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郑好从早忙到晚,把诊所预约的病人全部处理好,晚上临下班的时候,他在诊所门口挂上最近有事的牌子。
晚上吃饭时候,郑好把要去省城帮人看病的事情简单说了。闫波听了高兴地说:“真是太棒了,小好哥,现在你已经是医名远播了,连省城都有病人要慕名来找你了。”
郑好说:“没有你说的这么夸张,只是个熟人介绍。”妈妈塞给郑好二百元说:“出远门别亏待自己。”郑好说:“妈妈现在每月还要交养老保险,还要负责一家人的花销,就不要再给我钱了,我这里有钱。”妈妈说:“我们在家,怎么都好说,你出门在外,缺一分钱也办不成事,拿着吧,说不定就用到了。”郑好没有再拒绝妈妈好意,打算回来再把钱还给妈妈。
第二天早晨闫波还在酣睡。郑好悄悄穿好衣服。他本打算不惊动任何人,悄无声息的离开。
但是打开门那一刹那却惊呆了,桌子上已经放好了一碗热腾腾的面条,上面还有两个煎好的金灿灿的荷包蛋。
颜晓雪对郑好说:“饭做好了,吃完再走吧!”郑好感觉心中温暖,一辈子有这样的知心爱人相伴,夫复何求。他感激地望了一眼颜晓雪。什么也没有说,坐下来把饭吃的干干净净,一点不剩。
走出门,东方已经泛出鱼肚白。颜晓雪默默把郑好送出大门。郑好回首说:“天太冷了,回去吧。”却看见颜晓雪面色苍白,神情疲惫。郑好抓起她的手,手指冰冷。以手靠近对方额部,灼热烫手。
“你发热了?”颜晓雪说:“昨夜受了些凉。”郑好转回身说:“算了,我们回去吧,今天不去了。”
颜晓雪十分惊愕,问:“为什么?”郑好说:“自己的亲人还生着病呢,怎么可以舍弃不顾,忙着去给别人看病。”
颜晓雪说:“就是受了些风寒,发了一点热,没有关系的,回去喝点红糖姜水,盖上被子休息一会,很快就会好的。”
郑好说:“我一旦去清水,恐怕要离开你很多天。”颜晓雪说:“没关系,有你这话我已经很知足了。我还没有那么娇贵,这点病算不了什么,等你回来说不定就好了。你承诺别人的事情,怎么可以说不去就不去,怎么可以做这样言而无信的人呢!”郑好握着颜晓雪冰冷的手说:“晓雪,谢谢你。”
颜晓雪笑了,说:“没有什么,期望你事业成功,成为一个真正让人尊敬的大夫。就是在梦中都这样想呢。现在每天看着你为自己热爱的事业忙碌,虽然帮不了你什么,内心却真的替你高兴。”
在约定的地点,冯婷婷的车早已经停在了那里。尾灯一闪一亮,排气筒烟气腾腾,汽车蓄势待发。郑好打开车门坐进去,汽车发动,向着省城清水疾驰而去。
郑好问:“病人是怎么一种情况,你还没有给我介绍呢?”冯婷婷边开车边说:“是这样的,我这个兄弟两年前开车时发生了车祸,致使
双腿骨折,后来在北京的医院做了手术,病后骨折很快康复。可是从此却不能站起来了。”
郑好说:“是不是伤到神经了?”冯婷婷说:“刚开始也怀疑是这样。做了必要的相关检查,一切均显示正常。甚至到M国请了国际最顶尖的医生,结果依然查不出什么问题。”
郑好自语说:“什么检查都正常,但病人就是不能站立?”冯婷婷说:“是这样的,最后国内外专家一致认为这是癔病性瘫痪。”
郑好说:“看心理医生了吗?”冯婷婷说:“看了,没有任何效果,中医有没有治疗这方面疾病的记载,这样的疾病中医怎么治疗?”
郑好说:“大概是我孤陋寡闻,中医典籍里没有看到过这方面的论述,至于这种病怎么去治疗,我想还是应该看到病人后再作决定,中医讲究的是辨证论治,有斯证用是药。”
冯婷婷点头说:“好吧,不过我这个弟弟,性格乖张,说话难听,也不大听话,你要有心理准备。”郑好说:“好吧,我记下了。”
大概是他们走的早,一路上车并不是很多,两小时后车行驶到清水,才渐渐多起来,及至进了市区,上班的车辆已经在清水宽阔的路上排起了一眼望不到头的长龙。
郑好说:“清水的路好像比从前又加宽了不少。”冯婷婷一边开车一边盯着着前方缓慢移动的车流对郑好说:“那有什么用,比起清水每年新增加的数十万车辆,加宽的哪一点路无异于杯水车薪。”
汽车用了一个小时才穿过市区,向着人车并不是很多的东部驶去。地势渐高,崭新的柏油路,在初升的太阳下油亮而光滑。
路两边种植的树木花草整齐有序,远看则苍山含翠。郑好突然说:“我们是去卧虎山还是藏龙湾?”冯婷婷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问:“你去过这两个地方?”
