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多的侠肝义胆，也摆不正这个世界。”杨梵吐了口烟，道：“修行界奉行的是弱肉强食，世间绝大多数的修行者，皆是内心掌控不了力量和欲望，人性中的阴暗面会被无限放大，以后你就知道了，兽神宗这点事算什么，比这残忍百倍的事情数不胜数。”

白小鱼一阵失神。

离开地球的这一年多时间，她已经是见识到了修行界的许多残酷，然而现在看来，自己所看到的，仍只是冰山一角而已。

“难道真的就无法改变吗？”简心怡忍不住问道。

杨梵摇摇头：“这个世上没有万古不变的东西，然而，你想翘起一块石头，哪怕是利用杠杆，也得有相匹配的最小力量才行，一只蚂蚁是永远无法搬动一头大象的。所以，如果有朝一日，你们想要摆正这个世界的话，就让自己变得更强吧，强到可以翘起整个天地，方有改变这个世界的资格，否则只能像世间绝大多数人一样在时代浪潮中随波逐流而已。”

唐安雅若有所思：“就像师尊你一样吗，以一己之力改变了地球千年不变之格局。”

白小鱼眼中一亮，连连点头道：“如果说有谁能改变灵界的话，我觉得师尊肯定能够做到。”

“我就算了。”杨梵淡淡一笑，道：“地球是我的故乡，所以才插上一手，自扫门前雪而已，外面的世界如何，与我无关。”

唐安雅认真道：“不过，师尊不是要去攻打圣地吗？圣地一倒，灵界格局必定会产生剧烈变化。”

“看来季晴跟你们说了不少事情。”杨梵敲了敲烟灰，道：“不过，你们没懂我的意思，圣地存在与否，对于这个世界没有本质上的影响，王庭倒下，诸侯争霸，时代更迭，换汤不换药而已。”

“那究竟要怎样，才能从本质上改变一个世界呢？”唐安雅蹙眉道。

杨梵目光变得深幽，淡淡道：“我也不知道，也许存在一个答案，却在无人可以触及的高处，如果想要追寻这个答案，你们首先要强大起来，实践起来，现在想这些只是庸人自扰而已。”

这一刻，他的记忆回到了久远之前，他也曾经与人有过一段类似的对话。

那是一名看上去已经很油腻的中年男子，却有着一双如青葱少年般清澈而充满激情的眼睛。

“这神界，人人崇尚力量，却唯独缺少人心教化，使得人心不古，世道沉沦，若有朝一日我登临绝顶，必著书立院，不求人人如龙，但愿人人心有猛虎的同时亦能细嗅蔷薇，如此一来，世间便能少了许多纷争。”

“哦？书院想好名字了吗？”杨梵当时这样问道。

“哲学书院！”

“呵，听上去就很没搞头的样子。”

“一定有搞头！”

“没搞头。”

“肯定有搞头！”

“没搞头。”

“……应该有点搞头的吧？”

“……”

到最后，那人因为资质所限，并没有登临绝顶，只是到了神皇境界，却仍是创办了一所书院，果然名为哲学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