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家为司朔三人准备的饭菜还算丰盛,天上飞的,地上跑的,土里长的,水中游的,应有尽有,只可惜尤星河不好口舌,每道菜仅浅尝辄止,而司朔还没恢复,吃饭什么的还指望着别人喂,指望谁?柳洛儿?开玩笑,她自己恨不得多长一张嘴,想让她把筷子夹的菜塞进别人嘴里?痴人说梦吧!
总之,到最后司朔也没落着几口菜,倒是宇文三兄弟一边吃着还一边炫耀似的夸奖味道如何如何,让他憋了一肚子火。
在吃饭时,宇文武还顺带提了一下门主继任大会的始末。就是他们仨有些贼拉厉害的爹,靠他爹一双拳头在天南国和望月宗形成分庭抗礼的局势,还隐隐有压别人一头的趋势,可惜中层不给力,没几个能打的。三个儿子中老大是个憨憨,老二天赋不够,老三还是株幼苗,他爹为了抢夺一部神秘的功法被打的重伤身亡,这才有了后续的一大堆事儿。
在叙述过程中,宇文武可以将望月宗刻画的无恶不作,简直拳打南山敬老院,脚踩北头幼儿园,自己则成了被欺压的良善,但司朔肯定不吃这一套。
“谁知道你们流火门得势的时候对别人做了啥呢?”他在心里暗暗道,他是不会做出任务之外的多余事儿的,尤其是在自己师傅又将可爱惹事的小狐狸“邮寄”过来之后。
不过对于司朔来讲,经历过前世的饭桌文化后,对于现在的场面还是略有些尴尬的。尤星河是个闷葫芦,不指望他能接上话茬,而小狐狸的嘴巴一直没停过,全程几乎都是宇文武在哪里自言自语。
“咳咳,”热心的司朔当然不愿他在那里唱独角戏,“对了,话说你们的娘呢?我见大会上好像一直就你们仨在。”在司朔的印象里,修士和修士结合,生出子嗣的困难程度会成倍增加,当然后代具有灵根的几率也会大大增加,而像他们这样三兄弟全都是修士的,他们的母亲基本上可以确定,十之八九是修士。
但听到这个,宇文武脸上却陡然出现了一丝黯淡,另外俩兄弟脸上的客气也消失了,当场自闭。
“我去,不会踩雷了吧……”司朔觉得现在的场面不亚于在别人的葬礼上手机里却传出了《好日子》的歌声一般。
果不其然,宇文武勉强笑了一笑,然后说道,“我的母亲,她去世了。”
“啊?”
“她只是一个凡人,凡人和修士结合后,生育时会非常凶险,母亲在生完大哥和我后身体就变的非常虚弱,终于在生老三的时候,扛不住,去世了。”
宇文武说的这些司朔其实都懂,或者说他比宇文武更懂,云天宗藏经阁里有详细书籍曾描述过那种痛苦,“如坠九幽,万虫噬心”这是那本书的原话,正因为此,也让司朔对普通女孩儿彻底也死了心——可不能害了别人女孩子家家。
不过司朔也是挺佩服他们老爹的,明知道生育的痛苦和风险非常之大,还让她把孩子生下来,一生还是生仨,难不成他老婆长了副天仙模样,让他管不住自己的鸟枪?
在事不关己的时候,司朔总喜欢用最大的恶意揣测他人。
“原来如此,还真是不幸呢,”当然在面子上司朔还是佯装出一副感伤的样子叹了口气,却又听见宇文武说道,“自从母亲去世后,家父就在门中定了一个规矩——门中修士,一概不得和凡间女孩儿产生瓜葛,更不许谈论婚嫁之事,一经发现,立刻废掉修为,赶出宗门!”末了,他又补充一句,“包括我们兄弟三个。”
此后,两人又聊了些天南国的风土人情,还讨论了一下修炼心得,不过说是讨论,实则是司朔随口一句,宇文三兄弟就摆出一副大彻大悟的样子,夸张之际,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故意取悦司朔而为之。总之,这顿饭就在这不算好也不算坏的氛围中结束。
茶饱饭足,接下来自然是休息时间,宇文武随口唤了一声,从门外走来一位怯生生的小姑娘,身上没有任何灵力波动,是个彻头彻尾的凡人。
“我叫小茶,几位请随我来,客房在另一边!”小茶姑娘的软妹声线倒是让司朔听的非常舒服,接下来就是她带着尤星河,小狐狸抱着司朔跟着她在流火门庞大的建筑群中穿梭,最终停在了一处装饰华丽的房宅前。
“三位客人非常抱歉,因为大会的许多宾客并未离去的缘故,所以现在客房的数量只剩两间了,只能劳烦两位挤一间房了。”小茶姑娘软软糯糯的声音让司朔心中刚刚升腾起来的不满一下子就烟消云散,可是立马又泛起愁来。
看小茶姑娘的意思,是让自己和尤星河挤一间房,也是,若司朔是她,自然也是会选择让俩大老爷们睡在一起,让姑娘家家单独睡,可是她并不清楚自己和尤星河的关系。
若在平时,让两人独处一个房间,不要一个时辰,整个流火门怕是要被闹的个鸡飞狗跳,而现在自己这幅只能动一动手指头的情况下,司朔怕是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使不得啊姑娘!
尤星河眼神扫视一番,选了一间房,推门而入,丢下一句,“我不喜和他人共居一室”,然后用力将门关上,一副性冷淡的样子。
可能是关门的声音大了点,小茶姑娘被吓了一跳,小脸煞白,咬着嘴唇,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
“那个啥,他就是这个样子,并不是你做的不好,”司朔贴心的扮起暖男,安慰着小茶姑娘。
“那…那只能劳烦公子您和这位姑娘共居一室了,”小茶腼腆的说道,随后又小声的问道,“小茶看您和这位姑娘如此亲昵,莫非二位是道侣?哎呀,小茶早该想到的,真笨!”说着又在脑袋上敲了一下,可爱至极。
对于这样的误会,司朔早就见怪不怪,只是努努嘴,然后说道,“洛儿,我们进去吧。”
谁知道柳洛儿却一反常态的通红着脸蛋叫嚷着,“喂喂喂,司朔你这家伙怎么就擅自做了决定,我好歹也是个女孩子呀!”
“不,你不过是只母狐狸。”司朔认真的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