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成型伊始,胡小倩就落实了自己陪伴丁蝉前往府城应试的名额。虽然是村里的少爷,到了府城代表的也是清川城的脸面。如果丁蝉进士高中,结果发现进士老爷连个贴身的丫环都没有,那不是太没有面子了吗?
不知发了什么神经,青莲也通知了丁蝉一声,自己也有陪着他去赶考。说是一个人呆在高老庄没什么意思,既然好姐妹小倩都要出去玩,那青莲大小姐也没有理由一直呆在药铺里,侍候庄上那些呆头呆脑的病人。
这下子丁蝉厉害了,摇身一变成了有两个丫头随身的阔绰少爷。辛亏烛工和琴秋识大体,不准备陪他一起到府城去玩。否则还真的不好安排,无法解释为什么两个杂货铺老板要热心的陪他去府城应试。
最后的决定,烛工、琴秋两个留守基地,应付高老庄这边可能出现的问题。青莲、胡小倩随同丁蝉去关西府应考,顺便到比较大的城市见见世面。
时间长了,庄上的人都知道无瑕的药铺里有两个小丫头,是丁蝉热心救助回来的流浪少女。庄上都是厚道人,并没有人考虑丁蝉这是在为自己的未来婚事打算,已经认同了这两个女孩子在高老庄的居住身份。
在药铺里,大家对两个女孩子随丁蝉去府城都十分赞同。无瑕悲哀的叹息,要不是自己琐事缠身,真想也陪着丁蝉去府城走一遭,看看外面的花花世界。甚至连澜青、费蓝两口子,也动了出去转一转的心思,最终还是被无瑕用药铺人手缺乏的理由拦了下来。
这些乱七八糟的琐事,无法一一尽诉。终于,在八月十五之后的第二天,高人算定的、宜出行的黄道吉日,丁蝉踏上了他的漫漫征途。
一大早。天光刚蒙蒙亮,一辆轩亮宽大的马车已经停在了高员外的府门。丁蝉背着一个小小的包袱、丁老实抱着一个大大的包裹跟在他的背后。奶奶、妈妈、姐姐把他送到门口,目送着父子二人离开自己的视线。
走到庄上十字路口,看见药铺里的灯火早已亮起。丁蝉走到近前接上胡小倩和青莲,和无瑕几个道别。回头看看斜对面的杂货铺,里面已经有了响动。昨天晚上大家见面道了别,现在其实也不必再相送。哪知杂货铺的门扇忽然开启,原来对面两个老板看到天光放亮,已经准备开门迎客。
琴秋和烛工出来下门板,看到对面站着一堆人。丁蝉要去参加府试的消息早已传遍高老庄,两人就隔着街道和丁蝉大哥招呼,祝愿他高中金榜。
一番舞乱之后,丁蝉带着小倩、青莲离开药铺门口,拐向高员外府邸方向。丁老实早已把丁蝉的包裹送上马车,此刻站在门口和车夫叙话。高员外出于重视,专门让自己平日乘坐的马车跑一趟关西府,把丁蝉送到位。此时他已经坐在府中,等着丁蝉上门拜见。
来到高员外门口。丁蝉和车夫老蔡打过招呼,让青莲、小倩在门口等着,自己进府去和高员外告别。来到后院正厅,高员外已经端坐主位,笑眯眯的看着快步进来的丁蝉。
“老师。”丁蝉躬身给高员外施礼,然后站在侧面等着高员外训诫。高员外却没有多少什么大义之类的话,只是简单询问了他几句行李、盘缠之类的闲话,根本没有往应试的方向上引。
随意聊了几句,高员外指指旁边桌子上的一个包裹:“我不留你吃早饭了,趁早赶路要紧。等到了路上,再找干净的地方吃饭吧。这是你师娘亲手做的几样小点心,你带着路上充饥。”
“请带学生谢过师娘。”丁蝉心中感动,把桌上小小的包裹拿在手上。高员外想了想:“也没有别的话。越紧要的时候,越要放轻松。平时时间大把的时候,却要一丝不苟丝毫不能松弛。张弛有度、高屋建瓴,这份淡定我看你也历练出来了。好好考去吧,机缘到时自然来,机缘不到莫强求。只要好好做,为师也不强求你非要怎样。”
“学生定尽力而为。”丁蝉再次向高员外恭敬行礼,然后才拜别离开。高员外走到台阶上,目送他离开院子,这才慢慢走回屋里。
拜别高员外,算是走完最主要的流程。丁蝉来到大门外,拜别了父亲丁老实,然后带着胡小倩、青莲上车。老蔡坐上车夫位置高扬马鞭,一声脆响之后,拉车的两匹健马慢慢启动,然后小跑起来,消失在街道的尽头,只留下阵阵马蹄声响。
一路风景不需详述。等到黄昏时分,马车已经离开了清川城辖地,奔跑在宽敞的官道上。清川是关西重镇,和关西府有官道相连,一路上穿山过岭,有很多繁华的镇甸。离开官道数里之外,就是沉沉的山野,大都是人迹罕至的山野荒地。一路行来,秀丽的风景和怡人的天气,让大家心情舒畅,时间似乎转瞬即逝,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
官道尽头出现了一座繁华的小镇。此处左侧是巍峨的高山,右侧是一马平川的原野。小镇背山临川,看上去气势十足,是个风水聚合的繁盛之地。
“蝉少,这里是泗水镇。”老蔡扭头向丁蝉笑道:“我看今晚我们就在这里找家店住宿,好好休息明天再赶路不迟。”
“都听蔡叔的。”丁蝉笑了笑:“蔡叔是识途老马、我们第一次出这么远的门,该怎么安排完全由蔡叔你决定!”
老蔡呵呵笑了起来:“我之前跟着员外,这关西府倒是很去过几趟。此行我们的目的地、关西城的刘员外府上,我也往那里送过东西。你就跟着我走,路是肯定错不了的。这泗水镇上有个苏家店,之前我们住过,干净、轩亮又便宜,是个好去处,今晚我们就在那里住吧。”
几人说说笑笑,马车一阵飞驰,已经到了泗水镇外。此时天色已黑,镇上居民已经点亮了点点灯火。马车一路跑进镇内,在宽阔的街道上跑了一阵,然后向右转,进了一条宽大的胡同。
“有点怪呢?”看着一街两行的街景,老蔡忽然闷闷说道:“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