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这个人吗？”
经理扫了几眼：“不好意思，我没什么印像，我们这里每天接触的患者很多，所以很难记住每一个人。”
古亮翻了翻，在那堆资料里翻出卫建那张卡的流水清单，指点给他看：“三十个月，每个月都有非固定资金由你这里打进，你还和我装算？”
经理这才推了推眼镜，笑道：“原来是这样呀，那我就知道了，这个人应该是我们这里的试药员，但是因为试药员平时里都穿着防护服，所以我也没怎么见过他的本来面目，不奇怪的。”
试药员？
古亮与小赵对望了一眼，眉头一皱道：“什么，试药员？”
“是这么回事，我们A市的欣兰诊所其实只是一个连锁机构，在全国有三百多家，当然，我们背后的企业，是著名的欣兰医药有限公司，我们企业在研发上每年都会投入上亿元的经费，医药在投放市场前，自然就会招募一批试药员，专门为我们提供一些临床数据。”
古亮皱了皱眉头：“拿人试药？不是都拿小白鼠试药吗？”
“哦，因为小白鼠的有些生理机能与人体有些差别，所以最后的临床数据，我们都是需要用人体来取得的。”
怪不得那个卫建胳膊上有那么多针孔，原来是每天不断的抽血，注入药剂造成的。
“你们这样是不是有些违法呀？”
“哎，古队长，这句话可不能乱说。”古亮一句疑惑，就像扔了一个爆炸桶一般，立时引发了对方的情绪：“什么叫违法？我们医药公司被允许招募试药员，那可是有国家规定的，我们用来临床试药的，那可都是在小白鼠身上试验过，完全不会出现任何负作用的，更何况，这些人的工资，那可比别的正常岗位多了好几倍，我们什么社保都有买，这不比那些无良公司强太多了吗？”
“可你们在卫建身上注入的是什么？是艾滋病毒。”古亮也心头火起，一把把法医的报告甩了过去。
经理迟疑了一下，似乎是没想到被古亮查得这么透，但马上，他又振振有词起来：“那，那病毒根本就是已经去了核的，完全不会对人体造成任何伤害，相当于人体疫苗，而且，我们的医护人员会全天候二十四小时监控他，根本不会让他出现任何问题。”
“那他怎么会被人焚尸在街头？”
“那我怎么知道？他私自离开医院，谁知道中间出了什么事？”
“你是想整体推卸责任吗？”古亮拍案而起。
“我们只是在讲道理，我们对待我们的员工，有我们自己的保护措施，如果真的是在试药过程中出现异常死亡，我们一定会妥善处理尸体，决不会将尸体流放到社会中，这是我们的职业操守，古队长，请您在怀疑我们之前，请先拿出证据。”
“你们拿人来试验病毒，本来就是草菅人命。”
“我们这是由国家立法的，古队长，请您注意你的言词。”
这些人既然敢开这样的公司，自然是早就找了一批法律界的精英，对法律的漏洞摸得一清二楚，哪怕法律定的条款再精细，却依旧逃不过那些从业人员的手段。
显然，对于并不擅长医药行业立法的古亮来说，这一场，他显然是弱势的一方。
最后，古亮只能恨恨的站起身来，咬牙道：“好，算你们狠，但是千万别让我抓到证据，否则，你们就等着坐牢吧。”
对方眼睛一眯：“我随时奉陪。”
气哼哼的坐车回到警局，古亮恨不得把桌子上的东西都砸了才甘心。
“这是怎么了？”李婷林很少看到古亮这么狂燥，小心的询问着小赵。
小赵便把今天在诊所的事和李婷林学了。
“这么嚣张？”
“没办法，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医药厂开出的高薪，足以让那些试药员不惜卖命。”
有人为了iPHONE不惜卖肾，有人为了包包不惜卖卵子，这个世界上，充斥着一批为了钱而不惜玩命的人。
“不过，那位经理说的，也可能真是实情。”杨清晨听了小赵的话，沉思了一会儿道。
“是他们往人体内注入病毒，还推卸责任，你还说是实情？现在我们就应该想办法把这病毒给提取出来，看看是否和他说的那样，是不是真的没有了毒性。”
杨清晨似有所悟，道：“古队长，你有没有想过，这卫建最后的结局，为什么，是被烧死？”
杨丽丽最先抢答道：“我知道，是为了消灭证据，一般肌肤碳化后，其表面所残留的指纹，纤维，都会被火烧掉。”
杨清晨随手在她粉嫩的额头上弹了个脑瓜蹦，道：“就你知道的多，行了吧？”
这一个不经意的动作，让李婷林愣了一下，这，这杨清晨什么时候，居然还学会撩起妹儿来了？
杨丽丽却似乎并不在意，只是傻傻的摸了下头，似乎是早就习惯了他这种亲昵的动作。
而这一切，尽数被门口一个刚刚走进来的不速之客给看在眼里。
孙小小见来了人，便站了起来，道：“你好，请问您找谁？”
对方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看着孙小小礼貌的一笑：“你好，我叫杨志，是省卫建委的，想找你一下黄局。”
卫建委？
孙小小指了指走廊里，道：“局长办公室在最里面。”
“好的，谢谢。”杨志又侧了下头，看了杨丽丽和杨清晨一眼，似是不经意的淡然一笑，然后转身离开。
这个小动作，让孙小小有些纳闷：“这人，什么情况？”
杨丽丽裂了裂嘴，没有说话。
古亮在一边推了杨清晨一把：“清晨，你话还没说完呢？”
“哦，咱们接着说，我现在怀疑的是，我们现在从卫建的尸体上找出的证据，这么容易，那么这个人还烧他干什么？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古亮没听懂：“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很明显，对方烧掉的，是不想让我们发现的证据，而把这些能把我们直接引向欣兰诊所的证据，保留了下来。”
“你是说这证据都是假的？”
“不假，但是却有把我们带偏的嫌疑。”
古亮不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