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央话是这般问着,可用意却是想明白眼前这人到底有没有能耐暂代职务。
只是杨荣并不似一般心思灵巧的人,所以一时间并没有听出解央话里隐含的真正用意。
其实也是。
当了这么多年的军人,到了副官便止了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他为人虽谨慎守纪律,可却是不知怎变通,等同是上级命令什么便是什么,绝无二话……这样的行为说好听点是服从,说难听的则是死板、一根筋。
若只是个兵,倒也还好,可却是个管事的就……
所以他这个性便也在解央话落下后,没想太多的道,“留下来的话,为等下一批守军前来,只能让众人先行住在地底农场,而这一住得多久,怕是无从知道。”
“但若选择抛弃这里,离开的安全问题便是最大的问题,不是每个人都有勇气面对丧尸的……”
杨荣的回答几尽直白,后面那句虽是说的极为隐晦,可只要在末世闯荡过的人,又怎不知其意?
所以解央那敲着椅背的指腹,仍是一下又一下、未曾间断过。
杨荣会回答的内容,解央早已预想到了。
甚至杨荣没想到的,他也想好如何安排后续……
所以杨荣这般性子,若带幸存者离开,绝对是有命出去没命到邑都。
守着才是最好的办法。
至于能守多久,就得看杨荣的能耐能否安抚人心了。
这决定一定,解央便道,“就守着。”
“在地底农场守着不出,等待邑都派人前来驻守,在这之前,你得安抚众人。”
“解上校的意思是……已报告邑都这里的状况了吗?”
解央淡淡应了声。昨晚他便已回报爷爷这里的状况了,因此守军一定会来,但至于是什么时候,便不得而知。
“好的,属下知道如何做了,那解上校……待会就走吗?”
略显迟疑的问语让解央疑惑,“怎了?”
“是这样子的,地底农场的作收数日前便运回首都,这会种子才发芽、地面农场还因丧尸而毁了,所以……”没有储粮,作物还在生长,便是杨荣用了老卖去游说、也说服不了人民。
没有粮食,谁肯留在这?
而现下会这么问,主要还是因为见了上级吃着米粮菜肉,只好舔着脸问问了……
上一个农场,解央收下不少粮食,所以听杨荣这么说,便也同意拿出。
随后叮咛了杨荣几句,让他记得关上地底农场大门、等待守军到,这才和队友再度上路、往下一个农场出发。
路上,解央如前两个农场一样,先是以地图解说,随后分配人员。
人员配置依旧未变,已是观察两个农场、知晓解央实力与行动效率的玉娆可不愿了。
“如果如你所说的不怎危险,那这次让我跟在你们身后吧?”为怕解央一口气拒绝,玉娆立马又道,“既然是实习未婚妻,不在身旁跟着怎行呢?”
“这样回去,能够交代吗?”
交代自然能交代的过去,解央当然不吃她这套的拒绝。
“如何交代是我的事,不劳废心。”
“是,是不劳废心,可我想跟着。”玉娆坚持,更甚至拿自己说事,“以后就是不嫁你,我也能拿这次的经历跟自己的子女说,否则孩子问我,得知母亲就只躲在后面,那多没面子!”
自幼到大,玉娆确实就是个极爱面子的人,所以听了她这话,解央一时没有怀疑其他。
到底是童年玩伴,虽没有玩的很好还被赖着,解央也没做的很绝。
所以答应前便问淮夏,“妳觉得呢?”
若是以前,淮夏可不愿实力不足的人在她旁边碍事,可因昨晚她反思过了,因此面对解央的问题,虽有些不愿,但还是尊重他。
“你看着办吧。”她不能说百分百了解解央,可懂那么一些还是有的。
解央若不愿,连问都不会问她……所以在解央问时,她就知道解央是应了。
心莫名的不舒服了起来,于是在话落后又道,“安危自负!”
解央点头应允,转头面向玉娆时,回着同样的话。
“记得,安危自负!”
冷淡的表情、毫无波动的声线,完全与面对淮夏时不一样,看着这明显的落差,玉娆心里再度不是滋味了起来。
只是前几次都忍过了,这次又怎可能忍不住?
便也露出合宜的笑靥、点头。
这次农场名唤达阳,是个位处沟壑地势的农场。
因地势缘故,整个农场不似一般农场的圈地形态,而是如梯田般的顺势而下、直入底部潺潺流淌的蜿蜒溪水。
奇异的是,这条溪并未因这冷寒气候而结冰,于是水源也在刻意的引导入了梯田,滋润着那因冷寒而有些蔫蔫的作物。
到来的众人看了这抹绿意场景,并不意外。
因为能在北区种植的,无不是经过改良的抗寒抗冷耐冻品种。
不过此时比起眼前这些,他们多少在意这里的情况。
这里没有遭丧尸荼毒?
被驻守当地的军官热情款待,解央一行人无不这么想着。
之所以来这,便是接收到当地受到丧尸攻击,才会派他们前来,然而此时一脉祥和、全然没有遭到丧尸破坏的模样……比起队友完全不知道为何挑选农场,解央却是知道缘由。
但便是知道,也没拿出来说,反而状似不经意的问,“这里状况不错,看来丧尸的手并没有伸来这。”
“解上校这么想就差了!”驻守当地的田姓中尉忍不住反驳,“解上校之所以前来,不就是接到了消息,知晓这里遭到丧尸攻击才来的吗?”
“嗯,是这样没错。”解央应着,目光并未因他的话便放弃了对周遭的打量。
他一直觉得这里有点诡异,但又一时间说不出那里怪,因此就只能跟着巡视农地、巡视周遭,确认达阳农场没问题,才能回报爷爷与走人。
“这里先前确实遭到大量丧尸攻击,但不知为何,死了一两批后,便没有丧尸过来了。”田中尉解说着当时的状况,一脸不明白与庆幸。
解央看着他、听着,并没有回话。
而也是他这份沉默,让田中尉又接着道,“本来我该去讯息告知上级不用再派人来的,可那通讯器也不知什么原因坏了,而会修理的也……所以这才令上校又跑一趟了。”
田中尉的态度言行完全是就事论事,然而解央却在他话里察觉到了丝不妥。
说谎……为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