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忽然收到来自昆国的情报,唐瑾年和左北宸的行程略有耽搁。
不过这个耽搁的时间并不长,次日便再度启程。
左北宸以着自己彻夜忙碌,如今也需休息为首,愣是进了唐瑾年的马车。
他这次,当真只合目休息。
反倒唐瑾年在旁边,看着他眼底的青黑,满是心疼。
她初时看左北宸,还稍微有些顾忌。
到后来,便渐渐肆无忌惮了。
毕竟看左北宸的模样,真像已经睡着了。
忽然间,左北宸睁开了眼,恍如星辰的眸映着唐瑾年看他的模样。
唐瑾年略显尴尬,正准备移开目光。
左北宸悠然道:“瑾儿,我睡着睡着忽然觉得有些不安。”
唐瑾年注意力果真被吸引。
“怎么了?”
“假定那个人就是毒君。你觉得毒君最可能会在什么地方?他在渡州,策划了一次如此惊人的行动。虽说事情演变为今日结果,未必是他本意。但疫情确实发生了。”
“如果我是他……”唐瑾年眸色一沉,“我只会做出两种选择。要么留在那儿静观其变,要么立刻远走高飞。若是前者,我定然已经掌握应对疫情的办法,最起码,我自己不可能被疫情影响。若是后者,我应该会回昆国。”
这两种选择,可能导致的形势不同。
毒君自然清楚昆国早已被周顺平控制。像他这样的人,只会成为周顺平竭力拉拢的对象,而不可能在大康帝国压力下被交出去。
若还留在明远镇,那就是所图甚大。
事实上,他要来到渡州进行这些研究,就已经证明他的目标不小。
“所以我想,我们这次去到明远镇,极有可能会直接遇到他了。”左北宸眸底有些担忧,“自疫情解决后,你名声太响。我若是他,定会将你视作心头大患,除之后快。”
唐瑾年手指轻轻点点自己脖子下方位置:“他最大的本事就是蛊毒,而我有着最棒的护身符呢。你担心我,可我更担心你。”
左北宸会意。
唐瑾年有血玉。
虽说血玉为皇帝治好先天不足后,能量已经大为消退,但依旧有奇效。
若有蛊毒进入唐瑾年身体,血玉会变暖示警。
“是我忧心过多。”左北宸轻笑一声,“我如今最不明白的是,毒君来明远镇,是当真天下间只有竹石林可以种植竹石草,还是他在竹石林中动了什么手脚?”
京城最厉害的老花农研究了几年都无法让那些种子发芽,实在令人有此担忧。
“后者!”唐瑾年的回答毫不迟疑。
“果然。”左北宸正欲再说。
马车外却传来秦阳的喊声。
“敌袭,警戒!”
左北宸脸色微变,袖间蓦地弹出一柄短剑。
远处有朗朗笑声伴随风的呼啸声接近。
“好本事!竟然能隔着这么远就发现我们,可惜今天你们都只能死在这里!”
唐瑾年只一迟疑,已拉着左北宸跳下马车。
她实在好奇来者是谁,躲在马车中自然没有下来看得真切。
左北宸低声嘱咐:“瑾儿,跟紧我。”
唐瑾年确实学过一点武功,但并没有多强,只能让她在遭遇危险的时候能比寻常女子更冷静几分。
唐瑾年手腕轻翻,已经取出一个小巧的竹筒。
“九哥哥放心。”
她清亮的眸折射着从容冷静。
这竹筒被她命名为百草筒,内含机关可以发射淬毒的暗器、迷药制成的粉末等。
自知自己武力不足的唐瑾年凭借毒术为自己精心打造的防身武器,绝对是最适合她的东西。
左北宸也知百草筒的威力,只是强敌来袭,心中牵挂的始终是唐瑾年安危。
灵儿与秦阳亦已靠近。
秦阳长剑出鞘,剑面冷寒,而他表情肃穆,杀气蒸腾。
灵儿素来缠在腰间的长鞭已被握紧,脸上一向的笑意换做凝重。
敌人来势汹汹,而她牢记自己的第一职责,便是保护小姐!
便是她死,也要护住小姐安全。
十几名身穿黑衣,脸上戴着款式古怪面具的人落到前方,手持兵器冲杀过来。
“好准备。”唐瑾年低声道,“原本还有些怀疑,现在我可以肯定,这些人都是毒君派来的了。”
那种款式古怪的面具,可以隔绝迷烟。
这并非什么常见的面具款式,一般的医者也不见得知道制作的方式,也就那些常年与各种毒打交道的医者,会研究这种面具,防止自己在制作烟雾类型毒物过程中,自己呼吸了毒素,导致意外发生。
有时候,制毒过程发生意外,解毒丹也未必生效。
唐瑾年见到这些人,就能判断出他们和毒君有关,正因这些面具。
左北宸虽说对医术上的东西了解不深,但好歹长期和唐瑾年在一起,自然清楚唐瑾年做出判断的原因。
他眸色一沉,对那位毒君杀意更重几分。
虽然唐瑾年说此次并无把握抓住毒君,只能将毒君驱逐离去,但他却已决定,另寻办法将毒君解决。
他在海外发展的那部分力量,极少回到大康帝国内,并没被什么人发现。
但这不代表他掌握的力量不可怕!
尤其在这种涉及到大康帝国境外的情况下,他的那份势力其实更适合行动。
只是那些人距离较远,左北宸素来极少主动派遣他们为自己完成什么紧急任务。
如今为解决毒君,还有毒师,左北宸已经决心调动他们。
实力,原本就是用来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一切。
隐藏实力,是为了保护。暴露实力,更是为了保护!
兵器碰撞的声音不住。
为首的那位黑衣人却并未第一时间加入战团。
他露出来的双眼冷冷地打量着被左北宸护着的唐瑾年。
“你,就是唐瑾年。”
语气肯定至极。
还有杀意蔓延。
唐瑾年唇角一翘。
“不错。你,就是毒君派来的人。”
笃定至极。
为首黑衣人也不觉惊讶。
“果真如主子所料,你见了我们就会确定是他,还会确定,他在明远镇一带。”
唐瑾年微扬下巴:“那他还有没有说,你们来这儿,只有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