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章

关灯护眼    字体:

上一章 目 录 下一章

【告知书友,时代在变化,免费站点难以长存,手机app多书源站点切换看书大势所趋,站长给你推荐的这个换源APP,听书音色多、换源、找书都好使!】

正申时,中庆叩响了书房的门。

得了里头主人允许,他轻推门扉走进去,轻声秉道:“七爷,赵二姑娘的马车安全进了信王府。”

他不太清楚早前书房内发生了什么。只知赵二姑娘离开时,看起来与前几日不太一样。

而他家七爷更不对劲,居然吩咐让派个人跟着,确认赵二姑娘的马车是否安全回去。

之前可从没这样过,最多就让他将人送到门口而已。

“嗯,”贺渊修长食指抵住额角,垂头闭目,“知道了。”

她方才离开时神情异样,像是被伤了心。

他不确定她是因听到自己与骆易的对话而耿耿于怀,还是为着自己严厉质问她出现在暗室而难堪愤怒。

总之一团乱麻。

仿佛听到自家七爷惆怅叹气,这让中庆讶异瞠目,怀疑自己听错了。他忍不住多嘴一句:“方才赵二姑娘看起来似乎有点难过。七爷,您说她什么了吗?”

“我说她什么了?”贺渊闻言甩开手靠向椅背,眼睛微微眯起,“她无端进了暗室,我就让她解释清楚怎么进去的而已。”

就算缺失了升任左统领前后这一年的记忆,可他十五岁进金云内卫,十六岁起担任小旗整三年。四年光阴里付出血汗累积的经验与习惯早在骨子里打了印。

严守机密是内卫准则中极其重要的一条。

今日就算换成自家亲娘在他不知情时进了这间暗室,他都不可能好声好气的。

“就说了一句让她解释清楚,我错了吗?”又没真发脾气。

中庆在贺渊跟前做事已有五年,印象里这还是五年来头回听他一次说这么多话。

虽没至于大动肝火地失控咆哮,却隐隐有点咬牙切齿、无计可施之感。

“自是该问,”中庆偷偷舔了舔下唇,掀起点眼皮觑他,“莫非赵二姑娘不肯解释?”

“她解释了,”贺渊突然有点颓,恹恹靠着椅背,“说是我以往告诉她如何开启这间暗室的。”

这答案让他狼狈、惊慌、难以置信。

这间暗室里的东西机要程度极高,甚至有内卫撒在各地的暗桩名单与秘密鸽房地址汇总。堂堂个内卫左统领,会不懂这些东西攸关许多暗桩同僚的性命吗?!

就为讨好个姑娘,居然将开启暗室的机关详细讲解,还哄着求着叫人有空进去“躺一躺”?!

之前的贺渊这么沉不住气?急成这样,到底是多喜欢?!

中庆宽慰道:“信王殿下领圣谕协理国政,府中机密禁地想来也不少,赵二姑娘不至于像寻常小家子不识轻重。暗室的事关乎您公务,她或许一时气愤于您态度强硬,回头气消了,想必也能体谅您的难处。”

贺渊僵了僵:“若,不止暗室的事呢?”

“啊?”

“她在暗室里时,多半听到骆易那小子与我谈话了。”

贺渊瞪着房顶横梁上的雕花,有点说不清的委屈。

是气他在听人说她不好时,没有出言维护?可他又不知来龙去脉,这怎么说?

“她先前走时,哭了?”

“没,就是看起来有点伤心失望,”中庆想了想,“既您放心不下,不若……”

贺渊冷嗖嗖睨过一眼去,打断了他:“我有什么好放心不下?”

满心乱麻理不清。

等她气消了再来时,还得好好再与她谈一次才行。

*****

子时一过,便是十二月廿二了。

冬夜中宵,穹顶无星无月。寒风呜呜刮过,打破满园寥阒。

信王府后花园的湖畔假山旁,两道身形影影绰绰。

“二姐,人在难过时确实该痛快宣泄,哭是合情合理的,”赵渭单手拎着个酒壶,任夜风狂肆拂过自己发顶、鬓边,“可你为什么非得等到大半夜才哭?”

