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满身血腥怨气的厉鬼, 跟我面前装什么小可怜。
你装我就会信么?!哼,和尚是那么好唬弄的么。
啧,瞧瞧你那血红血红的眼睛。
瞧瞧你那黑黢黢、泛着死白的眼圈。
再瞧瞧你那冒着黑气, 流着血跟脑浆的脑门。
一律嫌弃的往旁边躲了躲, 顺便挥了挥手。
快走开,快走开, 不要碍着小和尚的眼睛啦!
见到他的动作, 江鱼黑黢黢的脸上没有半点表情, 眼睛却红得发黑。
身上黑气浓郁两分,围绕在他身边不断翻滚着, 隐隐有些即将爆发的趋势。
嘴角瘪着,慢吞吞的走过去, 伸出冒黑气的小爪子, 想抓住一律。
看着他脸上的嫌弃神色, 很有眼色的避开他手,动作轻轻的揪着他袖子。
一律天生受佛祖喜爱,身具佛光。
虽说后来修闭口禅小成,早就能将佛光收敛进体内, 不用背着座金光闪闪的佛祖到处跑。
可气运收敛, 不代表没有、不存在了。
只是看不到了而已,实际上照样是由佛光护体,任何阴邪都不能近身。
佛光这种东西吧, 对普通人来说,可能会如同春风拂面, 十分的温暖和煦。
但对于鬼魅、蛊虫这种阴邪属性的东西,只要稍微靠他近些,就会瞬间被佛光照耀全身。
那感觉, 就像是普通人类把手伸进油锅里面。
炸完了这面,再翻过身炸另外的那面,很快就会外酥里嫩,香味扑鼻。
至于会不会疼,具体有多疼,那滋味就只有手的主人才能知道咯。
反正一律这些年来,但凡跟他师父同行出门驱邪,碰到的邪祟鬼魅啥的,是宁愿跑去听他师父念地藏经,挨降魔杵。
也没有愿意蹿到他身边来,往佛光上蹭一蹭的。
敢靠他这么近距离,伸手拽他衣角的鬼,江鱼还是头一个。
不愧是鬼娃娃!真正的勇士,敢于直面手爪爪被炸得外酥里嫩的香气!
覆在那只鬼爪上面的浓厚阴气,刚碰到一律的衣角,就消散了些许,由浓稠成芝麻糊的黑色,变成雾气般的灰色。
江鱼也不嫌弃佛光烫手,就那么揪着他的衣角,睁着黑溜溜的大眼睛,抬头望着一律。
嘴唇轻轻蠕动着,阴气翻腾,极其困难的发出声来,“哥、哥哥。”
一律,“……”
不许给我卖萌,装可怜啊!
你长得也不像是小可爱,看着丑兮兮的。
拒绝丑鬼在跟前卖萌,看着实在是有些辣眼睛。
他扯了扯自己地袖子,没扯动,江鱼抓他衣角的死紧。
往旁边动了动,江鱼就拽着他衣角,跟着他移动。
活像个大头娃娃的腿部挂件。
戴出去,随随便便能吓死个把人的那种。
就这么会功夫,江鱼手上裹着的黑气,就像遇到阳光的冰雪,很快便肉眼可见的消散许多。
黑气褪去,由阴气幻化出来的手指就保不住,逐渐变得透明起来。
看着就跟个光秃秃的手掌似的,丁点儿大,泛着死白色。
有点惨,一律默默的抿紧了嘴唇,都这样了江鱼也不撒手,就那么揪着。
拿黑黢黢的眼睛望着一律,嘴里低声的呢喃着,“哥、哥哥。”
可怜兮兮,就跟街上没人要的野猫似的。
一律瞅见江鱼这样神儿的眼神,就忍不住的脑仁疼。
他们土原寺里别的不多,就孤儿最多,当初他跟师父上山下河的,经常遇到被丢弃的婴孩。
无处可去,无人可依,都是这样可怜巴巴的望着他。
抓着他的衣角,像是溺水的人抓住的浮木……他总是毫无例外的会心疼。
他师父总说明明是身负佛祖气运,偏偏生了副菩萨心肠。
