弋栖月闻言当即动身收拾。
今日的事情串在一起,很显然就是那个蒋耘动的手脚。
可是蒋耘又为什么会动手脚?
所有的暗卫,当初都是层层选拔出来的,正反试验了许多次,确定他们的忠诚,因此才可以到湛玖的手下成为她直接接触的暗卫。
这已经有许多年了。
却偏偏在这个时候暴露……
思量间,弋栖月的额间已然起了一层冷汗。
蒋耘从一开始便是奸细?
还是说,中途他经历了什么,成为了奸细?
而他究竟是为了何人而如此作为呢?
弋栖月咬了咬牙,收拾好了一切,走出门去,碧溪已经通知了湛玖,如今他正在门外候着。
“陛下,蒋耘已经带到了。”
弋栖月点一点头,随后低声道:
“拿好了人,你随我去瞧。”
湛玖愣了一愣。
“只有你。”
弋栖月又低声说出三个字来。
蒋耘不是个新人了,尚且有问题,那其他的暗卫呢?
“是,陛下。”
湛玖低下头去。
他不甚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是知道,陛下让他一人随着她去,这是她给予他的极大的信任。
“此后的事情,查完他,朕会交代。”
-
东临山庄终究也是东临山庄。
想要暗中拿住一个人,且不被东临之人发现,本就不易。
更何况,弋栖月知道,如今的易无书,并不肯信任她。
好在湛玖做事一向稳妥,蒋耘便被压在后院的一棵树下,捆绑得结结实实的,还封了口。
弋栖月几步走过去,一眼瞧见的便是树上的勒痕。
——看来这个蒋耘,本是想挣开逃跑的。
只可惜——
湛玖本就是稳妥之人,他捆绑人,也会有意选择让对方最不好发力的、最为痛苦的方式。
因此这蒋耘根本不可能逃走!
弋栖月立在原地,面上却是毫无表情的。
湛玖手按在剑柄上,本是立于原地,见身边的陛下挥手示意,便几步上前去,抬手,只听‘刺啦——’一声,干脆利落地将封着蒋耘的嘴的东西撤了下来。
蒋耘发出了一声破碎的叫声。
可终究又是咬牙狠狠忍下。
一对眼睛直直地瞪着弋栖月:
“我没有错,陛下为什么要擒住我?”
弋栖月哼笑:“你若无错,被抓住了又何必心虚要逃?”
她身上触上一旁树干上面的勒痕,低笑道:
“困兽犹斗。”
蒋耘咬牙:“因为被擒,自然不能死的不明不白,自然要逃。”
死鸭子嘴硬。
弋栖月的眉眼里闪过几分冷光,却是转过头来对着他冷笑:
“好,那朕便如你所愿——让你死个明白。”
“昨日墨掌门离开的事情,你是听到的,所以才会去通知湛玖前来。”
“蒋耘,暗卫是不被允许听闻谈话的,这么多年,你应该知道罢?”
蒋耘咬了咬牙。
弋栖月哼笑:“而昨日也是巧了,易先生同我说,他的一个丫鬟从你这知道了些消息,为此朕可是没少吃苦头。”
湛玖在一旁,闻言一愣。
弋栖月却是几步上前,缓缓从发间抽出自己的簪子来。
“蒋耘,你说,你留在朕身边这么多年,究竟听到了多少东西?”
她眯起一对惑人的眼睛来。
蒋耘如今被捆绑着,只觉得一动也动不了,但好歹是可以思量的。
谁知被她这一眼瞧过来,竟是觉得头脑都难再动弹,只是木木地跪在她面前。
“你听到了这些东西,又告诉了什么人?”
弋栖月眯了眯眼睛,那目光仿佛一匹野狼。
“算计得这么圆满,伪装了这么久……”
“蒋耘,你的背后,藏着什么人?”
蒋耘那边死死咬着牙关,一声也不肯出。
孰知弋栖月这边却笑了。
“罢了,总归以后,你是没有机会听了。”
“朕不若先成全你。”
她弋栖月最恨的、最怕的,都是背叛,如此的事情,又岂肯让他好过。
蒋耘愣怔在原地。
可面前的女皇陛下仿佛是嗜血的恶魔。
她单手狠狠地牵制住他的下颌,扭着他的头的同时,强迫着他发不出任何声音……
而另一只手,执着那冷冷的簪子,毫不犹豫地刺向了他的右耳……
蒋耘不可抑制地战栗着。
这个女人……
这个女人如今拿着簪子,像绣花一般,一点一点地‘剔’着他的耳朵的根部。
钻心刺骨一般得疼。
可是他动不了,每每想要挣脱……
这女人的手便加了力道,生生用内力扭住他的脖子。
于是便只剩下窒息和刺疼。
浑身的铁链‘丁零当啷’地作响,是他抑制不住的痛楚。
他像一个濒死的野兽,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无可奈何。
而她——
依旧是缓慢地、饶有兴致地、细细雕琢。
眯着眼睛,勾着朱唇,如罗刹似鬼魅!
那殷红的唇上,分明便是血色……
直到……
‘吧嗒’一声。
整只耳朵,和着血水凄凉坠地。
弋栖月嫌恶地一甩手丢开他去,蒋耘便翻了白眼,口吐白沫倒在地上,身体依旧在不由自主地颤抖着,战栗着发出破碎的呜咽。
“用不好的东西,又何必留呢?”
弋栖月的手上亦是染了几滴血,她睥睨着他低低地哼笑一声。
这句话,仿佛是在说蒋耘的耳朵,仿佛,就是在说蒋耘本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