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晟？”林凡的瞳孔缩了缩，他用撕成布条的衬衫随意包扎了一下血骨淋淋的膝盖，扶着墙，慢慢站起来。

对面的人确实是李晟，曾经被白芊芊差点打残的人，上一次因为白芊芊的关系，即使李家老爷子李玉龙也没能替他出头，他自然不敢找白芊芊的麻烦，不过上次的事，起因在林凡，他一直怀恨在心，以李晟睚眦必报的个性，能隐忍到今天也算是相当难得。

“啧啧啧，堂堂的市委书记像是丧家之犬一样被扔出白家大门，这滋味，应该很爽吧！”李晟的脸上浮出一丝奸诈，他向来信奉报仇不隔夜，唯独在林凡这件事上，他一直没有找到下手的机会，这次他从白家某人那儿得知林凡回京都，而且是以已婚的身份去见白家老爷子，他就知道寄回来了。

“味道不错，你试试就知道了。”林凡笑得很没心没肺，他舔了舔手上未干的血迹，味道腥腥的。

血色的脸庞，连带着牙齿也是血红一片，在配合着林凡的笑容，李晟心里一阵胆寒。

“林凡，我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放着好好的白家女婿不做，偏偏要去找上叶茂，虽说人不风流枉少年，但你这风流可就过头了。”一个出乎林凡意料之外的人物出现了，刘志平，他笑眯眯地从李晟身后走出来，跟在他旁边的自然是李媛。

“我宁愿装作不认识你。”林凡以手扶额，他整了整衣襟，倍感无奈，“在你潇洒的刘大少面前，我今儿个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看着李晟带来的五六个保镖，刘志平耸了耸肩，笑道：“我只是来打酱油的，顺路去拜访一下白家老爷子，这年头，生意是越来越不好做了，看来得另辟蹊径啊。”

“你们慢聊，我先走一步了。”刘志平笑眯眯地搂着李媛，真个就那么离开了。

“林凡，别说你一个市委书记，就是省委书记，只要敢惹上我李家的人，那也是死路一条，以前有白家人关照你，现在你就像是一只死狗一样被扔出白家大院，我看现在谁还会罩着你，都他妈的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打。”李晟打了个响指，旁边早就摩拳擦掌的人得到这个信号，全都围拢了过来。

林凡是重伤号，别说这几个龙威虎猛的保镖，就是一普通大汉都能把他放倒，他唯有护住要害，缩在墙角，一声也不吭，在跨进白家大门的时候，刘志平回头看了一眼，摇了摇头，眉宇间跳过一丝笑意。

“都他妈的没吃饭啊，老子花那么多钱养你们，就是让你们像这样来打人？打蛇打七寸，这打人就得照着伤口打，这胳膊，这膝盖，对对对，就该这样。”在外围，李晟开始不耐烦了，他亲自演练，上来就照着林凡护卫不周全的右腿膝盖踢去，林凡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一人赏他一泡甘霖，天上人间，我请客。”一群人嘻嘻哈哈地离开了。

林凡拍了拍身上的水渍，用身上唯一还算干净的西装里子擦拭着脸，好一个报仇不隔夜，林凡揉了揉胳膊，全身酸软无力，他单手扶着墙，足足半个多小时才走到巷子尽头。

一身血迹的林凡走出巷子，就有人好奇地围了过来，但是那一身的尿骚味搅得其他人都纷纷捏着鼻子绕开。

林凡坦然地坐在路边，接受周围人投来的膜拜目光，他慢条斯理地掏出手机，翻了翻，沉吟了半晌，最终给舒莉打去电话，偌大的京都，他还真没有其他认识的人。

半个小时后，一辆出租车停在林凡面前，车门打开，还没来得及换装的舒莉匆匆赶了过来，一身的空姐打扮。

“林凡，你怎么了？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还有你身上的味道……”舒莉差点被林凡身上的味道给熏倒，现在的林凡哪有平时那种优雅，他现在如同一个落魄到极点的流浪者。

