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不是和你说过,暂时不说这个了吗。"
看着母亲病重的样子,裴寒临不好直接走开或者摆脸色,只好耐下心来,慢慢的说道。
"寒临呀。"
陈琴支撑着身体,坐了起来。
裴寒临见状,赶紧扶着陈琴,把她身后的枕头竖起来。
"寒临,妈妈也理解你,毕竟你的婚姻,也有过不愉快的经历??"
陈琴知道裴寒临对温璟心一直有所挂念,为了能说动儿子,只好把原本想激烈辱骂温璟心的话变得稍微委婉一点。
"你如果因为这件事,不想在找妻子的话,那么妈妈也不是不能理解。"陈琴看着脸色僵硬的裴寒临温柔的说道:
"但是??你刚刚也看到了,你妈妈现在岁数也大了,你父亲更是。"
说道这里,陈琴不由感觉到有些难过,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和雾气。
裴寒临看着被陈琴握住的手,只觉得心里又是烦躁又是不安。
"你现在也正是忙的时候,我们不说不吉利的话,我们年纪大了,有个病有个灾太正常了,万一身边没有个贴心人照顾,该怎么办。"
裴寒临微微喘了口粗气。
"不是还有保姆吗?"
陈琴眉头皱了起来,然后用手绢擦了擦眼泪:"保姆毕竟是外人呀,寒临,等你成家立业了,你就知道,什么人也不如自己的家人。"
"??"
看着裴寒临沉默的侧脸,陈琴拍了拍他的后背。
"寒临,你自己思考一下这个问题吧,你爸爸说的对,你也大了了,但是就是因为大了,也该考虑一下我们裴家后嗣的问题了??"
听着屋子里隔着门传来的陈琴闷闷的声音,贺芳菲端着热水盆的手不由捏的更紧了。
这个陈琴,竟然一次都没有提到她?
从温璟心嫁过来后,她就知道,这个女人势力的要命。
呵呵。
现在看来,果不其然,她都这么对她毕恭毕敬了,竟然还是无视她的存在。
不过也罢了,指着陈琴,那还不黄花菜都凉了。
乔白也好,陈琴也罢,就是她的亲弟弟贺燃,贺芳菲都没有完全信任过。
这种事,果然还是要自己来。
推开门的时候,贺芳菲脸上早已换上了那幅她惯用的笑容。
"伯母,我给您换上。"
陈琴看到贺芳菲进来之后,立刻停下来话语,用手绢赶紧抹去眼角的那一滴泪水,快速的说道:
"哎呀,芳菲也是,都这么久了,就别一口一个您了,听着别扭。"
"芳菲,你照顾着,我去公司了。"
裴寒临脸色没有什么表情,他站起身来,转过去,什么也没说,直接与贺芳菲擦肩而过。
贺芳菲的笑容不由有些僵硬在脸上。
陈琴倒是一脸心情还不错的样子,毕竟把心里的话都说了出去,而且看寒临的反应,也并不是一句没有听进去。
??
裴寒临轻轻的抹去脸上的雨水,并没有撑开雨伞。
而是就这么站在雨中。
以前母亲闹的时候,他虽然心烦,但是时候只要不再提,就没什么问题。
但是这一次,母亲说的每一个字如图敲打在他身上的雨点一样,敲打在他的心里,不疼,但是又凉又涩。
难道,他真的要考虑结婚的事了吗?
想到这里,裴寒临不由赶紧甩了甩头。
轻轻的叹了口气。
记得几年前的那一场泥石流,也是这样的雨,他也是这样站在雨中,也是这样??完全感觉不到寒冷。
虽然雨水浸透全身,裴寒临依然没有要打伞的意思。
思绪一幕幕的回到过去。
她冰冷的表情,她愤怒的样子,她在阳光下的笑容。
想到最后,裴寒临竟然自己的嘴角忍不住翘起了一个微微的弧度。
你也在这个世界的某一个地方,和我一样,看着天空吗?
裴寒临看着有些雾蒙蒙的天空,伸出了一只手。
这只手,摆平了裴氏大风波,残忍的压住了无数的小公司,签了数不清的收购合同,为了利益,他甚至让很多公司破产。
但是却抓不住一个女人。
"裴总?"
裴寒临满满的放下手,看着面前那辆熟悉的车子。
"裴总,您这是干什么?!"何西打开车门,也顾不得打伞,快步的跑了过来,抓着裴寒临的胳膊。
"没事,忘记拿伞了。"
裴寒临在雨中慢慢的说道。
何西微微一愣,看着裴寒临全身湿透的模样,又看了看裴家的宅子,距离不到五十步??
