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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安突然不想要手上的银票了。
“还给你。”他伸着手,撅着嘴巴十分不高兴地将银票往齐凉的方向递了过去。
他不知道自己在不高兴什么,可就是不想要齐凉替明珠给他银票。
就算四公子饿死,叫亲爹安王按着往死里打骂败家呢,也不想要这一万两。
“本王给出去的东西,从来都没有收回的道理。”
凌阳郡王是个强势的人,见眼前穿戴得十分英俊精致,显然精心打扮了一番的英俊的青年,虽然这是自己的堂弟,不过这年头儿仆人之间的竞争压力也蛮大的,为了不被主人抛弃,郡王殿下只好努力地把自己的对手干掉才是。
他冷哼了一声,缓缓向前,华衣翻飞,见齐安用惊恐的小眼神儿看着自己,伸手拍了拍这青年的肩膀。
“收着,还是死,你选一个。”
还有非要给一万两的,不要就死!
四公子觉得自己纨绔这么多年什么都见识过了,唯独没见识过这种类型,捧着银票惊呆了。
“不,不要。”许久,他弱弱地说道。
“死也不要?”齐凉的手威胁地压在了剑上。
“本公子,威武不能屈……表妹救命!”英俊跳脱的青年梗着脖子十分有骨气地表达了一下自己的坚持,转眼之间脸色顿变嗷嗷地扑向明珠的屋子的方向,伸出手用力挠门!
这一回,换郡王殿下惊呆了。
他眯着眼睛看着哭着挠门请求援助的青年,听见那窗子底下传来了明珠哼哼唧唧不屑,却内里带着几分有趣担忧的声音,闭了闭眼,上前大步就提住了齐安的后衣领,见这英俊得神采飞扬的青年眼含热泪看着自己,哪怕是软成一团,却不见猥琐,只叫人心里笑出来的有趣。
齐凉静静地看了他一瞬,垂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上,目中微微一黯,拖着挣扎的齐安就走。
齐安仿佛是一面镜子,越发叫齐凉显出阴郁与沉默。
谁不喜欢这样爱说爱笑叫人快活的青年呢?
“我跟你说,你敢动我一根毫毛,表妹绝不放过你!”觉得祭出没用的亲爹安王不大好使,齐安急忙表示自己另有来头儿可大的靠山呢。
见齐凉无动于衷,四公子又哭着抱住了这堂兄的大腿叫道,“都是表妹手下的人,怎么能内讧?有这个劲头,不如叫我给表妹鞍前马后!”他事到临头还不忘记在明珠的面前表忠心,叫齐凉看了实在碍眼,才要堵住这青年的嘴,却听见后头,紧闭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齐凉忍耐着侧头看去,就见红木雕花的门中,一个垂着眼睛恹恹的小姑娘走出来。
“吵吵嚷嚷,叫不叫人睡呢?”明珠走到齐凉的面前困倦地说道。
“恐他吵到你,因此我要将他拖走,他却不肯。可见他的心里没有你的安康。”齐凉奸佞地说道。
从手一松的青年手里滚出来,劫后余生抱头痛哭的齐安一顿,继而惊呆了。
百口莫辩!
“你……”明珠沉默了一下,看着面无表情给人上眼药的青年,揉着眼角哼了一声说道,“声音也不小。”
说人坏话已经很无耻了,当着被害人的面前说人家的坏话儿那就更过分了。当着被害人的面脸色不红不白地说人家的坏话简直该天打雷劈!不过看起来这不过是寻常的打闹,齐凉也不过是与齐安亲近方才如此这般,明珠摸了摸下巴,看着这两个若有所思地说道,“什么时候,你们这样要好起来?”
莫非是因都在南阳侯府吃饭的缘故?