对此一律只想翻白眼,那些小东西谁不心疼,就他师父那样的老油条。
不照样抱着娃娃哄,挨个福利院、孤儿院的跑去问,看有没有愿意收的。
实在找不到去处,就抱回土原寺里养活。
江鱼这个眼神露出来,一律就暗道要完。
他拎着江鱼的衣领,往开里扯了扯,没扯动,又舍不得直接踢开。
抱过平板“哒哒哒”的敲字,敲完后放给江鱼听,“你到底想干嘛。”
鬼娃娃拽着他的袖子,黑黢黢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想、跟着、哥哥。”
那小嗓子涩得,跟拿指甲扣玻璃似的,真是刺耳极了。
一律赶紧去捂耳朵,没啥作用,江鱼就不是人,发音方式跟他们不同,是直接印到他脑子里。
耳朵遮不遮的,确实没什么用处。
一律,“……”
他明知道鬼娃娃发声,是不会经过他耳朵的。
还是忍不住掏了掏耳朵,满脸疑惑的看着江鱼。
跟着我?兄弟,你是鬼啊,厉鬼啊。
你难道不觉得靠近我,浑身都很难受吗。
居然想要跟着我?!脑子被撞坏了吗,请问你是。
江鱼睁着黑黢黢的眼圈,瞪着他不放,腮帮子鼓起,目露凶光。
“你、不许,我跟着,我、我就去、去杀人!把他们、全部、都杀光光!”
一律,“……”
他想也没想,拎起手里的平板,照着面前的大脑门就拍过去。
那粘稠的黑气团,就跟个炸过的芝麻团子似的,十分的q弹绵软。
直接被平板啪飞出去,撞到墙壁上在地上滚了滚,才被弹回来,落到床上。
那条白床单上,露腿的洞更大了些,江鱼扯着那两个硕大的洞,浑身黑气的滚到床头墙角。
头顶着阴气沉沉的乌云,蹲在墙角开始画圈圈,种蘑菇。
一律站在床前,默默的哼了两声。
要知道你哥永远是你哥,再敢威胁我,还拿平板啪飞你!
他搁床跟前站着,看着把自己缩成团的江鱼,罕见的感觉到为难。
看江鱼这傲娇的小模样,是打定了主意不想去投胎的,强行将人送到地府,怕是要出什么乱子。
这实在再正常不过,像江鱼这种怨气冲天的厉鬼,普通无常的勾魂锁,那都是锁不住的。
要是半路上跑了,真被怨气迷了头脑继续“哗哗哗”的杀下去,恐怕就不是厉鬼那么简单了。
再则就是江鱼杀过人,手上沾着血呢。
到了往地府判官跟前路过,生死薄上必定是过大于功的。
说不定真要被油锅里炸一炸,火山上烤一烤,再去扒个皮抽个筋。
当然不会,那些都是新地府以前的刑罚了。
现在具体要怎么罚,一律还没打听,反正是不会让恶鬼好过的。
一律有些不愿意,毕竟江鱼是他的弟弟,从小就是个没人爱的小可怜。
不然也不会他给了套衣服,就被鬼娃娃缠上了,死缠难打的要跟着他。
强行送去超度,还不如让江鱼跟着他,做点善事,积攒点功德。
争取等以后下到地府后,能够功过相抵,早日去投胎,来生顺遂才好。
这么想着,一律走到墙角去,把画着圈圈种蘑菇的江拎起,扔到床上。
摸出平板来“哒哒哒”的敲着字,“你要跟着我,也行,咱们得约法三章。”
黑芝麻团子在床上滚了圈,“啪唧”仰面摔倒他平板跟前,脸上的黑气浓厚。
也遮不住江鱼的懵逼,“什么、什么、叫、约法、三章?”
一律,“……”
啧,忘了这是个文盲鬼,九年义务教育没念完的。
他迅速的敲着字,放给江鱼听,“就是你要听我的话,若是敢不听的话,我就打你,没得商量的,懂?”
