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良鱼越想越担心,晃悠到后院去找焦堂宗,告知他稍后要进宫参加除夕宴,顺便去瞧瞧黎阁主恢复得如何了。
周良鱼过去的时候,黎阁主正在院子里练功,拳风猎猎,虎虎生威,然后一拳打向了一旁的一块石头,直接崩裂了。他默默吞了吞口水,幸好那时候他的板砖没拍过去,否则,他的下场估计就是这块石头了。
“黎阁主这是没事儿了啊,哈哈……”周怂怂贴着墙根往房间挪,为啥他遇到的一个比一个虎。
“……嗯。”黎阁主默默看了眼就差脸上写着“可怕”两个字的周良鱼,干脆直接将石头捏成了粉末,果然瞧见那公主嗖的站直了,明明身体没动,表情也没变,脚尖却是掂直了,迅速挪到了回廊上,一溜儿烟跑了。
黎彦弈忍不住扬了扬嘴角:果然传言不可信。
当时接了这个任务之前,他对保护焦公子并不看好,尤其是待在誉王府,面对一位声名狼藉的公主、一位厌女爱说教的王爷,可现实却打了脸,这两位比他想象中要有趣的多。
“你不该吓他。”赵誉城不知何时从假山后走出来,显然将先前那一幕都收入了眼底,薄唇微抿,凤眸底的神态带着不郁,显然护犊子得很。
“凑巧了而已,王爷不也不放心,亲自来瞧瞧了?怎么,不放心你的公主与她的‘男宠’单独相处?”黎彦弈走过去,淡定的目光落在赵誉城脸上,视线却带着探究与打量,坊间传言这位王爷古板,可能接受这么一位公主,怕另有隐情吧?
“本王并不担心。”一个男的跟一个男的待在一起,能出什么事?就算是要担心,他也是担心周良鱼与尚佳郡主,“本王是来找阁主的。”
“嗯?”黎彦弈倒是意外,“王爷找我何事?”
“阁主的身体既然恢复的不错,那本王就拜托阁主一件事。”赵誉城朝前走了一步,直接说出了目的。
“何事?”黎阁主倒是意外。
“帮本王保护一个人。”
“保护谁?良公主?王爷的身手绝不比本王低,完全不需要我来保护。”黎彦弈第一反应就是赵誉城让他保护的是周良鱼,毕竟,这些时日观察下来,很明显,这誉王对这良公主很在意。
“不是他。是尚佳郡主,厉王的独女。”
赵誉城开口说出的这个称号,让黎彦弈皱眉,尚佳郡主?名字听着有点耳熟,厉王的独女,莫不是那个京城闻风丧胆的“黑寡妇”,却不是以武功著称,而是“风流成性”。让他去保护这么一个人,着实超出他的意料之外:“我拒绝。吾一刀阁一向直接杀人的生意,不接护人的买卖。”
“黎阁主可以再考虑一下。阁主应该也看到了,公主在外界的传闻与实际并不一样;同样的,尚佳郡主也并非如此,厉王阁主应该有所耳闻,他的人品前些年阁主应该很清楚,如今……不过是形势所逼。燕帝早有除了厉王的心思,上一次大荆国使臣之行,对方目的落空,他已经动了杀念,以杀了厉王的独女逼厉王谋反,再以理由处之。”赵誉城前几日得到的消息,这些时日也一直在找合适保护尚佳郡主的人,可无论是谁,从身手到隐匿的功夫,都不如面前这位。
“这样的皇帝,尔等还辅佐作甚?”黎彦弈是江湖人,他做的就是杀人的买卖,可这些年对这燕帝的所作所为也有所耳闻,如今亲耳听到,脸色更加不好看。
“……还不是时候。”若非有完全的准备,没有谁敢贸然动手,若是失败,连累的将会是千千万的将士以及他身后的这些人。
因为太在意,所以更加需要谨慎再谨慎。
黎彦弈听出了赵誉城话里的深意:“我会考虑的。”
