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尔木,东连西宁、西接新疆、北连敦煌,南通拉萨,真正的四战中枢……
世人越是稀少什么,就越希望得到什么,与“罗布泊”意思差不多,“格尔木”在蒙语中是指河流密集的地方,由柴达木盆地中南部和唐古拉山地区两块互不相连的区域组成。
与东、南两侧动辙5000米高的山口相比,这儿只有区区2000多米,正好在高原反应线下,西、北又全是无边荒漠,这片藏于青藏高原腹地的荒原,便显得异乎突出儿重要。
如今的格尔木,据说是几十年前戍垦的部队整师转业留了下来,原本的荒原,已然拓展成了几十万人口的边陲小城,成为新疆、西藏等地的中转站,昆仑山玉、高原虫草、冰山雪莲等等便在这儿汇集,撑起一个繁华的边城。
小城西南二十公里便直上5500多米的昆仑山口,犹如天堑,山口那边,是著名的可可西里,在那三百公里无人区里,每天发生着盗猎者与护山队肉与血的搏杀,但山脚下的这个小城,却显得异乎的祥和宁静。
我们从东边而来,短短的两三百公里,走了将近一天,终于在黄昏时候到达了格尔木。
随着两旁的隔壁开始出现绿色球状的植被,早就被一望无际的黄色荒野折磨得疲劳不堪的我们,一下子来了劲儿,对讲机中一片嚎叫,车队呼啸着开得飞快,在落日余晖之中狼奔虎跃的直冲进小城之中。
小城之中,绿树成荫、街宽道阔,与外面的苍茫显得格格不入,彷如世外桃源,自有一番风景。
晚饭十分,路上行人寥寥,我们在头车的引领风驰电掣的开到一处红砖围墙的院子里。
院子有点古旧,浓荫成片、绿叶红花、小溪环流,看起来有点到了江南的错觉。
不过大伙儿似乎都没有闲情逸趣去欣赏这些,一路而来,跌宕起伏,在高原反应线上下乱窜,身体便有些不太适应,一直犯晕,脑袋瓜里似乎有根针,时不时的扎一下,让人困意十足中,又十分的不得劲,连古若蓝都有些恹恹的。
大牙直呼高原有毒,他娘的小太爷上山下海那么多趟,就没这样过,啥事都没干呢,人就四肢乏力……
我心想他娘的过去那些山能跟着高原的山口比?再说了,就我们刚才那一路瞎吼乱叫的傻激动,能不有反应?
一行人也就孔四看着神态淡然,只不过这小哥,就算是要死了,也是这幅表情,完全看不出有没有事。
就是在这种生与死游离的边缘进入了格尔木,海拔陡然降下了不少,人也感觉正常了点,呼吸顺畅了许多,只是脑袋依旧有些发蒙。简单的晚饭后,当地接待的人又给我们喝了葡萄糖水,说是好好睡一觉就号了。
宣泄了一整天的激情散去,剩下的全然是困乏的身体,大伙儿也都没心绪再搞别的,各自回了房间,我生怕大牙这货睡不着又要来折腾,紧着嘱咐了他说有事也别来烦我!
大牙看了看古若蓝纤弱的背影,“很懂的”点了点头,我知道这货想歪了,也没力气跟他瞎掰,关了门,连鞋子都没有脱,一个倒栽葱趴在雪白的床垫上,连鞋子都没脱,准备休息一会再起来冲个热水澡。
实在太过乏累了,能有个床垫舒展下手脚就是舒服!一趴下便懒得动弹,没多久就迷糊着,也不知道睡着了没有,感觉整个人都像漂浮在海面之上,高低起伏,晃晃荡荡中,灵魂与身体产生了错觉,脑海概叹连连……
寂寞之人,总是习惯寂寞的安稳,顺着惯性突然就已若干年,蓦然回首,雕楼玉彻已成断岩残壁,只有这头上明月,依然静静的躺在北斗的身后,相望相守。莫道是僵卧孤村不自哀,了了,羁留青海为异客,仗剑书生万世情,知音少,弦断有谁听……
等等,门板貌似有异响,我咯噔的弹了一下腿,浑身绷紧,满世界的文青病陡然散去,他娘的又来了?就不能稍停一下?!
一路之上,我虽然对霍小东一伙多加关注,但实在找不出到底是谁,是我错怪了他们,还是那家伙藏得太好了?
这一次,可不能让你跑了,怎么着也得瞧个真切!
我一个侧翻,滚到床板床下,赤脚站在冰凉的木板上,顺手就抄起地上的拖鞋,猫在床跟衣柜之间的夹缝里,紧紧的盯着门口的方向!
果然,门板吱呀一声轻响,被推开了一条缝,走廊里的灯光本来有些损坏,半明半灭的,但是对于刚睡醒的我来说,昏黄的灯光依旧显得刺眼,陡然间只见到一条黑色的剪影,从门缝闪了进来!
来人显然不会是大牙,他们都没有我的钥匙,就算是孔小哥也不会大半夜的溜门撬锁!
刚刚惊醒的脑袋无比清明,我瞬间已经想明白,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在这种情况下,讲究的就是先发制人,可不能以静制动。二话不说,我使出全力,右手的硬板拖鞋啪的就甩了过去。
蓄力良久,气贯双臂,这一出手,称得上是快狠准,将多年的功力体现无遗。更妙的是,此刻屋内漆黑一片,那人从外面的光影中走来,眼前漆黑一片,完全就看不到飞来之物,等到察觉异常,已然来不及反应!
“丢你老母个鞋!今次仲毋扑街?!”
眼见着拖鞋直直飞去,眼见就要贴到对方的脸上,我脑海中都响起了“啪”的一声脆响,心里暗爽满满,突然涌现出的满足感,让我浑身充满了力量,腰身一扭,双腿在地上弹起,便要往前扑去。电光火石之间,但见那人甚至一矮,伸手前探,居然活生生地抓住了那张拖鞋,抓住了、住了、了……
高手!这身手怕是只有孔小哥才能干得过,我心中一寒,身体便蹲了下来,像狗啃屎一样趴在了床垫上。
那人听到响声,一下子推开门板,走廊中的光线照进来,屋里一下子亮堂了起来,“怎么回事!”
声音沉厚,带着刻板!听声音居然是龙泽!我双手在床上撑着站了起来,抬头一看,果然见到龙泽这哥们手里举着拖鞋,站在门口,眼神一片懵逼!
我脱口而出“怎么是你?”
龙泽蹙着眉头扫了一下屋里,将拖鞋扔回到地上:“没其他人吧?”
我本来还没觉得什么,让他这话问的心里阵阵冒冷气,他娘的,万一我这跟古大妹纸,或者哪个小姑娘,正在巫山**,还不得给吓萎了?
我不满的说道:“也不敲门的吗?还有没有**,有没有人-权!”
龙泽说:“刚敲了一会儿门了,你都没反应,还以为你有什么事,我就开门进来了。”
说的好听,纯粹借口,万一我不在这屋跑外面去了呢?看来这主儿是查水表查习惯了,进别人屋搜查,跟进自己个家似的!
我没好气的问道:“大半夜的找我什么事?”
龙泽定定的看了我一会儿,说:“跟我走!第你去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