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艾丽·沙菲克没有想到的是,医院的地下室还藏着这样一个房间。
一排排直立而起的营养罐中漂浮着形态各异的类人躯体,它们有些长着三只手,有些长着尾巴,有些的身材完全失调。
但这些身躯都一个共同的特点,它们都没有脑子,确切的说,它们头颅都被打开了。
这不仅让艾丽想起了阿克曼话——无形教会正在创造一具完美的身体,一具能够抵抗梦境污染的身体。
想到这,她不禁小声道:“梅林的胡子。”
“没错,我第一次进来的时候差点没被吓得尿裤子。”马丁·斯科特尔说道,尽管是句玩笑话,但在场的两人谁都笑不出来。
艾丽继续往前而行,她提起魔杖紧接着,这个地方让她深感不适,而治安官,他手里枪就没有放下过。
房间的正前方有一个小型解剖室,显然是有人在这里工作。
在一张干净的桌上,并排安放着几个收容筒,泡在其绿色液体中的玩意大概是人类大脑。
“虽然我不清楚这地方是用来干什么的。”治安官没去看那些大脑,“但肯定不是用来治病的,我想就算是你们巫师,也不用把脑子取出来吧?”
大小姐深吸一口气稳定了下心情,她急道:“我们得离开这,医院的所有人都有危险。必须想想办法。”
艾丽感到了一阵绝望,她辛苦守住的医院没想到竟是魔宴教团的试验基地。
而整家医院都已经被渗透,也就是说,等会雷科他们来这,就相当于自投罗网。她必须去提醒他们,医院不安全。
此时此刻,大小姐却是想到了邢泽,那个办事不着调的疯子,他办事鲁莽,不按套路,可每一次都能化险为夷。
说实话,她真得有些羡慕那个疯子了。
不过现在,她孤立无援,身边仅有一位麻瓜治安官,尽管他在麻瓜之中已相当出色,但和巫师正面交战,恐怕也帮不上什么忙。
不知何时,她已习惯了跟随邢泽的节奏,只要有他在,她甚至都不会感到多少压力,因为他总能想到解决的办法。
“见鬼。”大小姐苦笑一声,“我受他毒害太深了。好吧,那就想想,如果那个疯子在场,他会怎么做?”
不过,在她还未想出办法前,一阵脚步声传来。
斯科特尔立刻将手枪对准了来人的方向,艾丽同样抬起了魔杖,开始准备起一个简单的魔咒来。
来人穿着一身白大褂,约莫五十来岁,他带着一副老花眼镜,一头白发被打理的整整齐齐。
“宴会还没开始,两位,你们走错房间了。这儿是化妆室,宴会大厅在上头。”来人不急不慢地说道。
他声音听起来有些尖锐,偶尔的词语在他嘴里如同指甲划过玻璃一般,但听得出来,他很兴奋。
斯科特尔完全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他用于余光看向了艾丽。
大小姐给出暗示,顿时枪声响起,魔杖上也亮起了光芒。
但两人的进攻都没有起到作用,那医生的跟前出现了一块黑色帷幕,那东西不仅挡下了子弹,还抵消了魔法。
医生缓步向前,那块黑色帷幕逐渐收拢,然后回道了他的体内。
艾丽终于看清了他的面貌,治安官也同样,尽管他们几乎已经猜到了对方的身份,但依旧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那医生正是哈维的主要治疗师——欧内斯特。
“既然你们发现了我的小秘密。”欧内斯特笑了起来,“那就成为舞会的表演者吧。”
在房间的阴暗角落中,有什么东西潜伏在那儿。艾丽的后脖颈汗毛倒立,这种感觉她有过,就在教堂看见夜魇的时候。
突然尖啸声传来,能够刺破耳膜的声音直冲两人的大脑。
治安官捂着耳朵,很快吐出一口血来,他双目圆瞪,眼泪夺眶而出,像是见着了世间最为可怕的东西。
“不,不不……”他咕哝着,松开了捂住耳朵的双手,然后举起枪对准了自己的脑袋。
大小姐的魔咒及时赶到,尖啸声顿时消失不见。
“啊,草他妈的。”艾丽吐出口中的鼻涕和口水,用颤抖的手从口袋里拿出了一盒爆破雪茄,随后丢向了那在阴影中的怪物。
……
“我花了五年的时间才追查到了一些线索。”谢赫·门德斯说道,“那家伙现在就藏在镇医院中。”
“梅林的胡子!”伊德温叫道,“尖啸者在镇医院?”
“没错,以一位麻瓜保安尼尔斯的身份在医院活动。”
“我的同伴,他们都去了镇医院。”伊德温叫道,“我得警告他们。”
“不。”谢赫拒绝道,“你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女学者面露寒光,“滚开,我不管你是谢赫·门德斯也好,还是什么孤儿院的院长,我需要去救我的同伴。如果你想拦我……”
伊德温将魔杖对准了谢赫,“我奉陪到底。”
“我知道解开外头魔法阵的方法,但我需要一个解咒员,解咒不是的专项。”谢赫说道。
“什么?”伊德温皱起眉头,她倒是没料到对方还有这么一手。
“怎么样?去医院救下你的同伴,还是解开魔法阵,好让外面的援兵进来。做个选择吧。我会尊重你的选择,温科勒小姐。”
在思考了一会后,伊德温开口骂道:“你这个该死的混蛋。你早知道他们的计划,你明明可以阻止这场悲剧。
“他妈的政客。你需要一个归来的舞台,不是吗?失踪了五年,你在小镇已等同于透明人,就算回归也根本竞争不过你的兄弟。
“所以你才放任了这场灾难。在事情变得无法挽回之前,你解开魔法阵,迎接魔法部的救援,成为小镇的英雄。
“真是天才,你为此一定筹备的不少时间。难怪你这五年来毫无音讯,甘愿在这贫民窟苟且偷生。”
谢赫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虽然这笑容让他看起来变得更为可怕。
他用沙哑的声音说道:“也许你说对了。但也有可能是我最近才得知了他们的计划,刚刚才破解了魔法阵的办法。
“也许五年的隐姓埋名是为了躲避我那兄弟的追杀。至于为什么在麻瓜的贫民窟苟且偷生,或许是因为我一直都在主张麻瓜和巫师的共融生活。
“但现在,这些都不重要。还是快点做出抉择吧,小姐,是救你的朋友,还是救下小镇的幸存者?”
伊德温的身子在微微颤抖,她咬牙回道:“希望你准备好了上台的演讲稿,希望它能够抵得过我向报社揭发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