赵誉城嗯了声,在黎彦弈走出去几步,想到什么,提醒:“其实阁主可以亲自去瞧瞧,更何况,你们已经有一面之缘。”
“嗯?”黎彦弈回身,眯眼。
“尚佳郡主就是几日前在训练场扑倒阁主的那位女子。”赵誉城道。
“是她?可传言尚佳郡主不是一个……”黎彦弈皱眉,怎么是她?一想到那彪悍的女子,他就觉得脸疼。打人毫不手软,手劲儿还挺大,但莫名让人念念不忘。
“黎阁主,传言是传言,有时看到的听到的,却不一定就是真的。”赵誉城言尽于此,若是黎彦弈依然不答应,那他就只能另寻他人。之所以这么在意尚佳郡主的生死,一则,是因为厉王是父王当年一起征战沙场出生入死的兄弟;二则,厉王不该死;三则,周良鱼不会想让尚佳郡主死。
“我答应了。”出乎赵誉城意料的是,黎彦弈只是思虑了一瞬,直接答应了,未等赵誉城说什么,抬步回了房间。
赵誉城挑眉,凤眸底闪过意外却又在意料之中的神情,黎彦弈是习武之人,最重的就是脸面,要是别人,这种直接打脸的举动,对习武之人绝对是侮辱,当时听周良鱼说了一遍经过。当时尚佳郡主能打第一巴掌应该是侥幸;可第二巴掌,黎阁主竟然也未回过神,这原因……怕是只有对方自己知晓了。
周良鱼还不知尚佳郡主有危险,赵誉城没提这些,他对朝堂本就一知半解,此刻面对的是一个很忧心的事,就是赵誉城到底有没有对他的“女身”动心思,这要是万一真的……他怕是离咔嚓不远了。
周良鱼从窗棂口爬进.去,焦堂宗正坐在窗下的矮榻上看书,吓了一跳。
“公主你怎么不从正门走?”焦堂宗站起身,扶了周良鱼一把,等他爬进来,才松了口气。
“还不是那黎阁主……他直接一拳就将那石头给打裂了,再一下,就捏碎了。吓死我了。”尤其是对方黑着脸的模样,想想还是赵誉城长得赏心悦目,想到赵誉城,周良鱼又蔫了,“不说这个了,我今个儿来,是想告诉你,我等下要跟王爷去一趟宫里,你与那黎阁主只能一起过年了。我已经告诉赵管家了,他到时候会让赵大傻给你们送来年夜饭的。”
“公主有心了,可这次进宫……可有危险?”焦堂宗深知燕帝的秉性,很怕公主吃亏。
“放心好啦,有王爷在,不会有问题的。”周良鱼嘿嘿傻乐了一下,拍了拍胸口,对于这点,他还是很有信心的。要正有危险,赵誉城那厮也不会让他去了。
“公主这些时日不见,倒是很信任王爷了,你们感情真好。”焦堂宗抿唇温和笑了笑,这些时日他也发现了,公主与王爷的关系,似乎好了不少,不像先前未成婚之前那么敌对了。他记得自己离开那时,公主还想着逃婚,这次回来,都未再听公主提过。
“啊,焦糖你也发现了啊?那你觉得……”周良鱼偷偷凑过去,小声问道:“那你觉得王爷对我怎么样?”
“很好。”焦堂宗只想到这两个字,却也只有“好”能表达了,他这次跟着师父去了一次大荆国,这几个月也陪着师父参观过军营,也知道当一个上位者是多么的累,多么的忙,可王爷竟然还能抽出这么多时间陪公主训练,还亲自监督公主,光是这些,足见王爷对公主的上心。
焦堂宗将这些说给了周良鱼听,周良鱼越听,越觉得自己的怀疑成真了。
啊啊啊,他就说,赵誉城这厮肯定“图谋不轨”。
“你觉得赵誉城对我……是不是有那种心思?”周良鱼声音越说越低,到了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唇齿间呢.喃出来的,焦堂宗没听清。
“公主说什么?”焦堂宗忍不住又靠近了些,公主怎么表情这么奇怪?
