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粉色的荷包在杜言奚手心间来过后,被它佩戴在了腰间。
玉儿被杜言奚这个动作吓的心惊,连忙将手按在那荷包上,“小姐,您明知这荷包有问题,还佩戴上做什么。”
“凡是进宫的千金都佩戴了这荷包,我若不带,岂不是落了旁人口舌。”
荷包里的确是普通的驱虫配方药,单闻起来的确没有什么问题。既然有人想陷害她,就算她将这荷包上交给陛下,只怕也查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如此,倒不如顺其自然,看做出这事之人究竟想做什么。
曲解衡远远的注意到杜言奚有些下耷的嘴角,若有所思的放下了酒盏。
他未回头,微张唇,“桑离,去查查那荷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但见一黑影从他的身后窜过,没了踪影。宫宴还是那般的热闹,没有因为这一丝的小插曲而发生任何的变化。
“陛下驾到,皇后娘娘,苏娘娘驾到。”
桑公公尖锐的嗓音的出现使得刚刚还热闹非凡的宫宴瞬间平静下来。杜言奚随着众人起身,随即又规规矩矩的跪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苏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温皇携着千娇百媚的苏湘妃率先入了御花园,而温皇后则端着双手低着头跟在了这对璧人的身后。
苏湘妃早已习惯了这般的形态,手从温皇的手臂间穿过,不断将胸前的柔软往他身上送。
众目睽睽之下,温皇身子起了反应。温皇红了老脸,轻轻的咳嗽一声,“湘儿,莫胡闹!
”
苏湘妃不情愿的撅了嘴,“臣妾哪里胡闹了!”
“好好好,是朕的错,朕的错。”
二人挽着手走向了上位,温皇后跟在二人身后,就像一个妆容精致的仆人。
苏湘妃与温皇一同上了台阶后,在凤位的位置前犹豫了一番,还是坐到了一旁的小座位上。
临坐前,苏湘妃略有不甘心的抬脚踹了凤位一脚。
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这个位置总有一天会是她的。而温皇后,只配跪在她的脚下臣服!
苏湘妃的这个小动作被温皇后完全的看尽眼底,她鼻尖微皱,显然很是不悦。正如她所料的那般,苏湘妃愈发的不受控制。
温皇端坐在正位上,还不知落座在自己身旁的二人皆各怀心思。他虚抬手,对着下方的众人沉声道,“都起身罢。”
“谢主隆恩。”
待下方的众人起身纷纷落座后,温皇再次抬手,微笑的宣布,“今日的咬春宴,开始吧。”
一声落下,沁人的古筝声响起,穿着暴露的舞姬随礼入场开始聘袅的跳起舞来。一切都按部就班的进行着,宫宴上之人人人皆是一副欢愉的模样。
安珂瞥了眼身畔的曲流觞,端起酒盏柔柔的说道,“殿下,臣妾敬您一杯。”
安珂今日本是告了假的,可就在宫宴开始前一刻她忽的改变了主意,与曲流觞和南兮一同参加了咬春宴。
安珂在曲流觞身旁伺候了多年,还算是得宠,别的不说,至少她在曲流觞身边这么多年,从未受过任何的外伤。
唯一让她觉得心寒的,是自己的肚子一直没有动静。
曲流觞本凝神正在思索着事情,闻言没有拒绝,端起面前的酒盏一饮而尽。安珂见状轻浅的笑着,掩袖也珉了口酒。
苏湘妃在上方百无聊赖的转着眸,美眸在下方每一人面上略过。只是今日有些特别,安珂在接触到她的审视时,回了一个有些莫测的微笑。
知晓安珂在三皇子宫的地位,出于礼节,苏湘妃抱以了微笑。
安珂眼睛亮了亮,迫不及待的举起酒盏对曲流觞说道,“殿下,听闻御太医此次西行建树了功绩,实乃女中豪杰,臣妾心生佩服,可否敬上她一杯酒。”
宫中女眷在平日里本就会招揽一些有能力的夫人千金,与他们交好便能得到其身后的势力,这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帮三皇子某得一些帮助。
曲流觞再次饮下一杯酒,显得不耐烦,“她有什么好敬佩的。”
如此,算是拒绝了安珂的请求。只是曲流觞的这个反应倒是让安珂肯定了那人与自己所说之言。
她放下了酒盏,决定将实行计划。
川琼最会察言观色,默默的退了下去。宫宴如此热闹,就算是退下一个婢子,也没有引起其他之人的注意。
南兮晃了晃酒盏,微微的眨了眨眼。
随着时间的推移,宫宴也到了最热闹的时候。可尽管这般,在川琼领着侍卫将打着瞌睡的猛虎推上场内之时,还是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杜言奚被场中的动静所吸引,亦抬眸向场中看去,“这……”
温皇忙于前朝之事,对咬春宴的流程一概不知。因此猛虎被推上时,他也着实怔了怔。
猛虎体型不小,怎么也有五个成年男子之重。在场千金有些个胆小的,立刻被吓的掉了魂,纷纷往自己的母亲身后钻着。
温皇后面上不大好看,起身斥责道,“大胆,谁允许你们将这畜生带上的!”
安珂怯生生的站起,“回皇后娘娘的话,这个节目……臣妾是与您报过的。”
温皇后将视线落在安珂身上,很是不悦道,“这种不受控制的畜生,本宫怎么可能会答应你将它带上场!荒唐,真是荒唐!”
安珂被温皇后训斥的变了脸色,求救般的看向了苏湘妃。
苏湘妃最喜与温皇后对着干,眼下看她竟与自己的亲儿媳有了争执,自然是乐得插了一脚。
“真是有趣,平日里看安侧妃柔柔弱弱的,对皇后更是毕恭毕敬,惟听皇后你一人之言,如今居然敢抵抗皇后你了?呵……真是有趣……”
苏湘妃一语中的,却是在逼着安珂将这表演继续下去。后宫中曾有规定,宫宴上不得出现任何的牲畜,毕竟谁也不知宫宴上的千金究竟是个什么样的身体素质,很有可能个别胆小的千金在看了猛虎后会有性命之忧。
千金若出了事,她身后的府邸自然不依,如此可能会造成君臣心生嫌隙。
安珂连忙下跪,一副委屈的模样。
眼见着温皇后骑虎难下,曲流觞狠狠的瞪了安珂一眼,“谁让你这么做的!”
安珂平日还算得上乖巧,除了喜爱讽刺年素兰,少有俞矩之事。曲流觞太过了解安珂此人,自然能够想通其个中的道理。
好好的咬春宴一时之内气氛变得冰凉,温皇心声不悦,但见那猛虎已经被拉上,也只好说道,“罢了,既然如此,那就让安侧妃表演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