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跪下道:回皇上的话,奴才已经将蓝宜正法说到此处,他哽咽地道:奴才糊涂,娶了这样一个水性扬花,无情无义的女人,险些误了皇上的大事,奴才实在该死
弘历倒是想不到小五会亲自动手杀了蓝宜,诧异地道:为何杀她,你之前不是还求朕放过她吗
小五哽咽地道:奴才直至现在才知道,原来她一直都嫌弃奴才是个阉人,不能与她过真正的夫妻生活,还诅咒奴才下辈子依然会是个太监,奴才气愤的失了理智,等奴才清醒过来时,她已经死了说着,他呯呯的磕头,泣声道:奴才对不起皇上,奴才该死
看到他这个样子,弘历心有不忍,道:蓝宜已死,这件事不必再提,往后你要引以为诫,别再犯同样的错误。
小五忍着心中的内疚,垂泪道:奴才谨遵皇上教诲
在命人将蓝宜的尸体送去乱葬岗后,弘历道:李季风的嘴很硬,你们二人可有想到什么法子撬开他的嘴
黄英思索片刻,低头道:恕奴才直言,虽然李季风不肯说,密探那边也查不到他与天地会之间的关联,但他入宫行刺并且伤及皇后娘娘是不争的事实,只凭这一条,就足以定他满门死罪,根本不需要他亲口承认。
只怕他行刺只是临时起意弘历的话令黄英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猜不透是什么意思。
小五知道的比黄英多一些,试探地道:皇上可是怀疑令嫔与李季风之间,有不可告人之事
听得这话,黄英心里狠狠一跳,脱口道:不可能,令嫔与李季风能有什么关系。
小五道:你来养心殿日子不久,有些事情不知道,当年令嫔被皇上禁足之时,李季风是负责看守永寿宫的人,有一次,他还救了令嫔的性命,更不要说他还拿银子打点负责押送魏家人去宁古塔的差役。还有一句话,他没有说,李季风与魏静萱渊源如此之深,会否让蓝宜套问自己关于十二阿哥的事,也与魏静萱有关
黄英当时奉旨去传蓝宜,并未听到这件事,一时之间惊异莫明,随即他又想起昨日毛贵来问自己李季风一事时,神色确实有些慌张,尤其是在听到弘历派密探追查令嫔家人之时,更加不对。
难不成令嫔与李季风有染若是这样的话,那就是宫闱之事,依弘历的性子,万万不会放过令嫔;想到此处,黄英一身冷汗,这些年来,他可没少受令嫔的好处,也没少告诉令嫔关于弘历之事,包括这一回,万一令嫔被查出来,他岂非也要跟着受牵连。
这一刻,黄英真恨不得自己与魏静萱从未有过交集,可是此时此刻,再懊悔已是不及,只能在心里祈祷事情千万不要如自己猜测的那样,万一真的一样,魏静萱也万万不要将自己给供出来。
正自此时,耳边传来令他心惊肉跳的话语,只听小五道:皇上,奴才看得出康为已经想尽了法子,但始终不能从李季风口中问出话来,就算再用刑也是一样的。
弘历眼眸微眯,冷声道:你是说就这么算了
不,奴才是觉着,既然李季风那条路行不通,咱们可以试着从令嫔那里走,换一条路或许会有所发现。
黄英闻言急忙道:皇上,奴才以为师傅所言不妥,令嫔娘娘到底伴驾多年,如今只是有一点怀疑,就贸然质问于她,若当真如此倒也罢了,可万一令嫔娘娘与李季风之间并无什么越规之事,只怕会伤了皇上与娘娘之间的感情,还望皇上三思。
小五瞥了他一眼,道:那依着你说,还有什么更好的法子
黄英一下子被问住了,他哪有什么法子,刚才那么说,就是想阻止弘历去质问魏静萱罢了,想了一会儿,他试探地道:要不再等等,看密探那边是否还能查出别的事情来
正自这时,有宫人进来道:启禀皇上,惠妃娘娘与十一阿哥求见。
他们来做什么弘历自言自语了一句,命宫人传他们进来,待得行过礼后,他道:惠妃,你带永瑆过来,所为何事
夏晴有些迟疑地道:回皇上的话,永瑆昨夜听说了永寿宫的事情后,与臣妾说,他曾见过李季风,且是在内宫之中。
哦弘历惊讶地望着永瑆道:怎么一回事情
永瑆如实道:启禀皇阿玛,儿臣记得是在十二弟天花好转,但还未痊愈的时候,有一次,儿臣从坤宁宫回来,当时天色已晚,儿臣在回永和宫途中意外撞见李侍卫。儿臣知道侍卫是不可随意进入内宫的,所以就问他怎么会在这里,他与儿臣说,是为了追捕一道黑影而无意闯入,求儿臣不要追究此事,儿臣当时看他说得可怜,就答应了,事后也没有将这件事告诉任何人,直至这次听说他入宫行刺,儿臣方才再次想了起来。
夏晴接过话道:皇上,只怕那一次,李季风已是想着入宫行刺,只是被永瑆撞破了行踪,又或者没寻到适合的机会,方才未曾实施。
永瑆内疚地道:都怪儿臣不好,儿臣当时要是说出来,就可以早些将李季风抓起来,也不会害得皇额娘受伤了。说着,他跪下道:请皇阿玛治罪。
弘历问了永瑆遇到李季风的位置后,道:罢了,不知者不怪,起来吧。
待得永瑆起身后,夏晴问道:皇上,李季风可有招供了
没有,此人嘴硬得很,一直不肯说。不等夏晴言语,他又道:惠妃放心,纵然他是铁齿铜牙,朕也会想法子撬开。
在夏晴二人离去后,弘历闭目轻敲着桌面,笃笃的声音在养心殿中一下一下的响着。
如此,不知过了多久,弘历终于睁开目来,望着小五道:就照你的话去做,从令嫔那里下手,传话出去,就说李季风受刑不过,已经招认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