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咬得牙关几乎崩出血来,好一会儿方才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来,可是他也害死了你
蓝宜指了他的鼻子,尖声道:害死我的人不是李季风,而是你是你贪生怕死不肯救我,太监呵呵,果然都是没种的东西,我当初真是昏了头才会嫁给你这个缩头乌龟
小五脸色铁青地喝斥道:够了
蓝宜针锋相对地道:不够齐小五,你不肯救我是吗好,我也不会让你好过。说完,她往门口走去,小五连忙拉住她道:你要去做什么
蓝宜阴阴一笑道:我要去见皇上,告诉他,你一早就已经将十二阿哥的事情说与我说,看皇上会不会砍你的头。
小五眼皮一跳,冷声道: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把十二阿哥的事情告诉你过了
蓝宜凑近了脸道:还记不记得大约半年前有一次你喝醉酒了吗
小五疑惑地道:自然记得,怎么了他酒量不好,所以平日里很少喝酒,以免醉酒误事;那一次回府,蓝宜不知为何心情很好,不停地劝他多喝一些,他不想扫她的兴,便多喝了几杯,醉得不醒人事,直至第二天早上才醒来。
蓝宜冷笑道:你真以为自己喝醉之后,一觉睡到天亮吗
她的话令小五心中浮起一丝不祥的预感,声音有些发急地道:我与你说了什么
蓝宜冷冷一笑,道:你告诉我,十二阿哥出生之时,钦天监算出他命格有缺,皇上之所以如此宠信佛道两家,就是为了补全他的命格;十二阿哥得天花之时,皇上为了逼云中子施秘法,以九十九名男童的性命来补十二阿哥命格,可是云中子不肯,和亲王就带人屠杀紫云观的道士,足足杀了十几二十个,所幸后来十二阿哥转危为安,否则不是紫云观无一活口,就是那九十九名男童化为白骨
小五此时的脸色已不是一句难看所能形容地了,他脸颊抽搐地道:你你都知道了
不错,刚才不说,是不想被灭口,但现在蓝宜冷哼一声,扭身就要往外走。小五哪里肯放,死死攥着她,厉声喝斥道:是李季风让你问的对不对他为什么要问十二阿哥的事他想怎么样
蓝宜睨了他一眼,道:这我可不知道,总之他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连背叛我也无所谓是吗小五寒声道:我警告你,不许将这件事告诉皇上,否则否则
蓝宜这会儿也是破罐子破摔了,扬脸道:否则怎么样,你还敢杀了我不成
小五咬一咬酸疼的牙齿道:你若敢将此事告之皇上,我必杀你他清楚,一旦弘历知道他醉酒误事,将十二阿哥的事传扬出去,一定不会放过他,即使不杀,也会被赶出紫禁城。
蓝宜翻了眼,不屑地道:就你这没种的样子,还敢杀我说着,她一边逼近小五一边喊着道:杀啊,怎么不动手啊
小五被她逼得步步后退,不知如何是好,那厢,蓝宜已是一脸轻蔑地道:太监就是太监,根本就算不得是一个男人。
小五被逼得退到墙角,嘶声道:蓝宜,不管怎么说,我与你都夫妻一场,你当真要做得这么绝吗
齐小五,是你对我无情在先,我对你无义也是理所当然之事,放手说着,蓝宜又冷笑道:对了,听说你们太监下葬之前,一定要去当年负责净身的人的地方赎回子孙根,否则下辈子轮回还是会继续做太监;我瞧你是没这个机会去赎你的宝贝了
说着,她用力挣开小五的手,往门那边走去,然这一次,还没走几步,脖子便被人紧紧拑住,身后传来小五低吼的声音,为什么,阿宜,你为什么一定要逼我杀你
蓝宜一脸惊恐,她没想到小五竟然真的胆敢杀她,脖子被他掐得喘不上气来,勉强自喉咙里挤出几个支离破碎的字,放放开我我不不说。
在她身后,小五已是泪流满面,然而手并未放开,哽咽地道:十年夫妻,我自问除了夫妻之实外,再无任何对不起你的事,你嫌白燕不好,我便买血燕给你;你嫌普通的锦缎穿着不舒服,我就买苏杭的锦缎给你;你说宅子里的下人太少,侍候不周,我就买了几个丫环专门侍候你;你与我家人争执,我也尽量帮着你;蓝宜,我到底哪里对不住你,你要这样害我
你不守妇道,与李季风勾搭在一起不说,还帮着他灌醉我来问十二阿哥的事情,你知不知道泄露此事是多大的罪如今你还因为我不肯替你求情,就要将这件事告诉皇上,你当真要害死我才高兴吗
蓝宜这会儿已经被掐得说不出话来,只是努力摇头,恐惧的泪水从那双丹凤眼中流落,双手努力想要扳开小五的手指。
小五虽看不到蓝宜的表情,却也知道她的意思,忍着心中的悲痛,哑声道:我不会再相信,蓝宜,这一辈子我都不会再相信你随着这句话,他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蓝宜初时还能挣扎,待到后面,已是一动不动,小五刚一松手,她就仰天跌倒在地,眼睛大大的睁着,姣好的面容因为恐惧而扭曲,在其脖子上有着深红色的瘀痕。
十余年前,小五将她从卖身葬父,三餐不继的贫困之中救了出来,给了她锦衣玉食的生活;十余年后,小五亦亲手收走了她的性命,不知到底是她欠了他,还是他欠了她,只知所有的恩恩怨怨都在这一刻结束了。
小五缓缓蹲下身,阖上蓝宜的眼皮,喃喃道:希望下一辈子,我们不要再相遇。
说完这句话,他起身往养心殿行去,这会儿,弘历已是下了早朝,正在思索昨夜之事,瞧见小五进来,凉声道:你还想来为蓝宜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