赵荞秀气地“嗝”了一声,哑声恼道:“难道我哭之前还得、还得翻黄历,挑个吉时吗?!”

下午她虽心里揪疼得难受,却半滴眼泪都没有。

晚上与几个弟弟妹妹们同桌用饭时也不大笑得出来,却还是没哭。

连她都诧异于自己的平静。

可当她躺在床榻上,睁眼看着满目幽暗时,突然就绷不住了。

非但想哭,还必须是“用尽全身力气,嚎啕出最大声量”的那种哭法。

就像刚刚那样。

哭得个酣畅淋漓,许多事便豁然开朗。

“你完全可以坐床上哭,或者站到涵云殿随意哪处院子里哭。”

赵渭打个呵欠,不懂为什么非得到后花园来哭,还把他闹起来陪着。

“那怎么行?若将小六儿吵醒,她不得跑出来看着我哭啊?她萝卜丁点儿大的小孩儿,我在她跟前不留点面子啊?”赵荞抱起小酒坛子灌了一口。

小六儿赵蓁是随二姐住在涵云殿的。不过她拜在京南罗家四姑娘罗悦凝大学士门下受教,平常多在罗家。

今日恰好她恩师给放了冬歇送回来了。

“涵云殿那么大,你轻易吵得醒她才有鬼了。”赵渭执起酒壶也喝了一口。

“情情爱爱,不就指甲盖儿大点的事?随便哭一哭,差不多就行。你这哭了快两炷香的功夫,真不像你的性子。”

他二姐什么人物?

小时有回被父王真格动了家法,绑在长凳上还敢哇哇大吼,“只要打不死我,我就还能站起来”、“明儿照样逃学,谁也别想再逮着我”。

最后被打得好几日下不来床,也没见她在人前掉过泪。

“我从那时就觉得,我二姐是镐京城最威风的小姑娘。又刚又倔,说逃学就逃学,打断腿也不妥协,”赵渭语气满是激赏,“勇敢,坚定,有胆色,能扛事。简直让我肃然起敬!”

赵荞愣了愣,抽噎哭腔里充满疑惑:“老三,你对一个人肃然起敬的理由,有点奇怪。嗝。”

赵渭无所谓地摆摆手:“那不重要。我是想说,人伤心了肯定会哭的。但你不是什么孱弱无助的小可怜,既说打定主意不要他,那哭差不多就把眼泪擦擦,天亮后在京中照样横着走。成不?没他贺渊,你照旧能是全镐京城最痛快的姑娘,多大点事。”

这赵渭好像从来就不会安慰人。可每回遇着难过的事,只要听完他奇奇怪怪的话,就会莫名觉得,事情似乎真不大。

难怕只是暂时这么觉得,那也很好。

赵荞噗嗤一声,险些笑出鼻涕泡。她霸蛮蛮扯了三弟的衣袖过来,盖在脸上一通乱抹。

赵渭嫌弃轻嗤:“二姐,你可真不讲究。”

却并没有扯回袖子的意思。

痛哭一场,又被三弟用古怪清奇的言论逗得破涕为笑,赵荞心绪平复许多。

仗着月黑风高,姐弟俩寻了块背风处,毫无形象地蹲着,执壶对饮。

听二姐大致讲了始末后,赵渭摇头叹气:“哭那么惨,我以为贺渊怎么你了,还琢磨着明日叫上老四一道去找他干架呢。他挺厉害,我一人怕打不过。”

“你还挺识时务,知道不能瞎逞能,”赵荞好笑地抿了口酒,带着痛哭后的浓重鼻音疑惑发问,“你不一向叫他‘贺家七哥’?怎么突然改口了。”

“那不是以为他会成我二姐夫么?你都说不要他了,我还理他是谁呢。”赵渭哼哼两声。

别看他平时一副“道理面前不谈人情”的样儿,可真到自家人受委屈了,暗搓搓还是护短的。

“不过,就事论事地说,人家其实也没怎么你。”

赵荞心里才起的那股暖意顿时又要凉了:“你谁家弟弟?站哪头说话呢?他冷个脸凶巴巴质问我怎么进去的,一副只要我说得不对就要灭口的样子,我还不能伤心了?!”

