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以前, 对于雍理这些要求,沈君兆大多是笑笑,换个话题揭去。
这会不一样, 他看向雍理,问道:“陛下确?”
说浑话的雍理自个儿心漏跳半拍:“当然。”输人不输阵,在调.戏沈昭君这件事上,元曜帝绝不认输!
沈君兆凑近他,在他唇上啄了下。
雍理乐了:这么话的吗, 爱了爱了, 得寸进尺的小龙角收不回来了!
“咳。”雍理苍白的面颊有了薄薄的红晕, 他明明害羞, 还在想着不认输,心一横就是:“你管这叫吻?”
不要脸啦,元曜帝他不要脸啦。
沈君兆搅拌着羹汤,眼尾噙着笑:“的确不是吻。”
雍理理直气壮:“那这不算数!”
沈君兆:“可陛下说的是喂一口,亲一口。”后面三个字略加重了语气。
雍理平日里胡话说多了,自己不觉得怎样, 冷不丁到这样的话从沈君兆清越的嗓音溢出, 只觉心尖酥痒, 头发丝都想打颤颤。
认输是不可能认输的, 谁怕谁呢沈妲己!
“朕让你亲一口, 你就只亲一口?沈相你平日里做事可不是这样的,朕给个要求, 你不早就把事办妥了?”
“怎得如此敷衍朕!”
沈君兆抬眸看他。
雍理心直打颤颤, 可嘴巴是停不下的:“朕让你亲一口,你就该用力吻……嗯……”
沈相放下羹汤,将他的陛下抵在床边, 吻了个明明白白。
末了雍理受不住,轻轻推他:“朕……”喘不气了!
沈君兆松开他,鼻尖在他鼻尖上蹭了蹭:“陛下可满意?”
雍理半晌说不出话,他本就身体虚,此时正拼命换气,不妨碍他那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瞪他。
不瞪还好,一瞪又吻住了。
雍理心惊肉跳的:“沈、沈……”
沈君兆低道:“用鼻子换气。”
雍理心砰砰砰的:“不够!”他当然知道可以用鼻子换气,可是鼻子不够用啊!
沈君兆又亲了亲他。
雍理:“诶……”
沈君兆故意道:“陛下不是说不够吗?”
雍理:“……”
算了算了,这个也的确是挺不够的。
一段饭吃了一个时辰这事,候在外头的赵泉是怎么都理解不了的。
陛下的身体已这么糟糕了吗?
已糟糕到吃不下饭了吗?
药石无医,米水难进……
武功高强心狠手辣的沈相还活着回来了!
天呐!
泉大总管两眼发黑,觉得自己离嗝屁不远了。
沈君兆会这么纵着雍理,当然是知道接吻对他有好处。
别看雍理喘不上气,可每亲他一次,他的身体状况便好上一分。之前是茶饭不思,如今是大快朵颐,说是喂一口亲一口,后来完全是亲够了吃。
腻歪这样子,雍阿理心里别提有多美了:“朕觉得身体好多了。”
沈君兆察觉得到,心里微安:“嗯。”
雍理心思一动,忽又转头看他:“沈君兆,你是为治病才一直亲朕吗?”
沈君兆:“……”
雍理小鸡肚肠起来了:“朕把你当爱人,你却只想当太医?”
沈君兆他逗笑:“能帮到陛下,是臣之荣幸。”
雍理的名字有理可偏不讲理:“哦,如果帮不到朕,你就不亲了?”
沈君兆:“发乎情,止于礼。”
雍理临近炸毛。
沈君兆又低道:“情难自禁。”
雍理毛顺了,还是哼了一:“没看出你有多难禁。”
沈君兆黑眸盯着他:“陛下当真看不出?”
雍理有自己在悬崖边跳舞的感觉,管不住这张嘴:“反正、朕没看出来。”
沈君兆忽然问了句:“陛下吃饱了吗?”
雍理茫然:“饱了啊。”好久没这么多这么舒坦了,加上和沈君兆亲亲,他浑身是力气,这身体状态是半年来没有的好。
沈君兆欺身压上他:“既如此,臣失礼了。”
雍理:“!”
