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踪他？”牧洵的眸底的芒光乍亮了几分，声音徒然冷淡。

仿佛被他强大气势吓到，严星立刻就心虚的握了握拳：“我只是听说了你们要审讯他，觉得好奇......但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你们竟然让他这么大摇大摆的就离开了，他可是凶手，你们难道要让亚柔白死吗？”

“证据呢？”牧洵转头看向严星，没有多余的话，只有简单的三个字。

可就是这简简单单的三个字，立刻就怼得严星无言以对。

他就这么看着牧洵，憋了好半晌才终于吐出了一句：“我就是证据，我可以作为人证指控他。”

“呵，怎么指控你亲眼看到他杀人了吗？”牧洵反问。

严星几乎崩溃：“我的确没有看到他杀人，可就因为没有证据，你们就要放任这么一个杀人凶手逍遥法外？”

“是，如果找不到他杀人的证据，我们就只能放任他逍遥法外，这就是法律。”牧洵斩钉截铁的回答道：“而就是这看似不合理的法律维护了这个世界的秩序，如果每个人都像你一样，遇到不公平的事情就拿把水果刀去把人给捅了，你觉得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

“......”严星回答不了牧洵的问题，只得一拳重重的锤在了一旁的墙壁上：“但我不甘心啊，难道你们就忍心看着亚柔白死？”

“我们也不开心，你这种做法一点用都没有，我们现在已经有点眉目了，如果你真的想替冯亚柔报仇，真的觉得不甘心，最好的办法只有一个，就是好好配合我们的调查。”牧洵淡淡说道。

而严星一听他们已经有眉目了，双眼就立刻亮了起来：“你们已经有眉目了？是什么眉目，快告诉我。”

牧洵轻瞥了他一眼。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大步朝审讯室走了过去。

见此，严星也只得赶紧跟上。

“现在可以说了吧？”一关上审讯室的门，严星就立刻迫不及待的问道。

“有问题的不光只有王揽一个，我怀疑他，石佳，还有黄文是早就串通好的。”见房间里没有其他人，牧洵也不在隐瞒。

“什么？王揽和石佳还有黄文？”听到牧洵这话，严星就立刻摇了摇头：“不可能，如果只是单纯石佳跟黄文串通，我还相信，可他们跟王揽，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哦？”见严星说的这么笃定，牧洵就不禁挑了下眉，拉过一张椅子坐下，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大家表面上虽然都跟王揽客客气气的，可实际上那根本就不是因为喜欢他，而是因为惧怕他，大家都害怕会落得跟吴宇翔一样的下场，所以......”

“落得跟吴宇翔一样的下场？”不等严星把话说完，苏希无就不禁皱眉道。

严星恍然大悟：“哦，你们还没有见过吴宇翔吧？他是我们公司的会计，也是王揽的出气筒，如果拿杀鸡敬猴来做比喻的话，那吴宇翔就是这只鸡，别提被王揽欺负的有多惨了。

我们那时候都认为吴宇翔会辞职不干，后来才知道，吴宇翔的家境不太好，老家还有几个弟弟妹妹正是读书的年纪，所以他不敢轻易换工作，就怕换了工作以后找不到像我们公司待遇这么好的。

哎，说白了，就是成年人的背后都有无奈啊。”

不难听出严星的语气里带着同情，但让苏希无疑惑的是......

“王揽和吴宇翔的关系不好？”苏希无问道。

严星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么问，只觉得有些莫名其妙：“那肯定关系不好啊，谁被欺负成这样会觉得心里不恨？”

听到这话，苏希无就立刻转头朝牧洵看了过去：“根据王揽的说法，那天晚上是吴宇翔主动约他喝的酒，可如果吴宇翔跟王揽是这种关系......”

“什么？吴宇翔主动约王揽喝酒？不可能的，吴宇翔躲着王揽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主动约他喝酒，王揽一定在说谎，快，去调查他所谓的证据，拆穿他的假面具。”不等苏希无把话说完，严星就立刻激动地说道。

“已经让人去查了，这种事情不需要你来教。”牧洵淡淡说道，却又很快的接了下去：“不过，王揽也不是傻子，他刚刚明显是有备而来，既然如此，那就肯定不会像石佳那样，找一个打自己脸的不在场证明给自己添堵。”

牧洵这话虽然没有明说，但他的意思已经非常清楚了。

王揽的不在场证明是真的。

“可这就非常说不过去了，不是吗？根据我们之前的分析，王揽明显有问题，可他的不在场证明又是真的，只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吴宇翔为王揽做了伪证......”苏希无说道。

“吴宇翔帮王揽作伪证？这是什么意思？”不等她把话说完，严星便再次打断。

苏希无只得解释：“王揽给出的不在场证明是案发当时，他跟吴宇翔正在喝酒，不过......酒和烧烤都是吴宇翔去买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吧？王揽不可能蠢到随便编造一个不在场的证明，所以如果这个不在场证明是真的，超市老板跟烧烤店的老板都能证明吴宇翔当时去过，那关键就在吴宇翔的身上。

可就你刚刚描述的王揽和吴宇翔的关系，吴宇翔恨王揽都来不及，又怎么可能在王揽杀人以后帮王揽作伪证，帮他逃过一劫呢？”

“这......这的确不可能。”严星喃喃自语道。

房间里一时陷入了沉默，所有人都好似被困在了迷雾之中走不出来，眼前的一切皆是茫然，真相......究竟是什么？

严星焦虑得来回踱步，根本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牧洵倒是一派轻松，连语气都依旧淡得好似没有情绪：“说一说吴宇翔这个人吧。”

他的声音就好似一阵清风拂过，却带着某种可以安抚人的特殊能力，让严星那颗焦灼的心终于稍稍的放松了些许。

“吴宇翔......”严星轻叹了口气：“说实话，我很少注意到这个人，其他同事应该也都跟我一样吧，毕竟吴宇翔是一个非常没有存在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