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无声息的,湛冰川站在了三人的背后,静静的年着陈卞手中拿着的那张照片。
自己的父亲还有人比自己更熟悉他长什么样子吗?没有了……
其实有一段时间,他特别的恨他,就在他叛逆的年纪里,他没有了,但是事实是,当他每一次照镜子的时候,他都会看到自己父亲的脸,因为他跟他长得实在是太像了,或者说是根本就是一模一样的。
以至于有一段时间里,家里是没有任何一面镜子的,这个心结,他到上了战神,真正的打了人生当中第一场战争之后,他才慢慢的原谅了他,他才慢慢的开始理解,为什么自己的父亲,常年不在家,为什么自己的父亲为所有人敬仰,但是自己却那么恨他。
一切,都是因为他有一颗大爱之心。
在湛冰川打了无数的胜仗之后,他也站在了他父亲的位置,而现在,他更加的体会到,他当年是什么样的心情。
“字字如血,他这是不甘啊,”陈卞看着照片背后的字,怔怔的道。
刑天拿过来,看着背面,又看看正面,什么也没有说,因为他不知道要说什么,因为他现在已经痛苦,气愤到根本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内心的那些愤恨的点。
“这张照片,我本来是没有打算给我们看的,但是我想,有些事情,总需要有人知道真相,更何况,我猜不透,他这话里是什么意思?因为这是你们京都的文化,我不懂。”
辰叔说得很清楚,他虽然认识这些文字,但是他却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西林与京都的文化不同,他们当然不懂,但是陈卞和刑天如何能不懂?
憾,憾,憾……三个大字就首当其冲的钻进了他们的眼里,这样的感觉,尤其是在他临这前写的这三个字,他们不能理解,但是他们却清楚,作为一个军人,哪怕是面对一场败仗的时候,都特别的痛苦,更何况是他竟然被自己国家的总统给陷害,然后变成了这样的下场。
“妈的,不行,我一定要找总统给个说法,为什么,这是为什么?”刑天激动气愤之余,猛得站了起来,然后他就发觉不对劲了。
他的身后有一个人,而在这里,能看到有三个人,都在这里了,那么这第四个人是?
第一个反应是,他没有朝后扭去,而是看着湛冰川睡着的方向,果然……空了。
陈卞是打算安慰一下刑天,让也别那么激动的,但是他一抬头,却发风了他背后的湛冰川。
“川哥,你,你怎么醒了,”他激动,紧张,想要把照片给藏起来,但是早已经迟了,光是看着湛冰川的表情,便知道,他早已不知道知道了多少他们所说的话。
“小川,”辰叔的声音有些颤抖,他将所有的事情说完了之后,早已虚脱,现在看到湛冰川,一时之间竟然以为他父亲来了,但是他脑袋还是清醒的,只是人脱了力,一屁股就蹲了下去。
“您不必这样,”湛冰川走过两人中间,把辰叔扶起来,看着他,十分的平静,他说:“感谢您为我父亲所做的一切,这不仅是代表我个人,也是代表了整个湛家,您所说的话,我一字不差的全部相信。”
辰叔惊诧的看着他。
而刑天这边,早已炸了,他看着湛冰川的背影,呆道:“哥,你听了多少了?”
“从你们在窗边开始议论的时候,我就醒了。”
没有回头,但是他的回答也足以让其他三个人惊颤,这也足以告诉三个人,所有的事情,也都知道了。
看着辰叔那老泪纵横的面宠,湛冰川有些动容,但是他没有表现出什么,只是很平静,很平静。
“小川啊,当年你父亲的事情,我真的是好后悔,如果当时,我把他转移走,逃出这座山,那么他说不定还会活一命,”话说出来了,辰叔便再也不隐瞒,他痛苦不堪,再也忍不住:“他当时走的时候,后悔,遗憾,有太多太多的事情需要他去做,可是他却什么也不能做。”
湛冰川依旧很平静,生死在他面前,已经不算什么了,尤其是对于一个已死去多年的人,他其实……上已接受了,唯一不能接受的是他的死法。
他是京都最受人崇敬的战神,但是偏偏,他却死的那么那么惨。
“他说他不是一个好爸爸,甚至不能成为一个好军人,他希望你日后不要走他的路,那是一条不归路。”
辰叔说得声泪泣下,刑天和陈卞都很动容,两个人从最初的怀疑,到现在的感动,经历了很多的心路历程,但是这些对于他们来说,都不是什么。
最主要的是,湛冰川。
“您起来吧,”湛冰川扶起一直迟迟不肯起来的辰叔,他道:“这些事情,都过去了,过去的事情,不重要。”
不重要?
三个人同时心里一振,陈卞当时就失声叫了出来:“怎么能不重要,川哥,你的父亲枉死,而且死得如此的惨烈,这叫不重要?而且当时十万的同胞都死于权力之手,死于那个高高在上,只会权力斗争的人的手上,这叫不重要?”
他不平,可是又如何?
历史已经过去了,不可以重演,也不可能重现,湛冰川扭头看着陈卞,又看一眼刑天,然后从刑天的手里拿回了那张照片。
他慢慢的走到床边坐下,动作很慢,行为很诡异,一点儿也不像平日里活力满满的他。
湛冰川沉默着,他什么也没有说,就拿着那张照片看着,似乎通过那张照片就可以看到他曾经多么想仿的父亲一样。
有些回忆,在脑子里扎了根,就再也不会出来了,而他的父亲,这么多年以来,好像从来都没有出现在他的梦里。
直到现在,他才清楚,原来……他不愿意打扰到他的生活,他只是想让他顺心安康的过一辈子,不必为任何事情牵绊住他的自由。
“川哥,”刑天忍不住宽慰他:“你若是想哭就哭吧,这里没有外人,我们是不会对任何人说的。”
看,父亲,你说得都对,身为一个军人,我没有丝毫的自由,哪怕是哭泣,我也只能背着别人,而这也值得成为秘密。
湛冰川在心里嘲讽着,但是他面上的表情却是很平静,平静到他自己都丝毫没有察觉。
他不是没有感觉,他不是不悲伤,他只是知道自己还有什么样的事情没有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