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夫,劳烦你暂做休息,先不要离开。”
李一婉叫过一名侍女,去找王紫郡。
书房没人,王紫郡卧室也没人。李一婉回到淑女之家的前堂,恰好碰上一名行色匆匆的侍女,大概是新招来的侍女,很是面生。
“见过紫郡姑娘吗?”
“紫郡姐被人抓起来啦,听说正准备关进地牢,我正打算过去呢。”婢女焦急道,“你是谁?平日里没见过你。”
“我是紫郡小姐新请来的门客。”
“那你肯定有办法了,走,我带你过去。”婢女在前领路,人流向着后院某个不知名的地方涌去。
刚到,便听到王紫郡大声叫道。
“陈玉颜,你休要胡说!”王紫郡被气得脸色发青。
李一婉快步走到王紫郡身后,拍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冷静。
见到李一婉来,王紫郡才算放心,只觉得浑身疲惫,一句话都不愿意多说,“正道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正道,你来说。”
李一婉向前踏出一步,“玉颜姑娘,紫郡有什么事,交给我就好。”
“现在真是什么人都能进淑女之家了。哪里来的野狗一样的人。”陈玉颜言语间皆是讽刺,却倒是学得聪明,没让人直接用强将李一婉拖下去,毕竟她刚刚才见识过李一婉的轻功。
“是啊,淑女之家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什么人都能进来了。”李一婉略带些惆怅。
“呸,不过是一个刚来的丫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淑女之家的领头人呢,也不看看你这样子。”陈玉颜笑得花枝乱颤,“可是啊,我们家朗哥哥才是淑女之家的领头人,你,你身后的那个,都不是的哟。”陈玉颜娇羞地依偎在上官朗怀中,“朗哥哥,你看嘛,一个刚来的门客都敢这么跟我说话,颜儿好难过。”
上官朗顺势搂着陈玉颜盈盈不堪一握地柳腰,看向李一婉,“李正道,紫郡已经不是淑女之家代理人了,自然也不需要门客,你可以离去了。”
“我不是,那你就是了吗?”王紫郡怒指上官朗,“柒娘腹中胎儿显然是保不住了,你以为,没了孩子,柒娘还会把她手中的淑女之家的份额给你吗?哈哈,上官朗,你真是沉不住气。”王紫郡气极反笑,“没了柒娘手里的份额,一婉就始终是淑女之家说话最有分量的人,你这样的人也想要淑女之家?”王紫郡义正言辞,“你不配!”
“柒娘已经给我了。”上官朗也不恼,只是看向王紫郡的目光中带着些许怜悯,“紫郡,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淡泊名利,无心权利,寡言少语,只爱做自己的事情,现在的你,像是市井间的长舌妇,插手别人的家事,还无理取闹,你已经不适合淑女之家了。”
陈玉颜连声称是,依偎在上官朗怀中的身体更是柔弱无骨,又软了三分。
上官朗不自觉地搂她搂地更紧了,陈玉颜像极了那句古话,水做的女子,上官朗愈发喜爱她,由着她做她想做的事情。
他昨日才拟了契约让人送给柒娘,让柒娘签字画押,柒娘答复说是今日给他,他便以为可以高枕无忧,昨日欢好之时无意间便告诉了陈玉颜。陈玉颜喜上眉梢,对他更是热情,折腾了一晚上二人才沉沉睡去,上官朗今日醒来时已是日上三分。他知道陈玉颜对自己爱到痴迷,不愿和柒娘共处,所以平日里她说柒娘的坏话,针对柒娘,陷害柒娘的事情自己都装作不知情,说些四两拨三斤的话也就过去了。但他万万没想到陈玉颜竟如此胆大,居然盯上了他和柒娘的孩子!孩子没了可以再要,但是,只怕有些人不是这么想的。这件事情可大可小,若柒娘执意要将此事闹大,陈玉颜便是谋杀皇孙之罪。他现在所需要做的,便是找到一个人来背锅,最合适的莫过于王紫郡。王紫郡和柒娘近日不和是整个淑女之家都有目共睹的事情。
“紫郡,你和柒娘近日不和我们都是有目共睹的,你失手推到了柒娘,害柒娘胎儿不保,我和柒娘都不怪你,但是你要认识到自己的失误,你应该去看望一下柒娘,向柒娘道歉”,上官朗言辞诚恳。