鬼娃娃默默的摸着自己头,刚他就被打了,脑袋上黑气消散了大块。
难受得很,眼神里飘着委屈,瘪着小嘴,“我、我听话的,别、别打我呀。”
一律摸着平板,隐隐有些心虚,他这么做,好像有点欺负鬼了。
但他刚刚打江鱼,那不是因为江鱼先威胁他,要杀人的么。
他不是不讲理的家长哩,更没有暴力倾向。他是个慈悲为怀的好和尚呀!
对江鱼的表现,暂时算得上满意。
以后如何,要等到后面慢慢的观察。
孩子不听话,要慢慢教育,听话表现好就得奖励。
刚刚升级为监护人的一律大师,慢慢的将平板拖过来,“哒哒哒”的敲完字,放给江鱼听。
“你听话,我就会给你奖励。说吧,你想要点什么奖励。”
鬼娃娃眼神亮了亮,扯着自己露了腿的白床单,磕磕碰碰的开口,“我、我想、要、新衣服。”
一律点头答应,说话算话。
坐到床上,从口袋里摸出叠白纸,“刷刷刷”的裁剪着纸张,动手给江鱼做了两套衣服。
一套格子小西装,是留着等外出的时候穿。
一套画着熊猫的睡衣,让江鱼晚上当睡衣穿。
他在低头忙着画图裁剪做衣服,江鱼就趴在旁边,黑黝黝的眼睛盯着他看,浑身黑气高兴的飘啊飘的,拿嘶哑难听的鬼音喊着他玩,“哥、哥哥。”
他没理会,专注裁剪做衣服。
这些年他没少做纸扎,纸人纸马做得最多,衣服也是手到擒来。
很快就将两套衣服做出来,拿打火机点燃了,透过火光送到江鱼手上。
江鱼穿着熊猫睡衣,愉快的在床上翻滚两圈,滚到墙角,再滚回来。
最后决定把自己挂在一律的床头,这样等他哥哥躺到床上,就能看到他啦!
拽着自己穿着的新衣服,高兴的捂着嘴笑。
手指都被佛光烫掉了,压根就捂不住他黑洞的嘴。
但若是忽略掉他黑黝黝的眼圈,和浑身的怨气,完全就不像是个厉鬼娃娃。
等把江鱼的事情忙完,一律刚收拾好平板和剪刀,赵然洗完澡,擦着头发过来敲门,“师叔,趁着水还是热的,你要不要洗澡啊。”
他们租住的这房子,着实有些老旧了。
天然供应不足,时有时无的,热水自然跟着也时有时无的。
想要洗澡,还得选个天时地利的时间,
不然洗着洗着,就是冰凉的冷水往下冲了。
今天晚上尤其的冷,要是洗着澡水变冷了,那可就有难受啦。
一律打开门出来,赵然正在拿电水壶烧。
虽然本身不怎么直,但赵然有很多习惯,还是跟直男差不多。
例如……遵循着没事要多喝热水,有事更要多喝热水的规则。
今天温度这么低,肯定是要多喝点热水。
烧着水,赵然抬起头,看向他师叔,“师叔,刚刚那些能动的尸体,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一律走过去,从壶里倒了杯热水喝。
拿平板“哒哒哒”的敲字,“那些确实是行尸没错。”
“哎?是吗。”赵然就很纳闷,抓了抓头发。
“那是林右没镇住,才会突然动的?我看他那么会装,以为挺厉害的,原来也是个骗子嘛!”
