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看到这一幕的道袍老人，目中震撼的同时，眉宇间的愁苦之意更浓，然后，他的目光在唐安雅和白小鱼身上扫过，更是有了惊悸之色。

别人或许察觉不出来，可是他却能感知到，这两名女子深不可测，然而她们的气息隐藏得极好，以至于他此时进入大殿，才隐约有所惊觉。

让老人倍觉匪夷所思的是，其中一人居然是白小鱼，白蛟族的四公主！

他心中喟叹，凤沉烟从一开始就选错了对手，哪怕没有杨梵以及古松，凤凰族也不可能一统灵族。

缓缓放下凤沉烟，道袍老人揖了一礼，道：“老道凌虚，沉烟是我的弟子，她罪孽深重，我也难辞其咎，那赌丹是我炼制的，两位道友若要追究，老道愿以命相抵，只求两位能够饶她不死。”

刘静羽和简心怡露出惊色，都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的内幕，凤凰王居然拜了一名人类道人为师？

“师尊……”凤沉烟悠悠转醒，眼眶之中流出泪来。

道人上次离开时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她和道人名为师徒，本质只是交易，所以她怎么也没想到，在最后关头，道人会挺身而出，甚至愿意以牺牲自己为代价，救她一命。

看着道人折腰施礼不起的背影，想到辉煌千年的凤凰族因为自己的野心和冲动永不存在，凤沉烟悔恨交加，心如蛇噬。

相比之下，无论是跌落修为，还是变成丑陋老妇，根本不算什么了，她的罪孽远不是这些所能偿还。

听到这声“师尊”，凌虚道人的身躯颤抖了一下，却没有起身，也没有回头。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他凌虚一生孤苦无依，大道独行，到了晚年才遇上了凤沉烟，在授道解惑的过程中，已然将凤沉烟当成了半个儿女。

之所以在凤沉烟面前表现得现实和冷漠，时不时提及两人之间只是交易，多年来既不亲近也不疏远，是因为凌虚道人很了解凤沉烟的抱负或者说野心，如果自己与之表现得过于亲近，势必会受其利用，成为其一统灵族的棋子。

直到今日，凤沉烟满盘皆输，他才终于抛开了一切顾虑，挺身而出，不惜以命相抵，也要保全凤沉烟。

“道友言重了。”杨梵淡淡一笑，道：“炼制毒丹并不犯法，就好像有人用水果刀杀人，难道也要追究制刀者的责任吗？而你炼制毒丹以及解药的原材料，是源自第二灾变时期自爆身亡的那名云蘑族，顶多算是废物利用而已……”

凌虚道人霍然起身，脸上露出无比震骇之色，因为杨梵后面所说的内容，乃是连凤沉烟都不知道的隐秘，只在师门典籍中有过记载，这年轻人是怎么知道的？

杨梵接着道：“念在你我算是同道中人，以及她还没有真正铸成大错，我可以绕她不死，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说着，杨梵随手弹出一道真元，击在凤沉烟的丹田位置。

凤沉烟身躯一震，闷哼的同时，体内传出宛若巨山垮塌的声音，旋即，体内内元骤然自她全身窍穴散逸而出，化作浩瀚天地元气，就要凝聚成一道元气之柱冲霄而起。

杨梵伸手一抓，施展“鲲吸天地”，掌心犹如出现了一个黑洞，将所有天地元气都给吸扯凝聚，吞入体内，同时也使得凤沉烟内元流散的速度激增数倍。

此时的凤沉烟，修为不过天外境前期，仅仅数秒的功夫，所有内元泄得干干净净。

一身绝世修为，就这么付之东流，归于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