真是道貌岸然,之前还是柒儿柒儿的叫,现在就改口叫柒娘了,柒娘视腹中胎儿为至宝,况且有五个月身孕的人,哪是摔一下就把胎儿摔没有了的。况且柒娘摔倒的时候,王紫郡是和自己在一起的,有婢女前来禀告,她才和自己一起去的现场。上官朗只要一问便可知道,现在却口口声声说是王紫郡做的,摆明了是要王紫郡做替罪羊,那么王紫郡是在为谁背黑锅呢?李一婉一笑,眼神轻飘飘略过上官朗怀中的陈玉颜,这对奸夫**真是打的好算盘。
“我说过了,柒娘摔倒的时候我不在,是非黑白不是由你上官朗一个人说了算的,”王紫郡冷笑道。
“请问,是何人说柒娘的摔倒是王紫郡所为,”李一婉按住情绪激动的王紫郡,示意她把这件事情交给自己处理。
“李正道,你不要狗拿耗子多管闲事,”陈玉颜嘲讽道,“这才来第一天就急着表现自己,真是护主。”
这不就是在拐着外骂自己是狗,真是没修养,李一婉不愠不恼,淡然自若道,“你说紫郡姑娘是柒娘摔倒之事的始作俑者,我却是柒娘当时不在场的证人,你我双方各执一词,现在对质又有何不妥?莫不是...”李一婉拉长了音调,“莫不是你们做贼心虚了吧。”
“我看,你们才是贼喊捉贼。”陈玉颜理直气壮道,“我和柒姐姐情如姐妹,王紫郡红了眼,与柒娘里暗里地置气,柒姐姐因为她动了好几次胎气呢,我看啊,就是她,这个坏女人,一不做二不休,就想毁了柒姐姐的孩子。”
“陈玉颜!”王紫郡涨红了脸,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们证明紫郡在场的证人呢?让她出来,我和她对质。”李一婉按下心中的恼怒,这个陈玉颜着实虚伪。
“我们刚刚才见识过你的武艺,现在让她出来,岂不是自寻死路?”陈玉颜不屑道。
“我保证不对她动手。”
“我不信你的保证。”
看来她们是不肯让自己和那个人对质了。
“从动机来看,陈玉颜和上官朗早已暗生情紊,陈玉颜想进上官家的门必须过柒娘这关,柒娘腹中有子,母凭子贵,若说最不想看见这孩子降临人世的人,陈玉颜你自是排在首位;从利益的角度看,柒娘腹中孩子不保,肯定会受到刺激。柒娘受挫,一方面方便了陈玉颜你和上官朗偷情,另一方面陈玉颜你和上官朗就能更好地利用此事,打击紫郡,收买淑女之家的人心,更好地接手淑女之家。”
李一婉直视上官朗,“上官朗,我不知你为何被这女人心甘情愿地利用,只知道当初你和柒娘刚重逢的时候,眼中的感情不是假的,现在你的变心我不予评论,只是,不要伤害柒娘了好吗?淑女之家你再怎么受支持也占不到五成,再怎么你都不会成为淑女之家最大的掌权人,何必呢?”
“你是谁?”上官朗盯着李一婉的眼睛,“我再问一遍,你是谁?”
陈玉颜疑惑道,“朗朗你怎么了?她是李正道啊。”
“你是谁?”上官朗的脸绷了起来。
“我是李正道。”也是李一婉。李一婉心中莫名有些不是滋味。
“既然如此,来人,把这个人给我赶出去!”
“好大的威风。”李一婉嘴角上扬,“私设地牢,动用私刑这些,都是你在淑女之家开的先例吧?”李一婉仅仅是释放出些许气势,那帮大汉就难动弹半分,何谈上前绑了李一婉。地牢、动刑这些事情,那些贵族府里基本都有,只是到底是上不了台面的事情,没人会张扬,但若是真的捅到了明面上,这就是犯法的事情。
“将你这贼人绑下,我们会将你送往官府治罪。”陈玉颜娇声道,“什么地牢,动用私刑,我怎么不知道还有这些事情。”
李一婉笑意盈盈,“你真的不知道吗?你不承认没关系,我且问你,柒娘摔倒这事,是你谋划的吧?这事柒娘不会善罢甘休,你真是自作聪明,被上官朗宠得无法无天了。你知道柒娘的身份吗?”
“不用你管。”陈玉颜怡然自得。
李一婉失望至极,也不想与这些人胡搅蛮缠,拉着王紫郡离开。
“怎么,想要畏罪潜逃?”陈玉颜不依不饶,“坏人可是有天收的。”
李一婉头也不回道,“柒娘是我吴国的大公主,她腹中的胎儿是我吴国第一任皇孙,就这样没了。柒娘在病床上无人照顾,我门却还在这里与你们做无谓之争,”李一婉头挺得很高很高,“是非善恶,我们心中都有杆秤,人在做,天在看。柒娘的孩子,不会白白流掉,紫郡的委屈,不会白白承受。陈玉颜,你以为的靠山,能保你到何种地步?上官朗,你苦苦追求的,到底是什么?放弃了柒娘,还望你日后不会后悔。人这颗心啊,脆弱得很,凉了可就捂不热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