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话里藏着假话,令人着实难以分辨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就因田中尉最后那一句话,这会便是看不出这里被丧尸突袭、需要他们,解央还是决定留宿上一晚。
什么状况,一晚便知。
“这个时间点去下一个农场已不合适,我们先在这过一夜。”
下午三四点,确实不合适,队友们听了解央这话,便在田中尉的招呼下进了自己的房。
比起丰收农场的砖瓦房,达阳农场的房子以小木屋为主。
虽是唤小木屋,可却不小。
一栋约可住上十四人,以两人或四人为一间,不过因为小木屋的数量不多,当地居民也少,所以田中尉便让出了自己的小木屋,暂时跟他人窝一晚。
众人有些不好意思,可在没房子让他们住的状况下,也只好舔着脸睡上一夜了。
这会夜已深,早已睡下的淮夏,差点一刀劈了床前的人。
“你干嘛!?三更半夜不睡的跑来我床前!?”睡的正憨,床前突兀的站了个人,淮夏没被吓死、心脏也扑扑扑的狂跳了。
没好气的囔声、带着刚甦醒后的哑声,柔柔软软的,听的解央耳根渐热。
为掩饰自己的不自在,他立即道,“妳先换件衣服,有什么话待会给妳解释。”
解释?
淮夏疑惑的看着他。
可这会室内一点光影也没,又怎能看清他面上表情?
也只能带着困惑,添了件衣服、跟他出了小木屋。
而这出小木屋,还是翻窗呢!
见他这般神神秘秘,离开小木屋一会,淮夏便问,“你要说什么?”
“那田中尉有点问题,至于是什么问题……妳陪我走这一趟再说了,因为我不是很确定。”
对于他这话,淮夏着实讶异。
也有他不确定的时候?
以她对他的了解,通常会在确定后才行动,可现在却……
“隐藏的深吗?”
“嗯。”解央淡淡的应着,声音之小、如同耳语,才刚发出,便被夜晚荡来的冷风给盖过。
不过淮夏还是听清楚他的回答,没再说什么的跟在他身后、来到另一栋小木屋前。
昏暗的里头,晕光淡淡,模糊了它周边的菱角,让人看的不甚真切。
解央轻巧的打开窗,随即跃身而入,见状的淮夏也立即跟上。
只是她身形才落,便见她们身处的廊道对面走来一人。
他手上拿着一盏灯,虽不明亮,但也逐够照路并让廊道上的俩人看清来人是谁。
好死不死的是,对方居然在这时抬了头!
两人大惊,解央眼明手快的将她扯到身上、就地滚去一旁未阖上的门。
田中尉的步伐为之一顿。
刚刚是不是有什么晃过去?
仔细看着,那里除了黑暗,什么也没有……是最近太累,看错了!?
心底虽是这么想,可田中尉还是揉了揉眼、目光再一次往适才觉得不对劲的方向望去,确定真没东西,这才抬步、往楼梯走去。
极淡的光随着田中尉的走动、忽明忽灭的漾在周遭,侧头窥视田中尉的淮夏,秀气精致的脸庞也随着那盏灯,陷入一明一暗的昏黄光影中。
亮衬得夜的黑,反之亦然。
暗色令她那曝露在昏光下的半张脸庞,如临水的波光,染上了潋滟之感,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既艳且冷,充满了不一样的味道。
他一直知道她的外表很出色,却不知这份出色合著此时此景,透骨入髓的让他像个情窦初开的小子般,傻傻的看着眼前人。
他看着她,而她却不知。
淮夏神色专注的看着外头,全然没注意到底下人的心情变化。
直到田中尉走上楼,整个光线一暗淡、收回视线,这才发现自己居然压在解央身上。
淮夏愣了下,立马起身,满眼都是‘被压了怎不推推我’的表情。
过暗的室内让解央便是看清她想表达而也当作没看到,起身的同时道着,“跟上看看。”
两人轻手轻脚的上楼,还未到楼梯口,便闻几句话自某个虚掩的房间传来。
解央突然止步,跟在身后的淮夏完全来不及煞车,小巧的鼻梁就这么整个撞在他硬实的背部。
背后的闷声及撞击感让解央立马回身摀着她的嘴,见她眼眶蓄泪、满眼控诉的看着自己,微红的鼻粱指责般的曝露在那,顿时让他抱歉极了。
他唇瓣微动,虽没有发出声音,可那唇型,会唇语的淮夏一下就懂了他说什么。
抱歉,疼吗?
淮夏瞪了他一眼,拿开他摀住她唇瓣的大掌,摇摇头。
解央本还想说什么,这时那不断传出谈话声的房间,却是起了言语冲突。
“田中尉!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可你要知道,你老婆已经不再是你认识的那个老婆了!”
“李开,你就帮帮我……”
“我还能帮你什么?一次两次还不够吗?”
“你就可怜可怜我,我活着就只剩下这么点盼头……”
“给你盼头谁给我们?丧尸吗?别本末倒置了田中尉!”
“不是的,真的就最后一次了!这次真不让你干什么,你只要什么话也不说的待在屋子就好……”
“意思是让我避而不见就是了?”冷笑声随着话落溢出,随即口吻彷彿似齿缝间并出般,“那可是首都的人!身为下属,长官到来我不可能不出现!”
“你可以……”田中尉声音带着踌躇与犹豫,但没一会还是道,“我可以跟解上校说你因公不在,或是你……因公受伤。”
李开简直被田中尉给气乐了。
“为圆一个谎而说了数个谎,田中尉,你别忘了我邑都还有家人!这事要是被查出、捅了出来,你我死是小事,可我的家人呢?”
“他们何期无辜!”
“而这事从头到尾就不关我的事!我只是倒霉的看到了那……”李开的话将将止在了关键处,随及转了锋,“我不管,这事到此为止!”
“你要么今晚就处理掉,否则明日一早,我就跟首都的上校陈述事情经过!”
“你别逼我……”
“我逼你?我逼你什么了?再任你这样下去,这里的人都得赔了进去!”
随着李开话落,虚掩的门一瞬被拉开,躲在楼梯口的解央淮夏立马往下走,可也在这时,那句未完的‘你好自为之’被一道重击与闷哼声取代。
“我说了,别逼我为什么还要逼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