“我说……”周良鱼低咳一声,又吭哧吭哧呢.喃了一声,结果,大概是难得第一次问这种问题,老流氓像第一次上花轿的姑娘,扭捏了起来。
“公主……你能不能大点声,属下真的没听到。”焦堂宗也快哭了,公主这是怎么了,都不像平日的公主了。
周良鱼憋了个脸红,最后一甩头,卧槽,他不可能这么娘们儿啊,于是,一拍桌子,豪情万丈吼出声道:“焦糖,你告诉我,你觉得赵誉城是不是看上本宫了,是不是觊觎本宫漂亮的脸蛋美好的x体了?!”
焦堂宗直接被吓到了:“……”公主你就、就算要问,也、也不用用吼的……
他刚想回答周良鱼,可突然视线落在周良鱼身后靠着的窗棂后,蓦地浑身一僵,坐直了,表情尴尬地朝着周良鱼使眼色:“嘘嘘……嘘嘘……”
周良鱼好不容易说出来,也不觉得不好意思了,趴过去:“哎呦你别嘘了,我都想嘘嘘了,你快说啊,你有没有感觉到他态度是不是……特别的那啥?你不知道,他亲自替我包扎,那表情……太温油的不像他了!”
“公、公主……”焦堂宗快哭了,“您别说了,真的别说了。”
“为什么?我这趁着赵誉城不在,就是专门过来问你的……”周良鱼嘀咕了一声,怎么刚刚还好好的,突然捂住了脸,还抬起手指了指他身后。
“……”周良鱼默默沉默了下来。
他觉得这一幕有点似曾相识。
不久前,应该是发生过……当时他一转身,唉呀妈呀,那叫一个……
周良鱼有种不祥的预感,朝着焦堂宗用唇形道:赵誉城?
焦堂宗从指缝里偷偷瞄,看到这,赶紧点头如蒜。
周良鱼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让你不长记性!让你不长记性!上次不是血一样的教训么,竟然还不知收取上一次的教训,还背后说这厮,这厮就是长了一个顺风耳啊,特么他从不来焦糖这里啊,他特么为什么今日要来?为什么今日要来?
但这样沉默下去也不是办法,作为一个怂起来毫无底线的周怂怂,周良鱼几乎是瞬间,又是一拍桌子:“我就说!这肯定是我多想了!王爷肯定是不是觉得我最近太乖了,所以这是奖励我的?焦糖,你就说……是不是!”
“额……是。”焦堂宗这次完全将脸捂住了,公主诶……
周良鱼满意了,像是刚刚那段话完全不是他说的一样,站起身:“哎呀,时辰不早了,想想等下王爷还要接我去皇宫,焦糖我就先走了啊。”说罢,这次不从窗棂翻了,就算碰到那个黎阁主掌心碎石头,他觉得吧……其实看看也就算了。
毕竟,好歹黎阁主碎的是石头,身后这位……要碎的是他哇!
“周、良、鱼。”赵誉城在周良鱼走出房间时,魂儿一样出现在他面前。
周良鱼直接撑住了脸,转身,继续走:“哎,本宫大概是思念成疾了,不过是这么一会儿没见,竟然看到王爷了……王爷,你家公主我这就来找你~”说罢,一溜儿烟脚下生风嗖嗖嗖跑了。
周良鱼走过了拐角,难以置信赵誉城竟然没追过来。
赵誉城皱眉:他表现的有这么明显?