明明是他自己告诉她的。他还哄过求过让她进去试试暗室里那张小床。

可惜他不记得了。

“恚蟾缡榉恳灿邪凳遥匚夷芷啤r坏却蟾缁乩春笤哿┳魉朗允裕磕憧创蟾缁岵换岜群卦ê脱赵蒙4蟾绮磺资纸伊┧撼梢惶跆醯牟殴帧!焙诎抵校晕挤哪嵌源蟀籽厶乇鹈飨浴

“公归公,私归私,这我明白。可,不一样啊!”赵荞不甘心地轻嚷,“那你叫大嫂进大哥的暗室试试?我打赌他脸上一定笑得能挤出蜜来。”

在大周,父母子女、兄弟姐妹,这些关系的亲密程度其实是低于“夫妻”的。

很多事,对父母、对兄弟姐妹不能透露,夫妻之间则不然。

“你与贺渊眼下的情况,同大哥大嫂能比么?”

赵渭开口又扎心,怄得赵荞伸手在他胳臂上掐了一把。

他嗷了一声,坚持讲道理:“对贺渊来说,今日等于是个半熟不熟的人进了他存放公务机密的禁地,你还指望他笑脸相迎啊?”

赵荞收回手,抱着小酒坛子又开灌。

“没经他允许进了暗室,这不礼貌,且那里头存放的是公务机密,他强硬质问,这是职责该有的警惕。”

“在明正书院与樊家的事,骆易也是道听途说,刚巧就听到个颠倒黑白的版本。我没同贺渊说过这个,他不明真相,所以没出言维护,这也不怨他。”

“看,道理都明白,”赵荞咽下满口苦涩,怔怔道,“可我心里难受。”

从前的贺渊清楚她认不了字的秘密,无论如何都不会在发现她进去后冷脸质问。

从前的贺渊知她虽泼皮,却不会无故欺人;哪怕不清楚事情来龙去脉,也会在旁人说她不好时出声护着。

从前的贺渊,绝不会在旁人问“你喜不喜欢她”时,沉默无语。

说到底,她伤心难过,无非就是难以面对一个事实——

如今的贺渊不是从前的贺渊。赵荞却还是从前的赵荞。

她高估了自己,以为可以做到抛开前情旧事,与他重新相识相知。

可她真正想要的,其实还是从前那个贺渊。

“我的那个贺渊已经不在啦,如今这位和我根本不熟,”赵荞抱紧小酒坛哑然轻笑,“我得慢慢习惯这事。”

记不住事的猪脑子,有什么了不起?

你既不喜欢我,我也不要再死皮赖脸喜欢你了。

明日照样横着走,就算心里痛到死,也绝不在人前再落半点架子。

等日子久了,过去的事,或许就真的过去了。

就这么一拍两散,各自欢喜吧。

【告知书友,时代在变化,免费站点难以长存,手机app多书源站点切换看书大势所趋,站长给你推荐的这个换源APP,听书音色多、换源、找书都好使!】
章节报错

上一章 目 录 加入书签 下一章

热门推荐: 修罗武神 陆地键仙 星汉灿烂 人族镇守使 从长津湖开始 万相之王 我只想安静的做个苟道中人 从大学讲师到首席院士 我有一剑 从木叶开始逃亡
相关推荐:夏至校草妹妹是花妖我老婆是女学霸都市之狂少归来亡灵建城记狼人免进带着虫族降临异界这件事极限嘲讽系统[综]生命在于运动神控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