等他衣服乱七八糟了,雍理才知道害怕:“阿兆……阿兆……”
一的低唤反倒是助长了热度,沈君兆细密的吻落在他嶙峋的锁骨,密密麻麻,滴滴,一寸一寸,像在临摹一副美丽的画作,细致得令人头皮发麻。
雍理本就心尖犯痒,此时只觉哪哪都是麻的:“朕……”
说什么都晚了,沈君兆握着他的腰,把他细细亲了一遍。
这样的亲吻没有治病的效果,却让雍理真切地感觉到了那四个字的力量——
情难自禁。
恨不能将他刻入灵魂,生死相携。
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
大雍的帝相躲在雍皇宫里,竟出了隐世的味道。
这么久没上朝,雍理想都不敢想那些勤勤恳恳兢兢业业的日子,人果然不能懒,一懒斗志全无。
好在他还有资格继续懒上一懒,一来是大雍内忧外患全无,只剩太平发展;二来是他仍在病中,养好了身体才是重中之重。
当然怎么懒,有件事他是早早吩咐下去了。
子难回来了,他足不出户也能办很多事。
比如不可对世族一网打尽,比如大赦天下放下叛贼家属,比如给沈君兆澄清,道明他是如何以身犯险,拔除逆党……
至于外头的人信不信,那不重要。
重要的是元曜帝的态度。
他原谅,那就万事大吉。
他不原谅,势必牵连甚广,生灵涂炭。
重重拿起,轻轻放下,彰显的是仁厚之道。
此同时雍理想改年号。
原本是要当做沈君兆的生日礼物,在他生日那天改了。
如今他从彦君玥口中得知了沈君兆的真正生辰,竟然是大年初一。
古语里道有福生初一,立官近贵命。
雍理只觉一切刚好。
大年初一,沈君兆生辰,亦是大雍新的开始。
元照初年,他渴望沈君兆一起开辟盛世。
沈君兆看到这新的年号时,当即便道:“陛下不可!”
雍理笑眯眯的:“虽说朕想直接用兆字,祖上有忌讳,同字可能会折你寿元。”
沈君兆道:“谐音亦不可,臣一介……”
雍理他唇:“在朕心里,你最重要。”
沈君兆:“……”
雍理弯着眼睛看他:“还是说你不愿朕携手此生?”
沈君兆如何拒绝得了:“臣愿意。”
雍理凑去亲亲他:“你我此生无子,天下百姓便是我们的子民,我们若能生前开盛世,死后亦无憾。”
雍理的身体每天都在变好,有沈君兆在,寒毒一次没犯,这个冬日他得无比舒坦。
硬要说困扰,雍理也是有的。
亲亲都能让身体这么好了,那……咳,进一步是不是好?
可惜他们始终没有做到最后,最多不是……嗯……
雍理精气足了,朝上又没什么烦心事,少不了饱暖思那个啥。
可是吧,元曜帝有可怜。
瞧瞧他身边的人,子难和尚空即是色、色即是空,别提这码事。
彦君玥虽说是姐姐,可却是个未婚少女,哦,即便已婚了雍理也没脸问她这事!
其他人……
赵泉?
泉大总管扑通一跪,知道个屁。
还剩下谁?孤家寡人的元曜帝还能和谁聊这回事?
外头下着雪,雍理披了件黑色大氅,托腮望着窗外,唉叹气。
说有那话本,可宫里的藏书阁绝不会有。
沈君兆知道吗?
估计是不知道的,这些事向来是雍理知道多一些。
怎么办呢?
男人和男人到底是怎样?
肯是有什么的,要不如何治病!
对哦,治病。
雍理一下子有了正当理由。
万一进一步,他这脉都能修复呢?
那他不是有望重拾骑射,捡回内劲,做回当年御驾亲征的马上帝王?
必须搞清楚这件事!
雍理有了治病这个金字招牌,顿时理直气壮。
话本是搞不到的,问身边人是问不出口的。
有个人肯懂,而且适合问。
谁?
容华殿那位知情知情的容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