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志那里,已经受到了黄局的热情接待,一杯冒着清香的龙井,怡人心脾。
“看来省里对这次疫情十分重视呀。”黄局客气道:“还烦劳杨部长亲自跑一趟。”
“职责所在嘛,这次的疫情虽然在V县爆发,但传播速度很快,又临近年底,外地人员流动量较大,所以疫情一时间很难控制呀,现在V县第一时间封城,先期也不知道被传染了多少人呢,所以,一定要做好防护,咱们A市虽然离V县远,但是也不能掉以轻心,要首抓起来,接下来的工作,不只是医院,咱们这种警局部门,也得跟着忙起来。”
“放心吧,我们警队一定全力支持省里的疫情防护工作。”黄局表着态。
“杨部长,这次病毒的来源,现在确认了吗?”
“暂时还没有,医疗部门成立的实验室也在化验各种传染源,有的说是从野生动物体内传播的,但是,还没有传播媒介。”突然暴发的新型疾病,也会让人猝不及防,医生也不是神,他们想要摸清病毒的根本属性,也需要时间。
“现在只知道,这种病毒怕高温,外界温度只要超过六十度,病毒在一秒内就会死亡,不会留下任何活性。”
“那就好,那就好。”只要它有怕的,就不是拿它没办法。
似乎是想到点什么,杨志突然放低了声音,道:“黄局,我和你,打听一个人。”
“谁呀?”黄局见他突然间转换了态度,有点不习惯。
“你们局里,那个穿白大褂的,高高瘦瘦的,那个同志,怎么样?”
“高高瘦瘦,穿白大褂,啊,你说的那个是我们这儿的法医,杨清晨呀,挺好的一个同志,业务一流,工作认真勤勉,是我们法医科的挑大梁的人物。”
“哦,”杨志满意的点了点头:“那,人品怎么样?”
“人品,更没的说,平时也不沾花惹草的,胡打乱凿的,也没有什么太多的交际,经常老老实实上班的。”
杨志更加眉开眼笑起来:“嗯,好,不错。”
黄局似有所悟:“哎,对了,杨部长,你姓杨,他也姓杨,你们俩,是不是有什么亲戚关系?”
杨志脸色一沉:“姓杨的怎么了?这天底下姓李的还成千上万呢,难不成都有亲戚?我就是刚才进门的时候,听见他分析案情,觉得这个人好像心思很细,就随口问问,什么亲不亲戚的,你当我老杨是什么人?”
黄局连忙陪着笑:“是是是,你看我想多了。这不眼看就中午了吗?一起出去吃个饭吧。”
“真不用了,我接下来还得跑几个部门呢,现在人手不够,什么事都得自己跑,我先走了啊,回头忙过这段,再联系。”
“好,慢走慢走。”客气了一番,总算是送走了他。
可是,望着他车子远去的背影,黄局总觉得,这事情有点不太对。
“这老杨今天到底是干什么来了?传达疫情?那也用不着他自己个儿来呀?”
今天他特别注意杨清晨,可又说杨清晨和他没关系,难道是有心想把杨清晨调走?
“丽丽,走,咱们再回解剖室一趟,看看到底被烧毁的证据,是什么。”
“啊?不要了吧?”杨丽丽有些迟疑:“上次都解剖过了,心呀,肝呀,该掏出来的,都掏出来,还要去?”
一想到上次那个解剖现场,杨丽丽的胃里就翻江倒海,要不是有杨清晨在身边主刀,丽丽早就把苦胆都吐出来了。
杨清晨知道难为她了,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道:“身为一个法医,就是要随时为刑侦队的同事们提供更多的理论依据,现在尸体上的证据我们还没有找到,这还不算完成任务呢,再坚持一会儿,很快了。”
“我不去行不行呀?”杨丽丽呆萌的撅着小嘴。
杨清晨反笑:“你说呢?”
两个人颇有点打情骂俏的意思,这让李婷林在一边恨不得把手中的笔都给撅折了。
孙小小看着不对:“婷林姐,你和杨法医,是不是,吵架了?”
“不关你的事。”李婷林头一次冲别人莫名其妙的发火。
V县。
宋小兵和小草在睡梦中睡得迷迷糊糊,突然被一阵急切的拍门声叫醒。
自己在V县也没有什么认识人,宋小兵心中疑惑,爬起来去开门,只见外面站着几个全身穿着防护服的白衣人,还有两个,头上戴着警帽。
“警察,”对方亮了亮警官证:“你们是昨晚和佟城呆在一起的?”
宋小兵搔了搔头:“是呀,怎么了?”
“昨夜我们在野地里发现佟城,发现他已经死了,体内已经被感染新型病毒,按惯例,你们得被隔离。”
我考,这,这什么情况?
“昨天,昨天他还好好的?他也没发烧?他怎么就被传染了?”
“暂时还不清楚,昨天我们在外面找到他时,他已经死了,而且是病毒感染至死,你们二位与他有过密切接触,有可能是病毒携带者,请你们理解。”
宋小兵暗暗叫苦,没想到昨日一夜放纵,居然带来这么多麻烦。
“是,我理解,但是,但是我老婆现在大着肚子,如果进入医院隔离区,有可能会对他腹中的孩子不利,我申请,在这个地方隔离,我们愿意接受,并且保证在未被告知安全的情况下,绝不走出房门一步。”
穿白防护服的人想了一想,从背包里拿出红外线体温计来,对着宋小兵和小草的额头一扫,还好,36.7度。
“暂时没有发热症状,可以在家隔离,请随时监控体温,如果发现体温超过38度,立刻给我们打电话。”
“好,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宋小兵连连点头。
关上门,宋小兵长长的呼了一口气。
小草惊恐的一把抱住宋小兵:“宋哥,我们,我们会不会有危险?”
宋小兵没有说话,心中居然有一种莫名的恐惧感,他不怕坏人,不怕那些凶狠的暴徒,甚至不怕那拿着中子弹,随时叫嚣着要灭了世界的暴徒,但是他也怕瘟疫,在瘟疫面前,没有人能够有特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