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知道爱而不得的滋味，怎么不把一婉让与我，免了我这相思之苦？””秦清明的眸子像是研开了的了墨，一层一层的向外晕染，显得格外好看。

李玉愣了三秒，岔开话题，“一婉说得不错，你很好看。。”

秦清明羞涩一笑，“多谢李兄夸奖。我想知道一婉喜欢什么，我正要去京都，为她带点。”秦清明看着李玉，认真而严肃，“我调查过了，你从一婉十三岁之时就在她身边，她不曾接触过别的男人，后来她被接到东极城，去了柳溪学院，喜欢王子哲，王子哲被发配西疆，你便又趁虚而入。你也不过是近水楼台先得月，我会去找一婉，我会让她知道，天下间比你李玉好的人多的是，你李玉不是她的良人，而我，才是她的金玉良缘。”

李玉沉思，缓缓道，“一婉最爱家中的几个弟弟妹妹，最爱念叨的也是他们，笔墨人小鬼大，看事通透，最爱赤子之心之人，一枫意气风发，贪吃，噬武，请婉善良，喜欢饰物，也爱吃，经常自己在厨房捣鼓一些自己爱吃的东西。”李玉想着自己和三个小家伙待在一起时的样子，不由笑起来，“你只要对他们好，让他们在一婉面前提起你，比你在一碗面前搔首弄姿，嘘寒问暖要好得多。”

李玉笑得温柔，那是发自内心不带任何虚假的笑意。

秦清明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来，才道，“若不是我答应了钱如虞留你一命，我真想杀了你。”秦清明边说边笑，嘴角撤的异常大，只是脸上的冰冷怎么都掩饰不住。

他每日都笑，只觉得自己是个温和无害的人，只是今日见了李玉的笑，他才深深感觉到自己的虚伪。嫉妒，缠绕在他心头，挥之不去。

“除此之外呢？一婉喜欢什么？”秦清明不经意间瞥了眼李玉身后醉生梦死的众人，心中冷笑，“我此行不去东极城，去京都。'

“你去京都做什么？”李玉心一阵猛跳。

秦清明则是无所谓地笑着，“找一婉啊，一婉亲眼见你和钱如虞翻云覆雨，现在应该很是伤心。”秦清明笑得春风得意。

李玉默然，像是受了伤的小狗，一双眸子里满是悲伤，“我还是不敢相信。”

“这就是事实。”秦清明欣赏着李玉面上的痛苦，心中一阵快意，“我去找一婉了。”秦清明说得欢快，也走得欢快，只是临走前向看守的兵士低声嘱咐了两句。

李玉有些失魂落魄，孙壮上前询问，李玉也只说不碍事。

没过多久，兵士送来了美味佳肴，众人强忍着欲望，只吃了一点保证自己活着，李玉和孙壮则是吃着众人进来之前带的干粮，干粮也剩的不多了。

兵士摆好饭菜，却并不着急离去，而是向李玉毕恭毕敬道，“将军有令，饭菜是特意为李公子做的，请李公子务必吃完。”

李玉骇然，看向兵士，兵士则是认真履行着自己的职责，保持着请的姿势。

李玉苦笑，“如果，这就是命，我接受了。”

李玉坐下，品尝着每一道菜，菜里有红花汁。红花汁色泽鲜艳，味清香，放菜里，使得菜色香味都能提升不少档次。为此，在南方很少风靡了一段时间。只是，食多了会出现幻觉，会上瘾，食者无不为之疯狂，为红花汁抢得头破血流，抢到的人继续食用，日渐消瘦萎靡，抢不到的人暴躁，发疯，一片混乱，直至此时，朝廷才发现南部已经全方位瘫痪，已然无人可用，到处都是皮包骨的瘾君子。后来朝廷下令禁了红花汁，瘾君子熬的过去的不愿回首过去，熬不过去的，一死了之。红花汁，在医书上，被叫做“鬼笑”。

李玉不紧不慢地吃着菜，良久，放下碗筷。

“将军有令，必须吃完，一厘不剩。”兵士看着李玉剩下的饭菜，提醒到。

只是桌上的饭菜是提供给二十个人的，李玉一个人哪里吃得完。兵士显然也想到了这点，两名大汉按住李玉，兵士则负责灌。李玉边吃边吐，华服上尽是汤汁和呕吐物，紧贴在李玉身上，发丝凌乱不堪，黏糊糊一片，两眼还在强撑着睁开。

孙壮默默上前，用手抓了饭菜来吃。其余人也低着头，默默吃着饭菜，忽然有一人出声道，“如果这是命，我也接受了。”