快快不要承认……县主亲娘昌林郡主已经捧着账本子哭了好几场了。
“说起来,我与阿凉确实比从前亲近了。”从前齐安在宫里虽然与齐凉常见面,不过也不是很熟悉,能避开也都避开了。这与明珠在一处的时候,果然与齐凉有说有笑不必在心中担心。
齐安趴在地上想了想,正要说笑,却抬头,就见明珠正眯着眼睛静静地看着齐凉。那双素来冷淡的晨星般的眼睛里都是齐凉的影子,叫齐安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心口,垂了眼睛。
心口,又有了失去了什么的空荡荡的感觉。
“表哥也很好,我知道,都是为了我。”明珠并不是一个白眼狼——好罢虽然县主大人更多时候确实很不知好歹,不过齐安因自己的缘故挨了安王的打,她不必齐安提起,只嗅了齐安身上那淡淡的药味儿就知道了。
她对着地上莫名难受的齐安伸出一只小小的手来,轻声说道,“有表哥处处为我用心,我很满意。”她眉目似画,浅淡的眉眼儿都在日光里越发地稀薄,可是齐安却觉得她一直落进自己的心里。
他又傻笑起来。
片刻,恨不能在地上打一个滚儿的青年才握住了明珠冰冷的手,跳了起来。
齐凉在一旁冷哼了一声。
“顾明玉之事,告知父亲母亲,请父亲说与二哥哥听罢。”明玉不好,若只她一个,明珠从来都不会去理睬。可是明岚姐妹到底是清白的女孩儿家,也从未有恶行。
明珠虽然对顾家冷淡,可也不会眼睁睁看着无辜的女孩子因明玉这等货色,日后生出波折。她皱了皱眉,觉得自己似乎越发心软了,可是心里软的那一处,却又叫她感觉并不是很坏。就如同明明不过说是寻常看韩国公的好戏,可是更多的,她却在为明芳欢喜。
她敛目,摸了摸自己的心口。
“我去说给姑母听。”齐安围着明珠前后左右地转圈儿,恨不能摇尾巴地说道。
“我陪着你去。”齐凉见明珠的模样有些迷茫,却又似乎多了什么,垂了目光淡淡地说道。
这两个仆人既然愿意陪着,明珠自然没有不肯的。她将心里那些迷茫与疑惑都丢开去,仰着小脑袋依旧十分傲气地撇开了一双小腿儿走在两个仆人的前头一同往上房去了。
才进了上房,就见南阳侯大人正与昌林郡主两个匆匆忙忙地分开。屋里一个丫头都不见,南阳侯一脸惊慌地把自己身上的衣裳给抹平了,反倒是笑靥如花,神色越发娇媚的昌林郡主颇有大将之风,慢条斯理地给顾远整理衣裳。
顾远见昌林郡主亲自给自己系腰带,顿时傻笑。
“说说,你们怎么过来了?”昌林郡主给顾远收拾完了,这才毫无害臊地侧头问道。
颇有皇家风范。
齐安在家里经常看见安王与安王妃这样那样在王府各处搂搂抱抱,见了姑母如此也不觉得什么,只急忙赔笑将顾明玉的事儿给说了。
正心满意足,只扑棱耳朵,一双眼睛黏在昌林郡主身上的顾远微微一怔,之后脸色一沉!
“简直混账!”打之前顾远就觉得顾明玉不好,因她竟敢与明珠争锋,因此顾远很不喜欢这个侄女儿。
不过就算是再觉得明玉不是个好的,顾远也想不到她竟然能干出这样的事儿。想到这等无耻之事,顾远顿时拍案怒道,“还有没有世家小姐的体统?!”他全然忘记自家姑娘就是最没规矩的一个,不过谁家不是丈八烛台照不着自己呢?
英俊的中年武将脸都气黑了,磨牙恨道,“母亲怎么教养的这个丫头?!”
不是说最喜欢明玉?一直养在膝下?就养成这么个样子?
“这事儿,你堵住了诚王的嘴是对的。”诚王,昌林郡主知道,只知道享乐女色的一个皇子,最没出息,对皇位也没啥兴趣。
诚王在外头风流快活昌林郡主管不着,只是这若是叫明珠跟着脸上不好看,昌林郡主就不大欢喜了。
“诚王也蛮无辜的,难道送上门的肉不吃?天底下有几个跟侄儿我似的这般坐怀不乱的呢?”齐安咳了一声,给诚王说了一句公道话。
“他与顾家女有首尾,两厢情愿并不是不妥。只是不该随意拿此事出来说笑。”齐凉就在一旁淡淡地说道。
这个很有道理,齐安连连点头,觉得自己想明白了。
“如此,阿瑜回头与你二哥避开人说说,叫他好好儿管束……罢了,还是叫你二哥来,由你父亲跟他说。”
昌林郡主也不知道顾明玉为何还留在靖北侯府。她可是听说了,顾怀麒已经分家,带着人浩浩荡荡地出侯府去了。不过靖北侯府总是有这样的事儿,老太太能瞒住章姨娘之事十几年,不叫她知道明玉依旧留在府里想必也不是难事。
昌林郡主懒得想老太太的打算,只指着才进门,一脸沉着,显然是听见齐安来龙去脉的次子顾怀瑜吩咐道。
顾怀瑜闻言,温和地应了。
明珠数日都未见兄长,见了他,就见他消瘦了许多。
不过顾怀瑜精神不错,明珠想到兄长大概是忙于公务,吭叽了一声。
“本县主记得,许久不喝鸡汤了!”县主大人才不是要给兄长喝的呢。
“难道珠珠记得这个。”昌林郡主早就给儿子预备了鸡汤,不过看着明珠扑棱着小耳朵一瞥一瞥偷看笑容温润,形容俊美秀雅的兄长,噗嗤一声笑了。
“妹妹多亏两位费心了。”顾怀瑜风度翩翩,先抬手摸了摸明珠的小脑袋,感到一只小爪子弱弱地扒拉自己的手,他目光柔软起来,又揉了揉。
见明珠大怒,翻身不理睬自己了,顾怀瑜这才款款走到警惕万分的凌阳郡王面前,温柔一笑。
“多谢郡王殿下的银票,不好叫殿下为妹妹靡费。”他伸手,将一万两的银票从衣袖下翻出来,塞进了齐凉的手里,“我替妹妹,多谢王爷。”
凌阳郡王的眼睛慢慢地眯了起来。
这话蛮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