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道衍辩不过门主，门主说无所谓看不看得见，心动即花开，道衍说门主违反规则，但一语中的，所以就这样定论了。"

"心动即花开？"

"...不过两年前他回来时对我们说他错了，他曾在一颗荒芜星球上短暂停留，突然见到了荒漠里开的一朵紫色的花，在风沙里倔强地开着，附近看不到水，温差跨度也很大，气候实在恶劣，寸草不生的地方竟然能开花，实在难以置信。他看到花没有心动，却哭了。他说不应该把花当客体，花也可以是主体，花觉得自己开了，那花就开了。"

花觉得自己开了，那花就开了。

"好玄乎的样子..."桥松挠了挠头，觉得柳信这个人实在难以捉摸。

谷文笑道，"他这个人就是这样，又说他见此花时已如闻道，夕死可矣。"

桥松想象着那副场景，也觉得大漠风沙中的孤芳，该是世间绝景了。

谷文又苦笑道，"于是我信了，他又说他骗我的，那种气候怎么能有生物，其实他没有看到，所以还不能死。所以说要说神经质，小真离她爸还差得远。"

"好吧..."桥松也跟着哭笑不得。

说笑了一会又想起正事，"对了，师父最近在忙什么？我看到你来的时候风尘仆仆的。战斗紧张吗？"

"倒也不是战斗，跟我去看看吧。"谷文起身，来到门口撑起伞。

不多时来到一片空旷的戈壁滩，桥松站在山头，被山下黑压压的一片所惊愕。

立刻因为刺鼻的气味掩住口鼻。

顿时觉得恶心。

阳光照着一片一片丧尸群，用围墙和铁网分割成一块一块的，有些区域的丧尸呆头呆脑，有些区域的还在张牙舞爪。

桥松看得出这些丧尸大多是异域面孔。

"这里是若羌，收留了中东很多被黑魔力感染的人，有些是伊索俘虏，被强化了筋骨，现在都被控制了起来。现在国际上没有针对这群人的法律可以参照，因此和51区的做法一样，隔离观察监控，等待他们自然消亡。我刚刚就在那里，"谷文指着远处一个指挥塔一样的建筑物，"代表十九局确认这个管控区域的各项数据是否合规，安全级别，还有后续建设方案的监督工作，还有免疫者的辨别、筛选和隔离工作是否尽职。"

这时候桥松才觉得真的危机重重，以前光听新闻了，但看着丧尸脸上的表情，有些似乎还有些意识，漠然无助地看着桥松，眼球却渐渐变黑。

心里震撼无比，久久不能平静。

谷文看着桥松愕然的表情，慢慢解释道，"桥松，我是你师父，既然你已经慢慢苏醒了，我也有责任告诉你一些真相。迄今为止末日说是否会应验谁也不知，预言是51区确认的，血环星的存在也能得到确认，但即便如此，现在的敌人仍然是我们自己。"

"是指伊索吗？"桥松试图去理解。

"不是，就是我们自己。"谷文指了指自己心口。

"自己？"桥松有些疑惑。为什么师父会指着自己？

"这不是故弄玄虚，血皇后只是外部威胁，某种意义上伊索也是，真正的敌人是血魔力对我们的影响，这种影响无所不在，鼓动我们去仇恨，去杀戮，去欺凌，去掠夺，去破坏。伊索只是它的载体，血皇后也是，但你和果心石的情况又不一样，果心石暂时还没苏醒，而血海会命已经苏醒了，作为适应者的你竟然没有被魔力频段影响。这场战争有很多条战线，最容易忽视的就是自己，因此国家还有几个魔力频段实验室在建设。与此同时，血环星的生态结构，生物智能逻辑各个实验室也都在研究。"

说到这里，桥松想起一件事，"师父，我感觉血海会命的记忆在慢慢苏醒，我看到很多不是这个星球的东西。"

谷文一惊，立刻道，"回去慢慢说。"

回到真如领，桥松把梦境里的见闻慢慢解释，描述梦境里的女孩。

谷文静静听着，有时候会问一些细节，但大多时候不会打断，让桥松复原梦境。

说完时桥松阐述自己的初步结论。

"师父，我现在很确信血环星的存在，而且隐隐感觉，血海会命不像是血皇后一方的。师妹的脑袋里还有很多东西可以研究，还有，其实门主的猜想可行性很高..."

话题突然被谷文打断。

"还记着我给你的生灭盘吗？"谷文晒然失笑。

桥松盯着谷文震惊不已。

桥松第一次收下生灭盘就有些不对劲，这种东西设计太过原始，根本不像现代光谱仪，他猜到很可能是什么上古物件，但师父没多说，他也没多问。

"说起来，师父是怎么得到..."

"其实师父不是这里的。"谷文一脸平静地看着桥松。

桥松倒没觉得吃惊了，而是深吸一口气猜想道，"师父的家乡就是门主要去的地方吧。"

"是怎么看出来的？"谷文反而有些讶异。

"第一次看到师父的眼睛，发现你的眼睛和常人的不一样，看上去有一些发光的东西在流动，有一种空冥的感觉，还有前几天和秀姐打电话，她说门主的目的地坐标和所有天文数据竟然无一匹配的，难不成是他自己瞎写的？"

谷文看到桥松会主动去求解，如今更能淡然地得出这些结论，不免对他刮目相看。

桥松正襟危坐，提出费米悖论。

"上次我和秀姐在电话里聊了很久，其中在费米悖论的问题上一直卡住，秀姐想了很久这个问题，最后告诉我她的结论。她觉得答案就是你，门主的笔记如果属实，如果更高水准的外域文明真的存在，那么他们早就在我们身边了。只是我们没发现，而门主敢这么确信这个坐标，一定是他有明确的证据。"

这下轮到谷文震惊了。

桥松见师父不答，基本上可以确认属实，便平静地说出自己的推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