一律摇摇头,继续敲字,“林右不是骗子,他是镇住了的,不过刚刚那些行尸上还有蛊虫的痕迹。”
林右的镇魂铃,是件很不错的法器。
他能感觉到上面是有力量的,青铜铃响,确实是将行尸镇住了的。
没被镇住的,是行尸身上的蛊虫。
行尸只是障眼法,那些藏在暗处的蛊虫,才是关键。
若跟林右那般轻敌,只当那些行尸有威胁,就很容易吃亏。
刚刚林右被那具行尸所伤,伤口上的弥散的黑气,小部分是因为尸毒,绝大部分的原因。
是因为行尸上的蛊虫,顺着伤口,进入了林右的体内。
若是林右没发现其中异常,单独拔除尸毒,恐怕……会栽个大跟头。
这些行尸跟蛊虫,都是冲他来的。
萝卜丝不知道从哪里,用了什么方法,将《谁是龙傲天》弄到手里。
却发现自己镇不住,或许能镇住,但是得费相当大的力气。
所以深陷其中的萝卜丝,就用天师的五鬼搬运法门,将这本书送到他手里。
让他帮忙保管,书的主人自然不愿意。
循着法门的痕迹,直接就找到了他,各种蛊虫都使用出来,就为对付他。
也就是说,在背后操控行尸、蛊虫的人,很可能就是这位“龙傲天”。
一律端着热水杯,坐到沙发上,把那本厚部头纸质书取出来,随手翻着,试图找寻点线索。
赵然喝完热水,自觉百病全消。
走过来挨着他坐下,“师叔,你怎么又在看这本书啊。”
不是说不好看么,他有些纳闷,好奇的凑过来看,“师叔,你有看到逆天改命这章了嘛。”
一律翻书的动作略停,什么?逆天改命,谁能够做到?!
他撇撇嘴,对这个词不屑一顾。
就四五千年前的上古时代,那些传说中能移山倒海的大修士们。
想要与天争,都得落个身陨道消的下场,就现在,谁能做到逆天改命?!
十个他师父加起来,恐怕都做不到。
而当今的玄学界,天师、和尚、道士以及其他流派的那些大师们。
有一个算一个,手段能跟他师父比肩的人,不会超过三个。
赵然是个纯新人,对这些都是懵懵懂懂,一知半解。
直接凑过来将书翻到第六十章,“诺,就是这章啦,师叔你看看。”
一律皱着眉头,迅速将章节文字浏览完成。
章节标题写的是逆天改命,但章节内容,写的却不是逆天改命。
这章写的是,借运续命。
是个单元小故事,说的是东城某个大佬白手起家,通过几十年的奋斗,财富地位家人都不缺,唯独缺的东西,就是时间。
在他八十岁的时候,知道自己恐怕会寿数不长。
看着自己奋力拼搏了几十年,才打拼出来的偌大的江山,就要便宜了别人,大佬就非常不开心。
……虽然这些别人,都是他的儿女,但他仍旧是心有不甘,想向上天借个五百年。
恰巧龙小天找上门,向他提出了个计划,就是“借运续命”。
计划很简单,就是寻个气运旺盛的人,用秘法剥夺掉他的气运,替这位东城的大佬续命。
书里面,龙小天的借运秘法是成功了的。
最后大佬获得了二十年的时间,被借运的人最后因运气太差,横死在了海里。
剧情看到这里,一律皱起眉头。
《谁是龙傲天》这本书里面,虚虚实实,很难琢磨。
这位东城大佬,可能不是真是存在的,但这个借运续命的术法……很可能是真的被使用过。
想起靳先生的气运小黑龙,以及黑龙上缠绕的黑雾。
他隐隐有种预感,所谓的借运续命,就是龙傲天针对靳先生的计划。
呵。一律在心里冷笑着,终于让我揪到你尾巴了吧。
龙傲天是吧,等我逮着了你,非得给你打成龙升天不可!
将书收到包里,他收拾洗漱完,回房间睡觉。
午夜刚过,楼梯间细细簌簌的声音,慢慢变得明显起来。
把自己挂在床头的鬼娃娃动了,慢慢的睁开了眼睛,血红色的眼睛盯着楼梯方向。
好浓的血腥味,好重的阴腐气啊。
好香,熏得他肚子都饿了,好想出去吃东西。
江鱼舔了舔嘴唇,看了眼床上睡着的哥哥。
我就悄悄咪咪的出去,吃掉再回来,应该不会被发现的吧。
肯定不会的。
他吞咽着口水,穿着他的熊猫睡衣,撞向墙壁,往楼梯间飘去。
这、可不能怪我啊,哥哥。真的是外面的东西,它实在是太香了哇。
清晨的阳光洒下来,躺床上的小和尚睁开眼睛。
鬼娃娃穿着熊猫图案的睡衣,把自己挂在床头的墙上,血红色眼睛乖巧的看着他,“哥哥,早啊。”
一律眯着眼睛盯着江鱼,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
江鱼的脑门上,昨天被他“啪”散的阴气,好像全部都恢复了。
他摇摇头,穿好衣服出门洗漱。
等他出了门,江鱼撅着嘴,吐西瓜子似的,吐出两颗虫卵。
用手指捂着嘴,打了个响亮的饱嗝,“呕,有点儿吃撑了呀。”
刚洗漱完,赵然拎着从楼下买的早餐回来,进门就嚷嚷着,“师、师叔!师叔出事儿啦!”