对于裴寒临这显然易见的谎言,何西并没有去拆穿。
过了不到几秒钟,司机也跑了过来,举着一把比较宽敞的伞,遮在了裴寒临的头上。
"总裁,雨大,先上车吧。"
裴寒临似乎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回过神来,点了点头。
何西冒雨快步的跑到了车前,提前给裴寒临打开了后门。
裴寒临上车之后,微微咳嗽了两声。
"我不是让你们先回去了吗?"裴寒临用何西递过来的纸巾擦了擦湿漉漉的脸,淡淡的问道。
"刚刚公司给我打电话,说桌言已经回去了,所以今晚不用我去了,想着在门口等会儿,如果裴夫人病的重,我们好直接把裴夫人送到医院。"
车子发动后,何西坐在前面说道,随即又阳光的笑了笑:"原本以为等了这么久,夫人身体无恙,所以刚打算走,没想到刚从停车库出来,听到门前,就看见总裁您了。"
裴寒临点了点头:"麻烦你们了。"
"哪里。"何西愉快的说道,看着裴寒临看着窗外的侧脸,笑容浅浅的沉了下来。
总裁的心事,他也不是不知道。
裴寒临在一年前,就已经让他停止找温璟心了,但是处于私信,何西还是抽空就回派人寻找温璟心的消息。
不过让他有些不理解的是,按照他这样找人的方式,几乎已经把A市掘地三尺了,但是竟然连温小姐的一根头发都没有找到。
何西微微摇了摇头。
按照温小姐离开裴氏之后都能力来看,虽然能有不错的工作,但是不可能毫无音讯。
"何西。"
裴寒临打断了何西的思绪。
"你觉得贺总监怎么样。"
何西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给弄的有些懵,这算是什么问题?关于私事的问题吗?
"什么?您指的是总监的工作能力吗?"
何西不由有些不知道如何开口,如果裴总问的是工作能力,那还真不知道怎么委婉的去回答。
"我是说人。"
一道雷划过天空,似乎也划到了何西的心里,把他电的外焦里内。
"这,抱歉,总裁,我并不了解贺小姐。"何西皱着眉头淡淡的说道,虽然他心里是不喜欢贺芳菲的,但是这种事不能乱说。
"芳菲刚刚请了私人医生,如果不是她及时,母亲也许真的就坐在我旁边,要去医院了。"
裴寒临心不在焉的看着外面的雨水,如同自言自语一般,淡淡的说道。
"私人医生?"何西微微一愣,然后不解的问道:"您是说王医生吗?他家不是住杏花街们?那里不是全部堵死了吗,竟然还能出来就诊??看来收音机里说的不对呀。"
裴寒临皱起了眉头,转过头来,刚想说什么,车里的广播就播起了一个冰冷的女声。
"??杏花街现在的车祸依然在处理,右拐左拐街道皆堵,广大车友最好选择绕路而行??"
"应该是别的医生吧。"
裴寒临并没有太在意,随口说道。
"裴总。"
过了许久,何西淡淡的开口,他有些犹豫,因为这件事有些涉及到了裴寒临的隐私,但是出于为了总裁的心里,何西还是说了出来:
"您不觉得,贺小姐的很多言论都有些对不上吗?"
"总监。"
"是,贺总监。"何西赶忙说道。
裴寒临有些诧异何西的说法,看了一眼何西的背影,淡淡的开口:"为什么这么说,何西,我记得你以前似乎就对贺总监有意见。"
何西听出了这句话里的危险,但是已经开了口,哪里还有停下来的份:
"第一是关于贺小姐戒指的那件事。"
"戒指?"裴寒临淡淡的问道。
"就是当年出现在温小姐包里的戒指。"何西慢慢的说道:"我们已经按照您的要求,特低去照顾了那个偷温小姐包的人。"
"虽然他好像极力隐瞒什么,但是从他的话语里似乎他与贺小姐有什么联系??"
"何西!"
裴寒临冰冷的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的说法似乎是说贺芳菲故意把戒指放进温璟心包里栽赃她一样。"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何西赶忙说道:"总裁,我的意思是??"
"你不要再说了。"
裴寒临打断了何西的话,从新看着窗外的风景。
他不想再去冤枉身边任何一个人了:"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但是没有证据,什么都是不存在的,明白么。"
"是。"
何西微微一顿,慢慢的说道。
手中的拳头却微微有些捏紧,以前他可能会觉得这些都是巧合,但是最近发生的种种,让他越来越觉得,在那个女人笑容的背后,肯定藏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