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底的一天,秦洛接到了靳冬的电话,靳冬告诉他自己在横店的戏份已经结束,不久就会返回泉城,一段时间内都不会再接戏了。
不知发生了什么事,靳冬话里话外都给人一种意兴阑珊的感觉,好像吃够了演员这行饭。
秦洛追问再三,靳冬就是不肯说,只叮嘱秦洛好好演戏,有机会可以到泉城找他玩,到时候一块去千佛山大明湖趵突泉看看。
对于靳冬,秦洛是非常感激的,正是对方的建议,让他更快更好的融入了眼下的剧组,从而受益匪浅。
“凑空去趟泉城吧。”秦洛有了决定。
梁巍这个人好玩,制片人的身份有点形同虚设,全权交给了管琥,但却和大伙打成了一片,特别是黄勃秦洛,还有后来的赵粒颖。
“阿洛,这两天没事,咱们去ktv聚聚吧!”黄勃表白的戏拍完后,梁巍兴致勃勃的建议道。
“哎呀巍哥!别说去ktv了,我真受不了黄勃那破嗓子!”秦洛一脸郁闷。
在梁巍的组织下,剧组的一群年轻人聚过几次,多是在ktv,而每当那时,黄勃就化身成了麦霸……
说实话,黄勃的唱歌水平远非常人可及,但问题是你不能老唱对不对?
《流浪歌》《青藏高原》《忘情水》……有时候还有《黄土高坡》,别的人还好一点,秦洛是真有点撑不住了。
“说啥呢?去ktv?好!就这么定了!”黄勃不知从哪窜了出来,打了个响指兴致颇高。
“哎呦我去!”秦洛捂上了双眼。
“别!搞的勃哥我跟谋杀似的,实话告诉你,以前想听哥唱歌得花钱!”黄勃伸出大拇指朝自己比划了一下。
“嘿!天黑了!”赵粒颖插了句嘴,仰着小脸像模像样的看向天空。
黄勃故作凶狠的瞪了赵粒颖一眼,道:“颖妮子你少惹我,我知道你看我不顺眼,其实我也看不惯你!”
“嘿!好大的牛啊!咋被人吹上天了!”赵粒颖故作震惊,夸张的看着天空,眼睛瞪得溜圆。
黄勃气的牙痒痒,伸手在赵粒颖脑袋上敲了个板栗,然后风一般的窜了出去,同时唱道:“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得快……”
赵粒颖挥舞着小爪子追了出去,真像一只小老虎。
梁巍看向秦洛,忽然问道:“阿洛,怎么没听你唱过歌?”
秦洛叹了一声,道:“我怕吓到黄勃。”
梁巍一愣,接着就笑起来,心说又一个吹大牛的。
“你不信?”秦洛看向梁巍。
“不信。”梁巍的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那就走着瞧。”
“走着瞧就走着瞧。”
剧组的拍摄进行的有条不紊,这天,秦洛和赵粒颖的戏到了。
杨志刚伤好之后去找娟子,被告知娟子已经走了,离开了这座城市,只给他留了一封信。
杨志刚失魂落魄,来到了凤英嫂的溜冰场,想起和娟子一起溜冰的快乐时光,不禁更加伤心,颓然的躺在了地上。
不知躺了多久。
第一个发现他的是赵粒颖饰演的桔子,她不说话,默默的坐在场边看着杨志刚。
直到凤英嫂出现,沉默才被打破。
凤英嫂来到杨志刚身旁,捡起地上的信,把桔子喊了过来。
她担心杨志刚,但百般询问对方就是不开口,她猜到和信有关系,不过自己不识字,只能让桔子帮忙。
面对递来的信,桔子有些迟疑。
“没事,念吧!你志刚哥又不是外人。”凤英嫂道。
桔子开始念起来,声音有些低沉,道:“志刚我走了,你看到的这封信是我没办法才写给你的,我已经不在这个城市了,我已经到了很远的地方,像你说的很大很远的地方,你不要问为啥,我自己也不知道,就像当初我喜欢你一样,也不知道为啥,可能啥也不为。”
听到这里,凤英嫂松了口气,道:“我听明白了,原来是这事呀!你看吓我一跳,我以为家里出啥事了呢!对象黄了,那你愁啥?再找呗!”