一律沉着脸色,一声不吭的举起了平板。
给你个机会,再说一遍,谁出事了?啊!?
赵然赶紧往后缩了缩,举着包子挡在前面护着脸,快声快语的解释道,“我错了,我错了。
师叔您肯定没事,是咱们楼下,突然来了好多豪车,说是来接师叔您的!”
一律,“……”
咦,这个场景,怎么有些似曾相识呢。
他不就是这么从土原山,接到江家别墅的么。
拿着个馒头啃,他走到客厅窗户边,掀开窗帘看下去。
楼下还真停了许多车,车的两侧都站了人,全套西装黑眼镜。
其中一个抬起头,朝他招了招手。
是柳澳。
看来是江先生派的人,这么大张旗鼓的,来干嘛来了。
他拎着百纳包下楼,管家伸手打开了最前面的车门,从里面下来个袅袅婷婷的旗袍美人。
高跟鞋上的流苏,都泛着柔和的光。
美人的纤纤素手里,拿着炳团扇遮面,风情万种的笑着,“你就是一律吧,我是柳阿姨。”
一律,“……”麻烦说清楚些,您究竟是哪位。
见他泛懵,柳阿姨以扇掩面,笑而不语,抛了个眼神给王管家。
管家脸上有些为难,犹豫片刻,低声跟一律解释道,“先生说了,这位柳小姐,以后就住在江家别墅了。”
一律眨眨眼,随即秒懂,就是未来的江夫人么。
可他是个出家人啊,江家以后的夫人姓柳还是姓刘,与他何干。
管家神色难看,声音更低了,“柳小姐的意思,是她刚到江家,想跟江家少爷一起吃顿饭。”
一律,“……”
他看看拿团扇捂着脸,始终欲说还休,跟不会说话似的柳小姐。
再看看跟着他下来,躲在阴影里面不敢出来的,另一个江家少爷江鱼。
嘴角就没忍住抽了抽,很想问柳小姐一句。
您确定?are you sure?
他不是特别想吃这顿饭,但管家很为难的告诉他,“少爷,这些个保镖,都是为你来的,您最好别反抗。”
一律,“……”
他可是看到过这些个保镖,怎么生拉硬拽的,将江夫人扯到送往疗养院的车上去的。
双拳难敌四手,何况这十来个保镖,全部都是身形高大,四肢矫健,一看就是练家子。
算了算了,吃饭就吃饭嘛,反正倒霉的也不会是他。
坐上车,管家低声的跟他解释,“柳小姐跟着先生也有段时间了,有个儿子,今年六岁,先生以前也没提过要接她回别墅的。
只是最近她突然跟靳家那位二爷,攀上了些许关系,先生有些事情需要靳家帮忙,加上您母亲突然疯了。
这顺水推舟的,就把她接回来,算是许诺了一个江夫人的位置。”
一律拿着平板,“哒哒哒”的敲字,管家还在继续说道,“如今大少爷跟小少爷不在了,您就是江家唯一的少爷,柳小姐的孩子,毕竟是私生子,无论如何都越不过你……”
话说到半截,平板已经竖到他跟前。
管家看着上面的问题,暂停住了话头,说起靳家的事,“靳二爷啊,他是靳先生的二叔,年龄大约在五十左右。
对了,这次就是他送柳小姐回来的,吃饭的事儿也是他牵起来的头。”
五十岁啊。一律有些失望,有点年轻了,还不到需要续命的年龄哩。
他抱着平板,捏着下巴思索着,莫非龙傲天跟这位靳二爷,并没有什么关系?
不对不对,所谓的借运续命,借运是真的借了。
但靳先生的运气,被他们借去干嘛了,还有些说不准呢。
啧,不着急,等他回去看一看,就会真相大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