周良鱼忐忑地回了主院,心惊胆战地换了宫装,战战兢兢上了马车,等看到马车上早就坐好的赵誉城,乖巧坐:“王爷好,王爷今日又荣冠焕发,愈发的俊美的招人了呢。”
“哦?哪儿比得上公主漂亮的脸蛋美好的x体?嗯?”赵誉城冷静了这么久,已经恢复了淡定,从周良鱼的反应来看,对方应该是没发现自己已经知晓他是男子,否则,就周怂怂这性子,怕是已经开始“哭惨”,自己是不得已才男扮女装,希望他不要揭穿他的秘密。
他这态度只能表明,他怀疑自己对他的女装动了心思,不直接问他,反而去问焦公子,很好。
赵誉城这淡定的一句话,差点让周良鱼一屁.股没坐稳摔下来,他稳了稳头上的玉簪:不能怂,只当没听到。
但是这厮竟然没当场撕了他,这特么……就是默认吧?
难道……他真的治好了赵誉城的厌女症?
周良鱼吞了吞口水,默默将双.腿夹紧了:小小鱼为兄对不起你,你大概还没开荤就会被先咔嚓了。你放心,为兄会跟你共进退的,呜呜呜。
赵誉城瞧了眼蔫头耷脑的人,不知脑补了什么,突然盯着自己的大腿往上的部分,左看右看长吁短叹,那模样,看得赵誉城默默想到了当初手碰到的地方,嘴角抽了抽,默默觉得想伸手将周良鱼的脑袋给揪起来,让他不要再看了,能看出一朵花出来是不是?
“过来。”忍无可忍无需再忍的赵誉城,直接开口。
“不……我不。”周良鱼嗖地抬头,直接抱住了一旁的窗棂,他绝不能暴露了,他不能失去他的小兄弟啊。他只有一个小兄弟,失了这个就没了啊,王爷你不能这么残忍。
“公主是想让本王过去‘抓’你过来,还是公主自己‘走’过来。”赵誉城危险地眯起了眼。
周怂怂嗖地站起来,不过动作幅度太大,显然是忘记了自己在马车里,差点脑袋就要撞到上面的车顶。赵誉城皱眉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直接将人一拉,刚好拉到了怀里,揽紧了,皱着眉,低头瞧着懵逼的周良鱼:“你怎么这么笨?”
周良鱼眨巴了一下眼,再眨巴一眼:“王爷啊,说好的假成婚呢,你不能……先动歪念头啊,我还想多看看外面的小树小草小花,你这样……我很为难。”周良鱼觉得不能怂了,这都抱上手了!那离咔嚓也不远了。
“那公主是想让本王松手?”赵誉城倒是淡定。
“嗯嗯嗯。”最好是换个目标,这样你好我好大家都好哇,他小兄弟也保住了。
“那就……如公主所愿。”赵誉城直接松了手。
周良鱼还没喜上眉梢,就感觉身体一滑,直接就朝着地板上摔下去,周良鱼嗷一声,直接自己抱上了赵誉城的腰,还死死搂紧了:“你都不带提醒的?差点摔了……”
“不是公主让本王松手的?毕竟,本王觊觎公主漂亮的脸蛋美好的x体对不对?万一控制不住兽性对公主做什么不好的事,公主岂不是要怕死了?”赵誉城摊开手,让周良鱼看清楚了:此刻是公主抱着本王不放的。
“你……你就不能不说那句话了?”他就没过脑子那么一说,他是帅气逼人的周鱼鱼,漂亮不足以形容他的……呸,怎么又拐回来了?周良鱼抱着赵誉城的腰,扭着的的腿,别扭地先踏着地面,这才松了口气,赶紧松开了手,稳稳站好了。
“王爷你真的没动心思吧?”周良鱼还是不放心,忍不住谨慎问出声。
“动了。”赵誉城淡定地掀开一页书卷,半真半假道。
他这么一说,周良鱼反而放了心:就这老处男,要是真动了,肯定不这么淡定敢这么说出来,哈哈哈看来是没动,哎呦这下放心了。