郑好说:“没有,只是常听人说,卧虎山藏龙湾,住着着高干和老板。现在看来这里的确是个好地方。”
冯婷婷笑了,说:“清水是个新兴的省会城市,最早把这里定为省会时候,在省政府的位置选择上最早定的是市区,后来中央批复说,市区平坦适合建设大型工厂进行现代化建设,就把这块好地方留给工厂企业吧。那时候藏龙湾与卧虎山还只是荒郊野外呢。没想到十年河东十年河西,现在这里倒成了风水绝佳的地方,有钱的人也竞相在这附近置办房产。”
说话间汽车已经进入住宅区。门口竟然还有持枪的卫兵把守。郑好猜测冯婷婷应该是省市什么科长或者局长子女,应该不会是什么更大的官了,如果更大像她这种学历,应该不至于到煤城去上班。
冯婷婷出示证件后,汽车才被放了进去。汽车七拐八绕,最后行驶到一座并不是很新的二层小楼旁边停下。
冯婷婷对郑好说:“好了,我们一起进去吧!”郑好随着她下了车,跟着一起走进小楼。
迎面碰到一中年人夹着公文包向外走。看到冯婷婷。中年人停下来笑着说:“姑娘,最近到哪里去了,可没有见你啊!”
冯婷婷说:“李叔叔好,我去煤城医院进修了。”中年人皱皱眉说:“怎么去那么远的地方进修,我给省卫生厅分管人事的老郭打个招呼,让他重新分配!”
冯婷婷摆手说:“不用了,不用了,都进修过一段时间了。爸爸在吗?”
中年人说:“冯省长在会客室呢,要不要我去通禀一声。”冯婷婷说:“不用麻烦您了,您去忙吧,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中年人点点头说:“那好。”说罢径直向外走,在经过郑好身边时候,对郑好善意的点点头,郑好也对中年人投以善意微笑。
冯婷婷对郑好说:“李叔是我爸爸的秘书。”郑好说:“看上去挺和气的。”冯婷婷说:“你没见过他不和气的时候呢!”
郑好说:“你爸爸竟然是省长,为什么事先没有早告诉我呢?”冯婷婷说:“我爸爸是省长和你来这里看病有关系吗?”
郑好说:“当然有关系,如果早知道是给省长的儿子看病,我就不来了。”冯婷婷说:“为什么,这样会显得你品格高尚,不趋炎附势,高风亮节吗?”
郑好说:“你爸爸是省长,掌握那么多医疗资源,什么样的专家医生找不到呢?”冯婷婷说:“他虽然是省长,省里甚至是北京有名望的专家教授都可以请来。可是我请的住在煤城,名字叫郑好的中医大夫,他肯定不会找得到呢!”
郑好苦笑了,说:“是啊,一个没有行医证,民办医校毕业,初出茅庐的所谓大夫,不要说是省长找来看病,就是普通人知道底细了,都不敢随便让他瞧病呢!”
冯婷婷说:“一个大夫,不要你出身高贵,不要你什么985或者211的高等学府,也不需要什么博士教授名衔。这些都无所谓了,只要你能把病看好就可以了,其他什么的都不重要。”
说话间他们进了会客室。屋内一位五十岁上下,头发微秃的中年人,神态威严,正在一边喝茶一边看报纸。郑好知道,这大概就是东洲省的一省之长了。
冯婷婷走进来喊道:“爸爸,来客了。”冯省长抬头看到冯婷婷,就笑了,抹下眼镜说:“你这丫头,的确是稀客。最近在煤城锻炼的怎么样了?”
冯婷婷伸伸舌头,调皮地说:“锻炼的吃嘛嘛香,身体倍棒。”
冯省长说:“煤城人民医院李院长是我下乡插队时的老朋友,业务知识扎实,人也实在,你一定尊敬他,不懂的好好问他。到基层去,到人民最需要的地方去,了解他们最需要什么,最易患的疾病,好好做好记录,一年后好好给我做个汇报。”
冯婷婷说:“好,我知道,省长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