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钰宫,太后等着司徒皓轩的到来,心里早已谋划了一切,仿佛胸有成竹。
司徒皓轩一踏进殿内,就看见太后满脸悲容,伤心忧思。于是他不解的问道:“母后这是怎么了?为何这般悲戚神情?希望儿臣能解母后所忧所思,母后可直言相告。”
太后掩面拭泪,一时凄恻不已,开口道:“昨夜你父皇入梦,说是泉下不安,魂魄不定。他担忧先祖艰辛创下的基业不能长存,若是毁于一旦,岂不是有愧列祖列宗,所以九泉之下也忐忑不安,忧心南越基业。”
她悲容一叹:“哀家听后,真是柔肠寸断,卧不能寐,先帝此番入梦,是希望哀家告知皇儿,万要珍惜祖宗基业。这样才能无愧于先祖和先帝啊!皇儿一定要把这番良言听到耳里,悟到心里,日后凡事知大小利弊,一切以家国利益为重,方能领略哀家的苦心。”
“母后,儿臣定会铭记于心,将来无论何种情景,家国利益必会慎重考虑,儿臣会以大局为重,妥善处理,决不让后人诟病。”
太后愁容略消,和颜悦色的说:“有皇儿这句话,母后犹如吃了一颗定心丸,然江山和美人也必然以江山为重,儿女情长为次。我儿是明君,其中含义也必会瞬间领略悟之,你要记住,无论母后做任何事,也都是为了你,为了南越。”
“母后怎么多愁善感起来了,如今国力蒸蒸日上,一片河海清晏,君臣同心同德,正是大好时光,母后您就安心享福,看着这万里锦绣的大好河山。”
太后提到江山和美人,似有不兆之感,让他惴惴不安,在他心里,江山固然重要,但至爱的人也同样有份量。司徒皓轩已离不开荼蘼了,若失去了她,不仅肝肠寸断,恐怕也失去活下去的意义。
司徒皓轩不禁想到:“假如有一天,朕要是面临江山和美人的抉择,一定要保证不伤及国本的前提下,才能安心选择至爱。”
太后若有所思的舒了一口气:“母后当然希望无忧无虑,安心享福,皇儿,你看这样好不好,毕竟先帝入梦嘱托。为安先帝之心,定魂魄之宁,明日你去净宁寺烧香祈福,一来慰先帝之灵,二来为南越祈福,以安社稷之盛。”
司徒皓轩悦色一笑:“母后此言,甚好!儿臣明日佛前定会诚心诚意。”
太后倏地闪过一丝笑意,阴沉甸甸。
翌日,暖阳高照。
司徒皓轩下完早朝,便前往宫外净宁寺祈福。
兰蕙宫。
“昭仪娘娘,太后有请!”
荼蘼问道:“请问方总管,不知太后召见有何事?”
“这奴才就不知而知了,太后只吩咐奴才务必将昭仪请来,还说娘娘独自前往即可,其余的太后也未多言,奴才也自然不敢多问。”
“独自前往?”荼蘼多疑不惑的喃喃道。
“你现在外面等候,本宫换下着装就去。”
青叶轻声说道:“太后莫不是有什么重大的事,要与您说?会不会是关于立后之事?
“十有八九被你猜对了,本宫揣摩着,太后素来不同意立后之事,此番必是劝本宫放弃,与她一心,但太后又不想过多的人知晓她今日训劝之事。”
青叶担忧的说:“那娘娘今日岂不要被太后为难了?”
荼蘼泰然自若的笑道:“没事,一切到时随机应变,见机行事,全当受到一顿训斥罢了,光天化日,又有什么怕的?”
“可奴婢还是不放心,太后绝非善类,又一向对您不喜。”
荼蘼思绪一忡,“平日里太后宫里来人都是吩咐小奴才传话,而今日却劳大总管亲自来此传话,可见必有大事发生。”
荼蘼忧思道:“本宫从景钰宫出来就立即回来,那若是一个时辰还未归来,你就去景钰宫外伺机打听,等候。这你安心了吧!本宫想,与太后谈话,不会逗留太久。”
青叶安心的点头应道。
荼蘼进了景钰宫后,又随着方总管来到偏殿处。
荼蘼不解的问:“方总管,太后为何不在正殿召见,却来此处。”她不由得警惕起来。
“奴才也是奉命行事,其余一概不知。”
他语气怪异:“昭仪娘娘,到了!”见她进去后,便立即关上门。
荼蘼环顾四周,是间小厢房,太后泰然自若的站在她眼前,一副得意扬扬,阴笑如戾花。她遂觉不妙,却也无理由离开,只能见机行事。
“臣妾参见太后,太后金安!”
“免礼,平身。”
荼蘼急不可耐的忙说:“不知太后召见有何要事?为何不在正殿?”
