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赵两国虽然相邻，然而凤山距离边境可是有一段路程的。所以哪怕是日夜兼程，舒珵二人也花费了不短的时间。

眼前是条一望无际的大江，江水滔滔，水流湍急。越过这条闽江，就是赵国的地界了。

都到了这里，竟是仍然不见小师叔的影子。两人相视一眼，叹了口气。

不打算浪费时间，找到驻扎的军队，说明身份，两人两马坐着军队派出的船只，跨过了这条闽江。

这之后，就是赵国境内了。

如今的赵国，比他们刚进入游戏那时候的齐国要惨的多了。四国交战，棋盘却是赵国，所以其他三国不会太过顾忌。

赵国倒不倒对他们来说无所谓，若非因为唇亡齿寒的缘故，只怕没人愿意粘上这个麻烦。不过，赵国不能倒，和宋军僵持着却是个很不错的消息。僵持得越久，就越是有利。

抱着这种念头的援军，赵国会落得这样一个地步可想而知。

赵军已经扛不住多久了，十万赵军现在还有多少他也不甚清楚。据说，赵国的民众已经开始乱起来了，玩家们也开始山头林立，各自为战，这倒真是好笑了。

果然不愧是乱世，赵国如今已经彻底没有机会了。

一路快马加鞭越过被摧毁的城池，直奔目的地。随处可见断壁残垣，满目的苍凉。

凌晗目露不忍之色。

舒珵看了他一眼，叹道：“恻隐之心不是不能有，但不是什么时候都能有。”

凌晗怔了怔，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但你可不是那种能把理智彻底驾于感情之上的人。”

舒珵怔愣了一瞬，才笑道：“你说的没错，但我是个普通人。这种事情，看立场。”

“我是岳州人，所以比起其他州我更在乎岳州的百姓。就像现在，我是齐国人，所以相较于让齐国百姓受苦，那我只能选择让赵国百姓受苦。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句话，我还是信的。”

“但若没有这些冲突，能帮还是尽量帮一把。”

舒珵叹了叹，看了看因为连日征战隐隐泛着血色的天空，道：“四国交战的地方还有一段距离，最后的时刻快要来了。我们时间不多，得加快速度了。”

凌晗沉默的点了点头。

又经过了一段时间的长途跋涉，现在已经接近黄昏。血色云彩层层叠叠的堆叠在天边，令得天色越发昏暗。

残阳如血。

一路走来，空气中的血腥味越发浓重。跨过一座低矮的山坡，战场的悲壮与苍凉就这样突兀的出现在两人面前。

若非曾经经历过兽潮，也许两人的表现不会这么镇定，但眼底却是深深地震撼。

老阁主就在这里。

小师叔也在。

他们到的时候，两军已经开始交战了。

刀锋剁入肉体的声音，士兵们的呐喊，武器碰撞的声音，战马的嘶鸣。这就是战场，真实的战场。

士兵们的脸上已经满是疲惫，或许他们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只知道机械性的将手中的武器送入敌人的身躯。然后鲜血迸溅，眼前的敌人倒下了，又多了另一个，然后便又继续砍杀，又或是被别人砍杀。

来自不同国家的军队早已经交战在了一起，除了身上的盔甲，实在难以分辨是哪个国家的。然而混战之中，盔甲早已经被血浸透，夹杂着灰尘，变得黑红。想要分辨着实不容易。

不，还是有别的法子的。

眼底带着茫然和悲愤的，十有八九就是赵国的士兵了。

能以一敌二，装备精良的，除了宋国的军队还能有谁？

至于梁国和齐国，不得不说，相差真的太多了。

齐国军队吃空饷的情况已经很严重了，士兵也只是看着唬人而已，真实战斗力实在是让人难以启齿。

所以这次长达一个月的战斗，齐国的伤亡率当真不小。

不过听说，柳随心早就得了齐王便宜行事的命令，联合一些军事上天赋十分不错的齐国玩家，训练起了齐国的精兵。据说成效还不错，所用的资源大抵都是出自地底迷宫。

若放在现实中，可用的精兵想要练成怎么着也得好一阵子，但游戏中着实方便许多。

至于如今战场上的这些齐国士兵，现在看来，恐怕都是没有通过筛选被放弃的那一批了。用这种法子除去军中的毒瘤，不得不说，可真是够狠啊。

低矮的山坡之后，是一大片平原，颇为适合骑兵的冲锋。然而战争进行到现在，战马也耗费的差不多了。

战场虽然是在赵国，然而以如今赵国的情况，能够勉强维持住补给已经很不错了，多余的战马真的就不要想了。

赵国都是如此，更何况其他几个国家。

老阁主遥遥立于战场一侧，略有些浑浊的目光平静的看着战场另一侧宋国的神照境。

几个国家的神照境竟也诡异的没有动手，只是无比戒备的看着对方。

就连赵国的神照境也是如此。

舒珵当即明了。局势已经到了如此地步，赵国的这几位怕也是觉得尽忠已经足够了，该为自己打算了。

可惜，到了这种时候，可不是你想放手就能放手的。

不，场中竟还有一人例外。

老阁主不时的将目光看向战场中那个已经接近发狂的身影，表情极为复杂，又是担心又是欣慰。

而其他人眼中满是忌惮的看着这人，一时间竟无人上去拦住他，只看着他不停的屠戮场中的普通宋军。

这人正是小师叔尧承弼。

看样子他已经清楚老阁主自己的选择了。如今这样子，怕是在发泄吧。

舒珵叹了口气。

时间慢慢推移，战场另一侧的宋国神照境终于是忍不住了。

看样子他是清楚齐国打的是什么主意了。宋军伤亡过重，这绝不是宋国的皇帝陛下愿意看到的。

若是他一直无动于衷，等回了宋国，只怕是没什么好果子吃了。

“原来老阁主，竟是这个目的吗？”到了战场上，凌晗看样子已经想明白了。

“确实没错，这是老阁主为齐国做的最后一件事了。只是这事想做成也不容易，得小心赵国背后使绊子。”舒珵叹道。

“赵国？！”凌晗似乎是有些懵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