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来,明里暗里,她没少跟唐安雅较劲,处处想要压过后者一头,为此,她几乎拼尽全力,付出几乎所有的时间和精力。
而这杨梵,明明是她先发现和发掘,现在却和唐安雅有了更亲密的关系。
使得李冰颜有种自己的东西被人生生夺去的不舒服的感觉,胸中有一团火气在翻腾。
说出的话语,也不禁带上了忿怒。
“姐,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李姝然轻轻蹙眉,很少违逆二姐的她提出了不同的看法:“杨大师又没欠我们李家什么,反而他救了三哥,我们应该感激他才对。”
李冰颜仍是火气难平,冷冷道:“他身为我兴元公府一等客卿,明知道我李家和唐家有宿怨,却和唐安雅成为师徒,是将我李家置于何地?而在外人眼中,只会以为我李家留不住人才,轻易就被唐家挖了墙角,他越是本领高深,我李家就越会沦为旁人眼中的笑柄。”
李姝然张了张小嘴,觉得哪里不对,想要反驳,却发现无言以对。
事实上,李冰颜的这番话听上去似乎有理有据,其实是将一切都建立在以李家利益为先的基础之上,才会让人觉得合情合理。
而杨梵其实是自由身,哪怕是那客卿的身份,也早已事先说好,来去自如,何以杨梵就不能收唐安雅为徒?
不远处,换了一身装束的老花农,端着烟枪,吧嗒吧嗒吐出一股股刺鼻的青色烟雾,始终一言不发。
“外公,您怎么看?”李洗尘语气小心地道。
老花农眯着眼吐尽烟气,才缓缓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往好了想,兴元公府的一等客卿成了唐家大小姐的师父,无形之中是让李家高了身份……不过,那杨小子能够治好唐坐云身上的旧伤,的确是很不简单。”
李洗尘等人都是默然。
近几年,唐家大量收集各种珍惜药材和变异植物,使得唐坐云有伤在身的事早已不是秘密。
然而,所有人都以为,他身上的伤是战场上留下的。
皆因为,唐坐云能够有今日的地位,靠的不是祖上余荫,而是改名换姓之后军功累积,按部就班升上来的。
他在边境之地参加过的大小战役不下百次,有好几次都据说是生命垂危,生死一线,留下一些难以根除的旧患不足为奇。
直到最近,通过白苍岩,李洗尘等人才知道,唐坐云身上真正的致命伤,是长生观主方道衍十五年前所种下,伤势之中,更是潜伏着一道无敌拳意,不断吞噬着唐坐云的生机。
而就在唐坐云彻底支撑不下去的时间里,杨梵出手了,不但化解了唐坐云体内的伤势,而且一夜之间,令其彻底痊愈!
如此神乎其技的医术,简直匪夷所思。
李冰颜又是轻哼:“做事不考虑后果,治好了唐坐云,就等于是得罪了长生观乃至方道衍,真以为唐家可以庇护他一世么?还有宫家,之前若不是有我李家替他出头,只怕还没等他迈进唐家大门,就已经被宫家捉拿问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