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地中央的杨梵,依然负手而立,眼神中无喜无悲。
“武为生死技,我与在场诸位中的绝大多数人,其实并无生死大仇,只是口角之争,如果有不想死的人,现在还可以退出,否则生死战一旦开启,你们不死,便是我死,而我杀诸位之时,也不会有任何歉意,如农夫劈柴,野叟垂钓,不为恩怨,只问本心……”
“之所以说这声对不起,是因为我终究是利用了诸位的无知、愤怒、狂妄、嫉妒和贪婪,促成了这次让你等步入死途的生死战。”
整个天地,为之一寂。
所有人都被杨梵的这番话惊呆了,旋即叫骂声四起。
“真狂啊!”
“噗,亏我还以为他服软了!”
“这是怕自己等会儿死得不够彻底么?”
“说得自己能够轻易镇杀全场一样!”
“从今天开始,论嘴炮,我只服杨梵!”
“嘿,他也就现在嘴炮一下了,很快就成死狗!”
“死到临头,犹自嘴硬!”
场中,参与生死战的五十多人,也都怒不可遏,眼中杀机毕露,但也有几人,目中现出些许迟疑,在反思自己为了一时之气和杨梵赌上生死到底值不值得?
杨梵说完这番话之后,就没有再说什么。
而就在一分钟结束前的最后几秒,有三人身形一掠,迅速向后掠出。
没有人嘲笑他们。
“既然如此,你们这就开始吧。”
李洗尘扬声宣布。
肃杀的气氛瞬间充斥了全场。
如果是寻常生死战,决斗双方已是战成一团。
然而此刻,也许是因为这么多人围攻一人,谁都不好第一个出手,又或者所有人都已经把杨梵当成死人,一时间竟没有人向杨梵发起攻击。
缓缓的,一身披麻戴孝的宫飞扬开口了:“汪兄,伍道长,这杨梵和我有杀父之仇,此仇不共戴天,还请给宫某一个薄面,让我杀了他,以祭亡父在天之灵。”
一身道袍相貌丑陋的伍同尘神情淡漠,面无表情:“抱歉贫道不能给宫兄这个面子,我与杨梵,同样是有必须用命来填的生死大仇。”
汪则成淡淡道:“我和杨梵,亦是不死不休。”
伍同尘看他一眼,平静道:“那就各凭本事吧。”
宫飞扬的脸色顿时有些难看,因为三人之中他的修为最低,只有先天二重,而汪则成和伍同尘,一个先天三重一个先天四重,真要各凭本事,伍同尘是最有可能率先斩杀杨梵的。
唯一让他心里痛快的是,无论是谁得手,杨梵都必死无疑。
想到这里,宫飞扬向杨梵看去,希望看到对方脸上的恐惧不安,然而,让他心中一震的是,杨梵竟然平静如初!
他深吸口气,眼神陡然寒栗:“杨梵,你已经死到临头,如果你肯说出来,当初到底是谁杀了我父亲,我或许可以想办法保你一命!”
此言一出,远处观战之人尽皆色变,许多目光不约而同看向李家阵营,就见李洗尘李冰颜等人脸色瞬间阴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