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一王队长诡计多
鸡武唾沫腥子飞溅,落在杨三手背上,杨三皱了一下眉,马上递过餐巾纸:
“武头,擦擦嘴吧,那好东西都溅出来,可惜了啊!”
鸡武抹抹嘴,向杨三开着玩笑:
“没事,没事,咱小喷壶能控制,放心,用不着你打雨伞。”
接着又对王队长嘱咐着:
“王队长,明儿早你把大队人马立马调来,几百人一起出动,先把后二条巷子全扒喽。钱哥让我一星期后平整土地,不留一间房,我确实心里没底啊!”
鸡武喋喋不休唠叨着,王队长早就听腻了,但他丝毫没表现出不耐烦,而是装做聚精会神样子,不住与之碰杯让酒。三个酒篓子灌一个,鸡武哪抵挡得住,不到两个钟头,鸡武已喝掉近一瓶高度白酒,说话颠三倒四醉意蒙笼了。
晚九点后,末尾搬家的车辆缓缓驶离卧龙巷,喧啸一天的胡同又恢复到住日平静。
见两眼半睁半闭鸡武还不停白唬着,王队长向嘎刘一使眼色,嘎刘笑着站起来:
“我解个手,你们哥几个先喝着。”说完,悄悄离开酒席桌。
其实,民工队王队长是闯荡多年久经事故老江湖。
吃饭前杨三、嘎刘一番议论,使他充满感慨;
进工地前他提前仔细观察了几条里巷,就数卧龙巷古宅保存完整,拆起来里边的油水多,昨日整天已在酝酿谋划,要抢佳海员工进住工地前,来个猝不及防,狠狠大捞一把。
在距佳海拆迁地片不远的工棚中,已提前拆完其他地块大队人马正整装待发。轻型卡车早已备好。经过王队长精挑细选的强兵捷将,个个是蹿房越脊、拆房卸懔高手,只要王队长一声令下,午夜伏击小分队个个如神兵天降,悄无声息就能打场神鬼不知穿窬妙窃漂亮仗。
迫使王队长急急渴渴琢磨先下手捞一把,也有他之苦衷;
承接市重点工程拆房任务,看似简单,其实并不容易,基本是以料抵工,按片结算方式。组织几百人队伍,吃宿全包还担着安全责任风险极大。只是王队长久干多年,积累许多经验及本钱,一片片推着走,才混到如此规模。如今虽不是大富翁,但掏个百八十万还是有的。沽口街平改项目下来后,他立即找到区建委黑主任,经常打交道常主儿默契的很,“哑谜”只打两回合就把整个工程包了下来。
四大片拆房工程,王队长来来回回跑有十多趟,他一眼就瞄上最有油水的佳海拆迁片。
老宅旧巷,阔人家多,墚柱门窗、阁板廊厦皆保存完好,值大价钱啊!就是那旧砖残瓦青石墩,也是希罕物件,说不准在哪家还能刨出宝贝来,肥活儿俏撘呀!其他地块一比活太瘦了,唯盯住这片,算总账还是有利可图。王队长把赚不赚钱赌注,已然压在佳海这片工地上。
再瞅其他几片,大多是解放攻城时被炸成废墟,后盖成密密麻麻民居新村,仿佛就向个贫民窟。拆的面积不小,劳民伤财,最后只能落些旧砖废料。尤其是那豆付渣的四孔板屋顶,一拆全碎,连钢筋都少得可怜,无怪乎,紧忙乎拆了十天,一拢账,刨去吃喝,赔本转吆喝了。
原先王队长以为先拆卧龙巷这片,可因拆迁户闹事,到头来,想吃个头口儿,变成了压场活儿。最初进的二十几个人,指挥部迟迟不让拆房,窝工不说,还让钱总他捡了便宜,编到鸡武动迁队伍中,站岗、放哨、封门、动员,这不乘心白使唤人嘛!王队长亲自带领几百人队伍,光吃他个人积蓄,看不到回报,能不如坐针毡吗?当鸡武打手机叫他过来时,王队长正在收尾工程那地段唉声叹气发愁!听鸡武报信儿说有活干,立马兴冲冲跑来了。
王队长真希望碰巧遇上一个大大咧咧主儿,乘机快刀斩乱麻及早动手,把房懔、门窗,砖瓦石雕迅疾拉回料场,平衡民工吃喝工钱,自己也发把大财!可吃饭前探听到不利自己行动风声,向一盆泠水浇头,来个透心凉。人家早有防备呀?钱总这个鬼难拿,他也太黑了。
喝酒时,王队长思虑着计谋,当嘎刘睹气说不干时,他马上制止:这聚宝盆已经摆在眼前了,哪能轻易放弃呢?这是千载难逢机遇呀,他多大现官不如咱现管,谁受累干活谁占先,王队长寻思着:必竟这地儿是由咱们负责拆,近水楼台先得月,找到好东西的主动权在咱们手中,值钱物件往车底下放,上边码破砖烂瓦,他检查个屁!零打碎敲也一点点鼓捣走。
所以王队长再三嘱咐杨三、嘎刘在今后几天拆房中,睁大双眼,竭尽全力把有价值物件统统拉回料场。为此,除了答应重金给杨三、嘎刘好处外,还制定出极有诱惑力奖励办法,在料场当场兑现金钱。王队长深信,这招一出,定能激发民工藏宝掩盖运走极积性,佳海公司用鸡武等一群白吃饱监督犹如不设防,不是瞎摸海嘛?
夜深人静,王队长瞅着鸡武醉倒在酒席桌旁,向刚刚对下属布置好任务,他独自返回来为丝毫不露破绽的嘎刘努努嘴儿,又与杨三交换一下眼神,一起开心笑了。
王队长瞅眼手机上时间,已过十二点,巷中空无一人,刚扒的巷门楼光秃秃的,深深巷筒中漆黑,寂静的耸人毛骨,夜风吹来,使人略感寒意。
哥叁儿再次叫醒迷迷糊糊的鸡武,继续劝酒喝着,四人把酒席桌上佳肴海鲜品尝个够,酒瓶个个空空如也,搭拉脑袋的鸡武,这会儿已醉成一滩烂泥不醒人事了,一歪身倒在了地上。
深夜中,哥叁儿只得把肖老板叫来,把鸡武搭到饭馆包间沙发上。在这不大的包房里,大家对好沙发,拼上几排凳椅,让肖老板掩好门,醉意蒙噔、昏昏嚎嚎,几人躺倒即睡。
(待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