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常兴淡淡道:“十殿下,你也多心了。”
左北泽却径自坐下。
“我究竟是多心,还是已经将你的真实目的猜出,你比我清楚。我三皇兄会不会派人来,又会不会派这么明显的有他标签的你来……呵。”
左北泽唇角还是天生的上扬,看着仍旧在笑。
成常兴却只在他眼中看到了严肃。
“成世子,我想不到你也是一个痴情种。”
成常兴摇摇头:“痴情?我不觉得。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能判断的又有几人?十殿下还是莫要自己骗了自己。”
左北泽目光微变。
“骗自己?”
成常兴只是一笑,又为左北泽倒上一杯茶。
“这些事情就不必多说了。还是请十殿下喝茶。”
左北泽终于重新挂上笑脸:“对,喝茶,喝茶!”
但两人都只是刻意地将某些事情忽略。可那些被忽略的事情,依旧存了心中,足以让他们介怀。
且说唐瑾年那边,迷迷糊糊地醒来,果然已经接近中午了。
昨天一早就开始坐马车出京,到了这里就已经又玩了这么长时间,自然起得晚了。
灵儿自然第一时间就已经将先前从影十三手中拿到的纸团给了她看,又将自己手上的其他成常兴与他说的话转告给唐瑾年。
贺依兰在旁听着,啧啧两声。
“看来这位成世子还真是动心了?”
唐瑾年眉头微皱:“兰儿!”
贺依兰吐吐舌头,不再多说。
灵儿小心翼翼地问:“小姐,我们还要去天工庙吗?”
影十三传回的消息里,就已经很明确地说出,在天工庙里,以楚全为首的几个楚家人,就准备好了动用天工庙的机关,暗害唐瑾年和贺依兰。
楚全明显是对唐瑾年和贺依兰的美色上了心。
他昨夜说的可是难得有这两位娇贵又美丽的郡主来到这里,自然要好好的“招呼”一下。
尤其是唐瑾年,如今还有和左北宸的婚约在。
楚全昨夜的语气,分明是恨不得能让皇家蒙羞。
唐瑾年思索片刻,才问:”蓝儿,你说这个楚全,究竟是因为皇帝要灭他们满门,才会对皇家有这么深的怨念,还是从一开始,他们就已经厌恶皇家?“
这两者的区别,可是太大了!
“更像是从一开始就有仇怨啊。”说罢,贺依兰看见在唐瑾年脸上的笑意,连忙改口,“但这抄家灭门的……”
能有几个人,在经历了这等事情后,依旧可以一心一意侍奉皇家?
唐瑾年这回真忍不住,笑出声来。
“好端端的,你怎么就改口了?明明一开始都说对了。楚家啊,一开始就是冲着弄跨皇室做的这些事情吧。至于那什么抄家灭门……可不是他们自己招来的?”
她的笑意却渐渐收起,在目光中只剩下不安。
“楚家……楚家?”
她声音极低。
只是贺依兰与灵儿都是听力敏锐的人,到底将她说的话都听到了。那两人对望一眼,都刹那间觉得心生寒意。
楚家或许真和皇室有着旧仇!
只是他们却就连这仇怨究竟从何而来都不知。
到底是出了客栈,在阿行的带领下去了天工庙。
在阳光映照下的天工庙愈发有种出尘仙气。
不同于皇家宫阙的金碧辉煌,也不同于其他庙宇的木色建造。
天工庙是白色的。
多有用到石头的地方。
放眼看去,几疑它在阳光照耀下也散发着光芒。
阿行介绍的语气极为骄傲。
“这就是我们宁雪镇的天工庙了。据说主持修建天工庙的那位工匠,也曾经参与过皇宫的建设呢!可惜年代已经有些久远,现在这镇子里都没人知道那位工匠的姓名。我们都干脆称呼他为天工大师。你们看……”
阿行还在细细地介绍着。
唐瑾年一面听,一面却在想这位工匠究竟是谁。
灵儿则在进入了天工庙后,一直都在凝神戒备。
她不知道楚全等人会在什么时候对唐瑾年动手。但多加留心总不会有错。
唐府和怀良王府的侍卫都散在四周,佯作寻常游客,只是时不时地往唐瑾年和贺依兰的方向看上一眼,唯恐自己不留神之际,两位郡主就发生了什么意外。
总算到的了天工庙内。
不同于天宫庙外的敞亮。
天宫庙内竟是有些昏暗。白色的墙壁却透着幽光,也不知远离是什么。
庙内竟像是迷宫,架设着各色屏风,摆放着种种雕塑。
但不得不说,这确实是个游览的好去处。
阿行正要带着他们深入,唐瑾年却站在门边,一动不动。
原本也要跟着进去的贺依兰眉头一扬,倒也站定了。事先知道可能有危险的她自然不会莽撞乱来,只等着唐瑾年做决定。
阿行犹自在解释,却不像先前总能听到有人问话,便回头张望,这才见到自己领着的三人竟并未跟过来。
他连忙回转,茫然地问:“怎么了?”
贺依兰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只把他看得不好意思地别过头去。
唐瑾年淡淡一笑:“倒也没什么,只是觉得这里也并没有多好参观,因此并不大想要进去。阿行,你可还有别的地方,要带我们去的?”
阿行更贱迷惑:“唐姑娘,这里可是有什么问题?我倒记得,大家一向都是最喜欢这雕塑馆,说这里比起别的地方都有意思。或许是总比不得建造这天工庙的能工巧匠,如今天底下也就只有我们天工庙,能看到这般有趣的东西了。”
他的迷惑不似作假。
贺依兰却还是一直在盯着他看,目光中更像有些失望。
唐瑾年将两人反应都看在眼中,心中更确定贺依兰应该还知道些什么与阿行有关的事情,只是贺依兰不肯说。
但又有几人,会是没有自己的秘密呢?
唐瑾年也就不怎么往心里去,只淡淡道:“这里虽好,我却并不喜欢。阿行,你还是带我们到别处去。”
阿行低着头,颇有些闷闷地说了点什么,这才又转了出去。
雕塑馆深处,楚全狠狠地抖动一下手中的鞭子。
“可恶!”
眼见得都要进来了!
以雕塑馆道路的曲折,还有地下暗道的错综复杂,届时他哪里需要担心,唐瑾年与贺依兰能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