太后悠然一笑:“你怎么一副急着要离开的神情,怕哀家吃了你不成?”
“太后误会臣妾了,太后温善待人,臣妾对您敬爱万分。”
“既然如此,就不急,哀家想好好与荼昭仪推心置腹一番,这里格外僻静,最合适交心谈话了。”
“原来如此,那臣妾定会言无不尽,知无不言。”
“那哀家希望你能履行你的话,哀家就不兜圈子了,开门见山。你与睿王是何关系,为何送你入宫?有何图谋?”
荼蘼心里惶惶惊异,时至今日,太后依旧不相信之前他们所言,一直惦记着。
她故作气定神闲,回道:“太后此话,臣妾不禁诚惶诚恐,疑惑不已。”
“太后这么说,真是冤枉臣妾了,睿王送臣妾入宫之因陛下之意,不得不为之。臣妾进宫后,素来与睿王无交集,又怎有图谋不轨之意?而且臣妾一直恪守本分,恭敬太后,又尽心侍奉陛下。”
太后哄堂大笑道:“谁人不知荼昭仪能言善辩,口齿伶俐,巧舌如簧,有着三寸鸟,七寸嘴,看来你不会坦诚布公了!”
“哀家认为睿王送你入宫,意在迷惑陛下心智,使其言听计从,磨灭陛下的雄心大志,从而沉溺在温柔乡里不可自拔。可见睿王居心叵测,用心不纯,如今你若为登上后位,岂不是正得他意。谁知道日后你们会不会私下沆瀣一气,谋害皇帝,危及江山社稷,自古红颜多祸水。”
荼蘼恭谨的说道:“太后定是睡眠不足,才会如此多思多虑,臣妾何曾祸乱朝纲?陛下乃明君圣主,一直励精图治,从未荒废国事,睿王对陛下和南越也忠心耿耿。太后万不要因为旁人嫉妒之言,蒙塞了耳目,从而疑心臣妾与睿王。这也是对陛下的不信任,您不相信陛下是清目亮耳,能辩好坏忠奸吗?”
太后阴笑着说:“哀家此次定不会被你的话蒙蔽过去,哀家要为南越除害,以恢复明亮清净的后宫。”
荼蘼霎时感到心惊不安,忙说道:“太后是想私自处死臣妾?还扣以无中生有的罪名?”
“哀家不管是否无中生有,宁可错杀也不能放过,不然日后定是夜夜不能眠。”
兰蕙宫里,青叶心里七上八下,忐忑不安的来回渡步。一个时辰都过去了,荼蘼还没回来,青叶便匆忙前往景钰宫外打听一二。
青叶在大门口处焦躁般的探头张望,又不敢进去询问。半响过后,他见从里面走出来两名侍女,立即上前询问。
“两位姐姐,等一下,我冒昧的问一下,荼昭仪在不在景钰宫内?”
她们警惕的问:“你干嘛问这个?”
青叶悦色道:“我是荼昭仪的贴身侍婢,因娘娘之前被太后召见,至今未归。所以就想问问还在不在这,还是又到了别处,我就是寻思着快到午膳时候了,得问问中午想吃些什么,好提前准备。”
“是这样啊!那荼昭仪已不在太后宫中,内务府遣我们俩往太后宫中送些新鲜的花,进入大殿内并未看见太后和荼昭仪。”说完她们就急忙走了。
青叶想着或许娘娘一时兴起去别处了,便在四处寻找,询问她人。她觉得娘娘平日里与各宫娘娘素来不合,并无交集,断然不会前去拜访。况且她又说过会立即回来,说明不会在别处逗留,她想着会不会还在太后宫中,或许不在正殿也不无可能。
青叶无奈之下,便去找杨妃帮忙,她想:“娘娘与其他几位皆不合,甚至闹得很僵,唯有和杨妃不咸不淡,或许能出手相助。”她只希望一切只是自己多想多虑了。
丹宁宫内。
青叶把前因后果和自己的担忧一并说了,她哀求道:“奴婢求杨妃娘娘出手相助。”
杨妃淡然道:““荼昭仪如今正得盛宠,如日中天,又即将为南越皇后,谁又能奈得了她呢?你是多虑了,又走错了门。”杨妃在宫中素来不争不抢和不怨,凡是能不掺和尽量不掺和,莫管闲事和明哲保身是她的原则。
“奴婢觉得正因盛宠,才会遭人嫉妒不满,又何况太后对荼昭仪一直………”
青叶见她丝毫不动容,焦急不已,激昂的说:“奴婢知道娘娘素来不过问这些俗事。但今日若是杨妃娘娘投之以桃,日后我家娘娘必会报之以李。”
这么一说,杨妃不禁有些动容,她想着荼昭仪也许日后真的能帮助自己。他略显笑容,说道:“好吧!本宫这就去向太后请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