林凡最终被舒莉接走了，他这副形象落到了很多人眼中，曾经被白家寄予厚望的林凡被抬着扔出白家大院，后再被李家的李晟极端羞辱，有人欢喜有人忧。

“李晟，很不错。”薛芸一身白色礼服，纤细的手指把玩着精致的夜光杯，林凡的遭遇他自然会拍手称快。

白岩宏听闻此事后，呆呆地站在窗台，很久没有说话，林凡是一个高傲而富有自尊的人，尤其他现在更是堂堂的市委书记，换做是白岩宏自己，恐怕……白家和林凡之间恐怕再难有转圜的余地了……白岩宏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白世国听人说起这件事的时候，他只是淡然一笑，林凡？还不至于让他太过上心，在别人看来，他是一条蛟龙，但是在白家面前，他就是一条稍微大一点的蚯蚓，白家怎么拿捏他都可以，很久以后，白世国不得不为他的这种想法抱憾。

舒莉住在一处花园小区，这是她自己肚子买的小窝，靠近四环的地方，三万一平米，套一的小户型，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她原本想带林凡去医院，被林凡给拒绝了，林凡心中明白，这点伤对他来说根本就是小事，以他身体的那种怪异的愈合力，最多明天就能恢复过来。

“林凡，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等林凡洗完澡出来的时候，舒莉递上一套男士衣物，这是她刚刚出去买的。

“不说了，这种事你知道了也没用，你知道我的身份，京都的水太深。”林凡呵呵一笑，他脸上一道醒目的划痕有些恐怖，这是李晟给他留下的，可能会让他铭记终生，“我只是有点累，想找个地方休息一下，等我醒了就回西川。”林凡的面孔苍白，这次吃的亏有点大，流的血也有点多。

“没事没事，你先在我这住一晚，你睡你的，我帮你熬点骨头汤补一下。”看出林凡似乎是想走，舒莉急道。

“早说，那我就不客气了。”林凡笑眯眯地推开舒莉的卧室，倒在床上就不再出声，舒莉神色一慌，用手在林凡鼻息间探了探，她拍了拍高耸的胸脯，总算松了一口气。

林凡不说她也知道，一次、两次，当第三次偶遇的时候，舒莉就对这个看似年轻但异常成熟的男人上心了，她按照林凡提供的资料，知道林凡虽然年轻，但已经是正厅级的干部，现在更是德市的市委书记，能让林凡吃亏的人，那肯定来头更大……舒莉摇了摇头。

夜幕降临下来，京都这个天子脚下的五千年古都，散发出一股另类的韵味，里里外外投射出排除外来气息的味道，生在皇城脚下向来是京都人的骄傲，近年来流行的北漂一族大多都指的是前来京都寻找前程的年轻人，他们有梦想，他们有能力，但他们唯一没有的就是京都人身上那股优越感。

林凡是被噩梦惊醒的，他翻身想要爬起，浑然忘却他是带病之人，身子一软，直接摔在了床下，和地板来了一次结结实实的亲密接触。

“真是服你了，睡个觉都不老实。”听到响动的舒莉系着围裙小跑进来，看到林凡的状态，她抿嘴笑道。

再次缩回馨香扑鼻的被窝，林凡擦拭着额头的细汗，苦笑道：“我睡多久了？”

“大概有十一个小时，这都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半了，对了，刚才茂茂打来电话，我看你睡得正香，我就没有吵醒你。”看到林凡讶异的神情，舒莉替他掖了掖被角，笑道，“你放心，你的事我没跟她说，只是说你明天就要回去。”

“那就好。”林凡脸上的神情一松，他苦笑道，“茂茂喜欢胡思乱想，我就怕她在家坐不住，今儿个我算是鸠占鹊巢了。”

“你先缓一缓，然后起来吃饭，看你身子这么虚弱，我给你熬了点排骨汤。”舒莉笑了笑，走了出去。

林凡正穿衣服的时候，王宇打来电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