“你这小伙子到哪找不到媳妇?你脸上还有伤呢?要是没伤你这小伙长得多俊?人家姑娘都得赶着来找你!别愁啦起来吧!”凤英嫂说着就走了。
“咔!”这个时候,管琥的声音忽然传来,ng了。
饰演凤英嫂的高绣敏纳闷的看向管琥。
管琥道:“高老师跟你没关系,桔子,你……你别脸红!”
管琥话音刚落,现场的人都愣了,纷纷看向饰演桔子的赵粒颖,这下好啦,赵粒颖的脸更红了,一瞬间就跟个红苹果似的。
她下意识的埋着头,却正好对上秦洛的目光,顿时更加慌乱。
“你这大个子吓唬个孩子干啥!来粒颖,跟我出去转转!”高绣敏给赵粒颖解了围,拉着她走了出去。
管琥挠了挠头发,有些不好意思。
黄勃在边上作妖道:“我……我早就知道!”
“你知道啥?”梁巍唯恐不乱。
“我知道你也知道。”黄勃朝梁巍眨巴眼。
梁巍耸着肩夸张的笑了笑。
管琥一头雾水,秦洛没好气的晃了晃脑袋。
十几分钟后,赵粒颖再次出现,已经恢复镇定的她先凶巴巴的看了黄勃一眼,似乎刚才的话她都听到了。
“看我干什么?又不是我让你脸红的。”黄勃咕哝了一句。
管琥的大长腿忽然踢了过去,黄勃夸张的哀嚎一声,捂着屁股跑出了片场。
拍摄再次进行,这次非常顺利。
不久赵粒颖和高绣敏的戏份就杀青了,俩人和众人一一告别,离开了剧组。
“我走了洛哥!后会有期!”赵粒颖走后不久,秦洛又收到了她的短信,很有江湖气息。
“后会有期。”秦洛回道。
又不久,整个剧组的拍摄也进入尾声。
杨志刚去了草原,看到了喜欢唱歌的牧民,忽然不想离开,牧民在大篷车舞台上载歌载舞,清风阳光绿草地,一切都让他感觉安详
大篷车最后登台的是个乐队,留着不羁的长发。
“我们是二手玫瑰乐队。”主唱道,音乐随之响起:
哎呀!我说命运呐!
是否每天忙碌只为一顿饭
是否幻想里只有绫罗绸缎
是否爱人已爱成了一个伴
是否半夜里心痒痒的直蹭炕沿儿
……
日子一天天不会总是阳光灿烂
岁月一年年收获的比醋还酸
幸福像在天上磨磨唧唧不下凡
花花绿绿的危险时刻就在你身边儿!
在音乐的包围中,剧组宣布杀青,黄勃却心痒难耐,跑到舞台上拿起了话筒,梁巍立马也窜上了舞台。
秦洛突然有了些想法,他找到二手玫瑰乐队,将想唱的歌唱了一遍。
乐队马上来了兴趣,不过半个小时,就重新编好了曲。
秦洛夺过黄勃手里的话筒,乐队第一时间跟上,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秦洛说道:
“这首歌献给整个《生存之民工》剧组,谢谢管琥导演,谢谢各位老师,谢谢同仁们,谢谢民工兄弟!”
“跟真的似嘞!”黄勃咕哝了一声。
这时音乐响起,秦洛的歌声传出:
还记得许多年前的春天
那时的我还没剪去长发
没有信用卡也没有她
没有二十四小时热水的家
……
如果有一天
我悄然离去
请把我埋在
这春天里
……
所有人都愣住了,黄勃更是成了一尊雕像,他天天嚷嚷着唱歌,没想到这个在ktv向来不吭声的家伙,竟然在扮猪吃老虎。
管琥朝摄影使着眼色,意思很明显:一定要录下来。
“阿洛,怎么没听你唱过歌?”梁巍忽然想起这个问题,还有俩人的对话:
“我怕吓到黄勃。”“你不信?”
“不信。”
“那就走着瞧。”
“走着瞧就走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