赵誉城余光瞥见周良鱼得瑟放心的小模样,垂下眼,落在书卷上的目光不经意黯淡了下来:还是操之过急了。
接下来一路两人都没再说话,周良鱼原以为除夕宴回看到太后,等到了地方,发现文武百官都到了,随后出来的只有燕帝、太后以及安妃,并未看到太后。
想想也是,如果当年亲王一家真的是被燕帝所害,太后每日面对这么一个杀子凶手,怕是都……怪不得太后当年会替大美人隐瞒身份,怕这世间有人最想燕帝死,一个是太后,另一个就是……王爷了。
周良鱼想到赵誉城的身份,忍不住看了他一眼,赵誉城只是垂目静默坐在那里,一板一眼循规蹈矩,像是一具木雕,从当年那件事发生之后,他彻底抛弃了自己这个人,一开始扮演誉世子,随后扮演一个古板惹人畏惧的王爷,甚至为了稳住燕帝,不惜自毁名声。
周良鱼的心口莫名疼了起来,脑海里闪过赵誉城被铁链锁着发疯的模样、跪在棺樽前的模样,一桩桩一件件,他突然伸.出手握住了正一杯杯灌酒的赵誉城的手腕:“王爷,别喝了。”借酒浇愁愁更愁啊。
赵誉城转过头深深看了周良鱼一眼,大概是对方眼底那么一瞬间的疼惜,触动了他心底柔软的地方,他轻嗯了声,当真放下了酒盏。
周良鱼给他换成了参茶,心情莫名大好。
赵誉城挑眉,嘴角莫名弯了弯,很给面子喝了口,随后一口饮尽:“不错,劳烦公主继续。”
周良鱼默默瞧着等着他继续倒茶的赵誉城,拿小眼神偷偷瞅他:喂,别顺杆子怕啊。
赵誉城耷下眼,长长的睫毛遮住了凤眸底的情绪,大概是失望了,还颤了颤,低沉落寞的嗓音轻嗯了声。
周良鱼内疚了:他、他就说说么,还难过上了,给给给,给你倒,喝吧,看你能喝多少!
结果,赵誉城这厮满意抬眼,眼底哪里有半点伤心的模样,一口饮尽:“不错。”
周良鱼:“……”哎呦卧槽你大爷的赵誉城,要不是这里是宫宴,弄死你信不信?
就在周良鱼摩拳擦掌要在下面偷袭赵誉城抱“戏弄”之仇的时候,突然上方传来了燕帝的声音:“公主与誉王感情瞧着还真好,看得朕都羡慕了。云王,你瞧瞧你也大婚这么久了,怎么一直没好事传来,朕还等着抱皇孙。”
于是,燕帝的一句话,让在场所有人的视线突然都落在了周良鱼与赵誉城身上,尤其是周良鱼还正给赵誉城倒茶,两人那亲昵的姿态,让众人一愣。
周良鱼本来心气儿就不顺,结果燕帝这厮还挑事儿,感情好不好管你什么事儿?还抱皇孙,抱你大爷的!
只是听到皇孙两个字,周良鱼幽幽眯起眼:燕帝这不会是想等云王诞下皇孙,就打算立他为太子吧?啧啧,美得你!
周良鱼桃花眼转了转,想到一件事,单手撑住了头,让众人想看都来看,这才慢悠悠看向云王:“对啊云王,你与云王妃可要早日让皇上抱上皇孙呢,本宫与王爷……这也在努力中,就是不知啊,本宫这肚子怎么这么久了,就是一直没动静呢?本宫也想给王爷生一个世子呢?”周良鱼边恶心燕帝,边“温情似水”地靠在了赵誉城的肩膀上。
赵誉城本来正在淡定喝水,听到那句“给王爷生个世子”,没忍住,直接猛地一咳呛到了,周良鱼哎呀一声,赶紧给他拍背:“王爷瞧你这激动的,别啊,不就是世子么,本宫给你生一窝哈。”
赵誉城:“……”不……你别、别说了,本王更想咳了,生一窝?一个你生得出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