回答他的只有一阵啜泣声。

兵士最终还是放过李玉，留下“必须吃完，一点不剩”这句话，便带着两名大汉离开。

大堂里只剩下一片啜泣声和李玉的呕吐声。

许久，这桌饭菜才被吃完，有专人来，收拾了桌子，奇怪的看了眼众人，今日这饭菜，吃得真干净。

孙壮将李玉打横抱起，放在沙发上，“这个软，你可能会好受些。”

李玉苍白一笑，“这叫沙发，是从我们。冥府传出来的。”

孙壮不知该说些什么，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这顿饭大家都吃的很沉重，没有人想说话。

李玉将头枕得更高些，瘫软在沙发上，心中很是苦涩。冥府有一个基地，除了冥子，谁都不能进。他去过两三次，发现基地里的人虽然在某些方面很怪，但是他们过得很是滋润，有很多新奇的东西，他就让钱如虞也进去，看看那些东西是怎么做的，然后仿出来。后来他就没进去过，钱如虞进去的次数倒是颇为频繁，做出来的东西也让李玉很是满意。钱如虞总是跟在他身后小玉小玉的叫着，鹅黄色衣衫，在阳光下鲜艳夺目。

李玉闭上了眼睛，想着秦清明说的话，如果一婉相信了阿虞和他之间有染，只怕是会离开自己再也不会回来了。一婉会信吗？钱如虞会怎么对一婉呢？秦清明是真的喜欢一婉吗？李玉第一次后悔，自己给阿虞这么大的权力。若是，自己注意一点就好了。李玉无力地软在沙发上，想着李一婉的音容笑貌。一婉，不要信她，我爱你，快来找我吧，我好想你。

书房中，秦清明看着钱如虞送来的信，笑了，自己看中的女人，果然不是。胸大无脑。不过，秦清明想了想上次见到的她，笑起来，好像也不是很大啊。

“小将军，施思茹求见。”图轮敲了门进来，面带忧色，“他好像，听到了什么风声。”

“让他进来。”秦清明将书信压在书下，坐在凳子上。

“小将军。”施思茹恭敬行礼。

秦清明不咸不淡地点点头。

施思茹面露怒意，却隐忍不发，道，“小将军，可是觉得我老了，不堪大用了，所以什么事情都瞒着我？”

秦清明面露诧异，“此话怎说？我爹还在时，施叔叔就是我爹的得力干将，我自然对施叔叔也是委以重任，只是有些事情，觉得动用施叔叔实在是太大题小做了，就安排别人去做了，施叔叔不用多想。”秦清明又带上他一贯的笑容。

施思茹国字脸，剑眉，面孔棱角分明，一双眼睛满含沧桑，“清明，上行村那些妇女，你实话告诉我，她们去哪里了？”

秦清明微微笑，眼睛里闪着一种善良的光芒，“我将她们送去了灾后重建的住宅区。”

“那他们去冥府做什么，而且没有出来过？”施思茹正义凛然。自从阿茹去世，唯一的女儿思茹也在独自外出时没了音讯，他唯一的心愿便是除暴安良，守护古武的一片清明。老将军生前为人正直，赏罚分明，自己心甘情愿地跟着他，直至亲眼看着他锒铛入狱，自己却帮不上忙。小将军上任，自己因为愧疚，更加尽心尽力地辅佐，只是，小将军毕竟不是老将军。小将军排斥自己没关系，就算是剥了他的这一身铠甲，他也毫无怨言，只是，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小将军走入歧途，不然他有什么脸面去下面见老将军。

“清明！”施思茹一声厉喝，“难道你还执迷不悟！”施思茹气得手指发抖，指着秦清明说不出话来。

“施叔叔，我怎么执迷不悟了？”秦清明嘲讽道，“难不成，只要和我爹做得不一样就是执迷不悟？”

施思茹痛心疾首，“我和老秦守了这古武城的百姓三十余年，如今，这百姓没受到外来的侵犯，反而在你的手下饱受磨难，我、我愧对这古武城的百姓啊，我也对不起你爹。”

秦清明不明所以，疑惑道，“施叔叔，您说什么呢，我做什么了？”

施思茹见秦清明一脸无知，心中不禁几分怀疑，“你真的把她们都送走了？”

秦清明乖巧地点点头。

施思茹心中有些气闷，拱拱手向秦清明告辞。

施思茹走后，图轮进了书房，“小将军，他...？”

秦清明风轻云淡道，“现在先不要动他，毕竟军中元老，免得动了军心。”

图轮不屑一笑，“那个老顽固，敢坏我们的好事，早晚要他好看。”

秦清明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头，而后很快又挂上笑意，“你去看看，是不是冥府那边。出什么事情了，施思茹怎么会得到这个消息？”

图轮忙不迭点头，“还是小将军厉害，我这就去查查。”图轮退出书房，秦清明嘴角的笑意消失不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