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绝点头，朝秦容投去心疼的目光。
“娘娘，您瞧，皇上对您当真宠爱。”
夜色里，秦湛悄悄顺到后殿，蹲在墙角，听里面的动静。
韵妃的声音格外愉悦：“那是，本宫费了多大的心思才怀上的龙种？当然皇上会对本宫宠幸。”
“啧。”秦湛眸色微暗，撬开一条小缝隙，指尖银光一闪，一根银针刚好擦过女子的脖颈，悄无声息的落在了地上。
“哎。”韵妃摸了下自己的脖颈：“什么东西？”
有细微的血丝露出来，很不起眼。
宫女仔细的瞧了一眼：“好像是破了。”
“好端端的怎么就破了？”韵妃抚着自己的首饰，许是刮得，没多想，喝了安胎药，就急匆匆的回了正殿。
秦湛也刚刚落座，看向对面的秦容。
秦容无精打采的坐在椅子上，整场下来连口水都没喝几口，目光呆滞的盯着自己的桌案。
“主子，喝点东西吧？”扶风端起杯盏，秦容有气无力的瞧了一眼，摇了摇头：“喝不下。”
父皇今日连个正脸都没有看她，这天下，只怕是没有向她这样的可怜的女儿了吧？
她鼻尖一酸，又觉得委屈，上头的韵妃却适时的开口阻断了她：“容容，今天晚上的腊八粥，好喝吗？”
秦容一怔，抬头朝着韵妃看过去。
她年纪还小，虽然不懂韵妃为什么会突然关心她，但她隐隐感觉得出来这女人身上的挑衅意味。
她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
皇上登时就冷下了脸：“容公主，韵妃娘娘在同你说话。”
“好了好了。她还是个孩子，这么多人，害羞也是正常的。”韵妃笑着安抚皇上。
“是故意的吧？”顾清绝眼底划过一抹不悦：“很明显她在故意让容容在这么多人面前出糗。”
“不怕。”秦湛双手抱怀，好整以暇的盯着韵妃：“一会儿就知道谁才是出糗的。”
顾清绝有些讶异的朝他看来。
此时，帝王也不想跟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女儿多说什么，将视线放到了秦湛身上，微微一笑：“九弟。”
他语气里的慈祥同眼中冷漠完全不符。
秦湛从座位上站起来，“皇兄。”
“九弟也应当是该谈婚论嫁的年纪了。”皇上缓缓步入了正体。
秦容有些慌了神：“父皇是什么意思？”
笑若解释道：“可能是要给九王爷安排王妃了。”
啊？
秦容差点从椅子上站起来，幸好被笑若扶风两个人合伙给按了回去。
秦湛不换不忙，挑起薄唇，凤眸含笑：“皇兄请说。”
旁边的韵妃自然不错过这次能开口的机会：“之前呀，这些个名门闺秀，臣妾都看了一圈儿，发现有一个人，最跟九王爷相称。”
“哦？”秦湛抬头，看着韵妃的表情：“不知韵妃娘娘可是给本王看中了怎样的人儿？”
韵妃见他这般知道抬举，勾唇一笑，刚要开口，忽然神色一僵。
她脸色隐隐现出不妙，捂住自己的队伍，呼吸急促：“皇上……”
圣上朝她看了过去，众人也皆是发现了韵妃娘娘的异常，丝竹声停，帝王担忧的到她身边：“爱妃怎么了？”
韵妃已经渗出冷汗，痛苦的靠在椅子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皇上，臣妾、臣妾肚子疼。”
“什么？！”帝王慌了，一把将韵妃给抱起来，这抬起来的韵妃更是惊诧的众人捂住了嘴巴：
“血！”
秦容大惊，见大片的血从韵妃的裙子间蔓延开来,触目惊心。
韵妃脸色灰白，靠在父皇的怀里，死死的攥着皇上的衣袖：“我的孩子、皇上、有人，有人要害我的孩子……”
“太医呢！！”帝王目眦欲裂，抱着韵妃就往内殿走：“快去叫太医。”
刹那间，殿内乱成了一团。
叫太医的，看戏的，惊慌的，谈论的。
秦容震惊的站在位子旁，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做什么，只能傻傻的看内殿:“她怎么流了那么多的血？”
“奴婢也不知道。”笑若也痴傻的朝她看来：“说不定是，受伤了吧？”
最过于震惊的是顾清绝。
他只看一眼，就知道，这件事儿是谁做的手脚。
只是他压根没有想到的是，他竟然这么胆大。
“你不要命了吗？这事儿若是被人查出来的话。”他凑到秦湛的身边，小声耳语：“那可是要杀头的。”
“没那么严重。”秦湛轻飘飘的，仿佛这件事儿不是自己做的一般：“死个别人的孩子，有什么心疼的。”
顾清绝脸色一变，隐隐察觉到某种意思：“你的意思是，那个孩子——”
“啊！！”内殿里面突然除了一声哀嚎，吓得秦容脸都白了。
顾清绝这边，也道出了心中的疑惑：
“不是皇上的？”
秦湛凤眸微阖，并未回答，只是起身走到秦容面前，秦容坐立难安，听着里面阵阵凄厉的吼声，见到秦湛连忙扯住了秦湛的手：“小皇叔，他们这是怎么了，为什么韵妃娘娘听起来很痛苦，生病了吗？”
“算吧。”秦湛蹲下身，安抚秦容：“你不用怕，这种事儿很正常。”
“是吗？”
秦容隐隐觉得不对劲，听着里面一声又一声的哭嚎，她没再多说什么，紧紧地抓着秦湛的手，等着里面的太医的结果。
过了不久，嘶吼声愈发凄厉，跟着就听里面太医一声叹息：“皇上，娘娘这胎，保不住了……”
秦容脸色发白，死死的抓了下秦湛的手。
秦湛垂下头，微微挑了下嘴角，心情甚好的看向秦容：“怎么了？”
“方才太医说，韵妃娘娘这胎保不住了，是什么意思？”秦容茫然：“是小弟弟不见了吗？”
“算是吧？”秦湛半蹲下身子，“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小弟弟死了吗？”秦容满脸的不能接受、
“或许。”秦湛说的模棱两可：“这样容容就是这宫里面最得宠的了，不是吗？”、
华灯之下，少年的轮廓深邃，笑意不明。
秦容怔怔的看着他，面对他这句话，不知该作何回答。
“……你出来，九王爷。”
顾清绝站在后头，不顾尊卑的将秦湛抓了起来，秦湛不耐的抽回自己的手，顾清绝眸光沉沉：“我有话想要问你。”
秦湛挑了下眉头，让笑若安顿好秦容，他走出大殿，二人寻了个僻静的地方。
顾清绝忍无可忍:
“你是不是疯了，你宠她也要有个限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