挑挑眉毛笑着道:“我知道韩小姐你父亲也是香元政坛上的一个角色,不犯什么大事的话内统局也奈何不了你。
不过羁押、审讯还是可以做的。
让你难受个两天两夜,我心里也能舒服一点。”
之后他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的表情一变,亮着戒玺肃声说道:“韩珊瑚,我是香北内统局15区站长乔生,现在怀疑你跟一起…”
“乔站长,男子汉大丈夫,”话没讲完,对面的歩辕终于悠悠开口道:“何必因为一点小事,难为一位淑女呢。
未免显得太小气了吧,我在贵局也有一点人脉,跟梁小舟局长曾经…”
“歩辕阁下,你是山晋中央议院的议员,”张角闻言扭头看了看歩辕,笑了笑突然间插话道:“大国大邦站在光明之下的政治精英人物,自然有过人的雅量跟风度。
可我跟你不同,只是生活在南洋这种鬼蜮一样地方的特务头子。
阴险狡诈、睚眦必报、内毒狠辣这些标签就像是贴在身上一样,还讲小气不小气呢。”
没料到张角竟然知道自己的身份,歩辕脸上的表情终于变得生动起来,皱皱眉头道:“乔站长,你认识我?”
“当然。”张角摊开双手道:“我一个香北内统局的高级干部,知道你的身份,很吃惊吗?”
“很吃惊,”歩辕坦诚的道:“根据《保密法》的规定,我在南洋应该属于禁制调查人员。
老实说以你的权利层次,不应该知道我的身份。”
“禁制调查人员,”张角噗呲一声笑了出来,耸耸肩道:“不知道贵邦国土安全部、西秦黑冰台的方面级干部,会不会遵守什么《保密法》呢?”
歩辕楞了一下,又皱皱眉头沉默片刻,突然也笑了起来,“看来我还是太学术,把情报机构的运作看得太教条了,以后应该改进才行。
谢谢你的指点了。”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张角笑吟吟的回应道。
“一事之师亦是师。”歩辕朝身旁一个胖墩墩的中年随从使了个眼色,那随从马上从衣兜里取出张金券,悄悄递了过去。
歩辕接过金券,直接塞进了张角的口袋,轻声道:“小小心意,作为谢礼,不成敬意。”
“步议员真是太客气了。”张角笑笑说,显得十分坦然的把金券收了下来。
这就叫做强龙压不过地头蛇。
歩辕再是大周强邦未来的政界大物,身边带着的随扈至少都是高级超凡,在南洋地界的都会闹市区也不得不向张角这样的,情报机关干部低头。
见他收下了自己的‘小礼物’,才又替韩珊瑚讲情道:“珊瑚小姐年轻不太懂事,如果有冒犯乔站长的地方还请见谅…”
“歩议员你知不知道,韩小姐曾经挑唆香北守夜人里的一支小队,袭击过贵国外交人员呢?”张角突然语速极快的打断了歩辕的话。
“这件事我当然知道,”歩辕笑着脱口而出道:“不过误会已经解…”,说着说着突然梗住。
而张角也不再多问,起身笑嘻嘻的拱手道:“不管过程怎样的,今天能认识歩议员很高兴。
我就不打搅你用餐了,再见。”
之后目光转到韩珊瑚的身上,“韩小姐,咱们两清了,再见。”,摆摆手,扬长而去。
一个资深政客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180°的改变立场,只有一个可能性,那就是他所依靠的舞台即邦国政坛,已经不可转移的确定了与其相悖的方向。
换句话说,像韩珊瑚父亲那样的资深政治动物,会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由亲江楚派,转变成亲山晋派,还想方设法不惜拿年轻貌美的女儿作饵,交好歩辕这样的山晋政坛新秀,只要一个可能性。
那便是南洋已经决定站队山晋、西秦的战车,对江楚联合用兵。
大战已是一触即发的状态。
“演了这么一整出戏,其实就是为了看我到底是不是知道韩珊瑚父亲,做过的那些龌龊事吗,”望着张角消失的背影,歩辕皱皱眉头心中想道:“真是个狡猾的家伙呀。
乔生吗,我记住你了。”
同一时间,走在香北街头的张角心里想到:“刚才歩辕第一时间的反应不像作伪,看来以后不用再来上区吃早餐了。
真要打仗了呀!”
不知不觉间漫步穿过了半个3区,即将走进中城区时,突然一辆黑头车从背后驶来,挡住了他的去路。
车门打开,一个相貌平凡的西装青年从驾驶座走了出来,向张角敬礼道:“乔站长,局座要见您,请上车。”
“局座,梁小舟局长吗?”张角确认道。
“是。”西装青年冷峻的答道,并替张角打开了黑头车后座的车门。
张角挑挑眉毛,无声的上了车。
汽车调头前行,大约半小时后出现在了香北内统局总部阴森的庭院中,停在了堡垒似的办公楼前。
作为内统局处级别的区域站长,张角却连局长办公室在哪都不知道。
走进行政楼后,还是请一名门卫帮忙带路,才乘电梯来到了梁小舟深藏地下的办公室。
结果发现房间里面满都是纸质资料,看布置竟然连自己之前跟梁小舟初此重逢那间审讯室都不如,不觉有些诧异。
不过有外人在,张角没有就此吐槽,而是规规矩矩的立正敬礼道:“局座,15区站长乔生到。”
“乔站长,你在沙发那稍等一下。”守着硕大的办公桌,正跟一个矮胖子谈事情的梁小舟闻言瞥了张角一眼,随手指了指靠西的一张沙发道。
“是。”张角再次立正,之后走到沙发前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