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料到蒙毅也瞪出怒火，进而狂笑，"李桥松，你以为我抢她要做什么？我巴不得杀了她！"

桥松一时间惊愕。

"她是不是对你说我没有敌意？你被她的一连串谎话骗了！她绑了我大哥逼我造反，让蒙家全族覆灭！这个恶毒女人！我要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杀了你之后我会一刀一刀割了她，再挖出她的心脏一口一口撕碎喂狗！"

扶苏说谎！

桥松意识到这点时，眼中布满恐惧。

但此刻箭在弦上不可不发，既然蒙毅出现了，桥松也做出了承诺，今天必须在这里杀了他！

"受死吧李桥松！"

贵族的世界不是你能想象的！

蒙毅的双眼绽放出越来越猛烈的怒火，高昂地快速冲刺过来。

"那又怎样？"桥松也丝毫不愿意延长战斗时间。主动挥出虚无之枝。

被他凭空接住，甩向一旁。

"雕虫小技！"蒙毅不屑道。

桥松怔怔失神，果然不是对手！

不住后退，快速思索对策，但蒙毅更快速地逼近过来！

然而下一瞬间，蒙毅的身体忽然自上而下地溢出光粒。他惊讶不已，立刻回头看去。

一剑。

只是一剑。

刘飞的头颅已经在空中。血光冲天。

这是不可能的事情，A级干员不可能承受一剑就立刻毙命。

桥松感觉到刘飞的身后有灵气逼近，来势太快。

四周的魔力强力地震动，这种能够让空气震颤的可怕爆发力没几人能做到。

桥松突然感觉到浑身的气力被抽干一样，两眼一黑。

因为被她消耗了太多魔力，桥松一时间陷入晕厥，倒在地上。

扶苏不急不慢地站在刘飞还没倒地的尸体前，接住抛在空中的头颅，甩到一旁。

少女没有任何表情，即使在血雨中也只是冷眼看着蒙毅。

"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蒙毅面对扶苏低声道。

扶苏看了他片刻，回想起和这个男人经历过的无数岁月，心里一暖。

却在下一瞬间作出令人心惊胆战的举动。

"亲爱的，听说你想一刀一刀割了我？要不先让我教教你？"

电光火石的瞬间，幽灵少女如幻化出无数影子从各个方向对刘飞挥出剑刃。

她的速度太快，灵力充沛，蒙毅都有些瞠目结舌。

当扶苏站稳脚步收剑时，刘飞的肉体迟钝得丝毫未动。

毫无疑问。在那一瞬间上百道剑光刺进刘飞的身体。但是内劲控制得很巧妙，身体没有震爆。

不多时，分为无数肉块和血水瘫下来。

蒙毅惊愕住，再看着身上不断溢出的光粒，意识到大势已去。

"跪下。"

蒙毅被少女的眼神震慑住，不敢怠慢地下跪。

扶苏走到他面前，冷眼俯视，"蒙将军，沙丘之行本是成事关键，我只是叫你提前杀了赵高李斯荷华，逼父皇留下遗诏，事成之后天下就是我的，丞相就是你的，没想到你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死没死成还成了要挟我的筹码，枉费我对你的一番深情。事到如今还有什么话好说？！"

残酷的语气令蒙毅不敢抬头，"陛下千古一帝，功在千秋，臣怎么敢妄自冒犯！"

"愚忠，迂腐！"冷漠地瞪他，"连个老头子都不敢杀，竟然还有脸见我？还敢威胁我主人？真的当你在我心中有多重要么？！"

蒙毅震惊。

他没料到扶苏会说出这么绝情的话。

两人在军旅时真真切切的陪伴，陪她练剑，打猎，陪她出征，为她护驾，难道她都忘了？

难道我对你的恨不能让你感受到我同等的情？

我只是想告诉那个男人，你这样的女人他根本看不懂，配不上！

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残酷？以前对我的温情都去哪了？！

"曾经的爱人。"扶苏暖暖一笑，又忽然冷眼道，"你真让我失望。"

蒙毅抬起头，看着冷漠无比的少女。

她抽出北漠霜，快如闪电般下刺，贯穿将军的脑袋。

◇

扶苏收起剑，把沉睡的桥松拉起，抱着他拖至一旁的树下。

就这样抱着。

桥松慢慢睁开眼，他看着地上散着光粒的无头将军，和远处血肉模糊的尸体，不可思议地抬头瞪着扶苏，眼里有疑惑，有惊讶，还有愤怒。

一切都结束了。

她到底怎么和过去道别的，桥松也不在乎了。

仅仅因为刚刚的晕厥产生一丝抱歉。

没想到还是让扶苏自己解决了。看来自己终究是逞强。

扶苏的眸子很冷漠，不见丝毫感情，语气也是。

"桥松，我真的只是累了，想有个人一起度过平平淡淡的生活。成王败寇，世界只有胜败，历史早就被篡改，我也早就被改写成听话自杀的傻公主，这样的形象当然当不了帝王吧。"

说完失落地看着他，又朝天空苦笑。

他的愤怒渐渐消失，只是虚弱地问，"你还骗了我多少..."

扶苏挨着他坐下，抱膝坐着，"是啊我一直在骗你，假装善良体贴贤惠，其实只是怕你赶我走罢了，让你失望了吧，我一直都是一个坏女人，利用你欺骗你伤害你，如果要解约的话，随时可以。我会自寻出路。"

我只是想要活下去。

说完，失神地闭上眼，咬唇忍着泪水。

片刻，桥松却笑了。

燃起一根烟，又递给扶苏一根。

"试试看。"

本来就没指望你善良，相遇时仅仅是惊于你的凄美，并想要守护下去。

这就够了。

扶苏看着手上的烟卷怔怔很久...

桥松举着煤油打火机，平静地看着她。

风吹起她的黑发，细如丝。

她低下脸。

慢慢抽吸着，任由一丝丝的伤痛漫游在残废的身体里。

雨滴从天空飘落。

◇

倾盆的大雨。

市东郊区，一片荒地中矗立着一座三一教堂。

这是教会新建的圣心堂，还没有正式投入使用。

礼拜堂后的密室。

圣池中躺着欣然，双手抱臂，微微蜷缩着身体，神情很放松。

圣水漫过一半身体，偶尔流露些微笑地熟睡着。

大门打开，有人收伞，送门外的林绮进屋。没让她淋到一点雨水。

沈伊失神在角落的椅子上坐着，早在等她。

林绮一进屋就看了看欣然，又走到角落把沈伊拥抱在怀。

"还不甘心吗？"

"...算了，都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