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怪?”丁蝉透过敞开的车帘向外望去,口中说道:“似乎就是寻常的镇甸,看不出哪里怪啊?”
“我去年路过这里一次,也是入秋的时候。”老蔡说道:“泗水镇是个繁华的镇甸,平时这个时候街上人来人往、十分热闹,比白天也不逊色几分。怎么看今天的情况,街上如此冷静,都没有什么人走动呢。”
丁蝉再次向外看,果然感到了一丝不寻常。一街两行的商铺大都已经关门,里面之后些微的灯光在闪烁。包括几家酒馆饭店也没有开门,按道理讲,现在正是这些饭店酒庄开门纳客的时候,断不至于如此冷清。
就算是在高老庄上,此时琴秋、烛工的杂货铺恐怕也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吧?怎么到了这以繁华著称的泗水镇,反而冷清得像是到了荒郊野外?
带着深深的疑问,马车停在了一家门扉虚掩的客店前。丁蝉带着青莲、小倩下了车,老蔡早已走上前去推开客店大门,四人一起走了进去。
客店里点着明亮的灯火,大厅里摆着十几张大桌子,有酒菜的香味在厅堂里飘荡。有十几个客人正分散坐在几张桌子上饮酒吃饭,低低的轻语着,显得十分清雅。
看到有人进来,一个四十左右的掌柜从放在角落的小小柜台后面走出来,迎着四人走了过来。他细细打量了老蔡一眼,露出一丝笑容:“这位客人看上去有些眼熟啊。”
“每年要在你这里住几回,你说眼熟不眼熟?”老蔡呵呵笑着:“怎么这么早就闭门了,莫非不欢迎客人上门?”
“当然不是了。”掌柜的抱歉笑笑,脸上带着一丝忧色:“开客店的,怎么会不欢迎客人?算了,不多说了,几位客官先住下吧,然后我给你们安排可口的饭食,吃完好好歇歇脚。”
“你安排房间吧,我把马车赶到后面空地去。”老蔡嘱咐一声,回身出门去料理马车。掌柜的领着丁蝉三人走到柜台边登记,口中问道:“几位客官怎么住?”
“来三个房间吧。”丁蝉想了想:“两位女客一间,我们两个男人每人一间。”
“好。”掌柜的在账簿上唰唰写了几笔,然后提高声线叫道:“二子,你带客官们去看房间,准备净水毛巾让他们洗漱一下。”
说完,掌柜的回头对丁蝉笑道:“先休息洗漱一下,然后到大厅里来用饭吧。喜欢吃什么饭菜,我让后厨给你们准备。”
三人跟在一个二十不到的小伙计身后,穿过大厅后面的走廊来到后院。老蔡已经安排好马车,加入他们的队伍一起来到客房前。一番忙乱之后,丁蝉挑选了靠近西头的一件客房,老蔡和小倩她们两个的房间分别位于他房间的左右两边。
伙计二子飞快的送上了热水、毛巾,又分别给三个房间送来一大壶热水泡茶。简单洗漱之后,丁蝉放好自己的行李,坐在桌边喝茶。过了两盏茶工夫,两个女孩过来他的房间。三人一起去叫上老蔡,去前面大厅吃饭。
来到前面大厅,吃饭的人已经去了一半。四人在一张靠墙的桌子前坐定,掌柜的亲自拿来菜单,协助他们点了几个爽口的菜肴,还有米饭若干,又给老蔡要了半斤黄酒。
不过一阵工夫,饭菜已经上桌。大家一起吃饭,老蔡端着酒碗自斟自饮,不一会儿就有了一丝醺意。
老蔡吃饭极快,不一会儿就酒足饭饱。他赶了一天车,身子已经有些困乏。跟丁蝉他们告罪一声,让他们慢慢吃饭,自己就先回房间休息了。留下丁蝉三个在这里慢条斯理的吃饭、说话。
又过了一阵子,大厅里除了丁蝉这一桌已经没有别人。掌柜的算完账,帮丁蝉他们把残根剩饭撤下,然后跑了一壶好茶端过来,自己也坐在桌边陪他们聊天。听说丁蝉是去关西府城赶考的学子,不由肃然起敬,说话更加客气了三分。
丁蝉早已觉到了镇上的不妥。此时厅里没有别人,他不由好奇问道:“大叔,今天我们进了镇子,怎么感觉怪怪的,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掌柜的四下看看,看到周围没有别人,这才无语的叹了一口气:“唉,说来话长。”
“大叔,说说看呗。”胡小倩给掌柜的到了一杯茶,端到他的面前:“反正夜还长的很,现在又没有多少客人。”
“唉!”掌柜又叹了一口气:“要是在平时,我根本没有工夫跟你们说话,现在正是忙的时候。这时候除了住店的客人,镇上来我这里吃饭的人占了一多半。现在镇上出了点事情,弄得百业萧条,简直都要过不下去了。”
“怎么会这样呢?”丁蝉奇道:“我看镇子上一片祥和,并没有什么不妥的征兆。”
“半月之前,镇子上还真是百业兴旺。”掌柜低声说道:“自从半月前镇上出了一件蹊跷的事情,然后就怪异不断,是不是出现灵异之事。结果吓得镇民们人心惶惶,一到晚上就关门闭户,不敢再出来露头。”
“半月前发生了什么事?”胡小倩兴趣一下被激发出来,八卦的压低声音问道。
“说起来也是让人唏嘘不已。”掌柜的不断摇头最后还是把半月前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在镇子东头有个王老头,开了一家豆腐坊。他的老婆早早过世,只留下一个女儿美心和他相依为命、苦熬度日。转眼之间美心已经长到了十几岁,成了个花容月貌、气质娴静的大美女。
一家有女百家求。镇上就不时有人上门提亲,想要王老头把美心嫁到自家。
此时王老头却犯了难。美心从小长大,和街坊一个小子常建青梅竹马,两人关系十分要好,本是一对极好的眷侣。哪知常建长到十几岁的时候,常家忽然败落了。先是常父生病亡故,家里的铺子被人顶下,过了两年母亲也追随常父离去,常建成了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加上常家家道中落,常建就显得十分落魄。
常家成了这样,王老头怕自己的女儿嫁过去受苦,就有些犹豫。而此时恰恰镇上的富户段家给自己的儿子来提亲,让王老头更加犹豫不决,不知该把女儿嫁给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