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今,廖中奇倒台,户部那些人自然不会客气,恨不得置他于死地,毕竟,在户部多年,廖中奇手中必定有些见不得光的证据。
担心廖中奇狗急了跳墙,临死之际将他们咬出来,自然是不遗余力的踩他。
而工部,则是整个事情的事发地。
因为廖中奇的案子尚未定下,廖家还是自由的,四处活动,求昔日交好的亲朋好友求助,而结果却开始屡次吃闭门羹。
直到有人告诉他们,活动了也没用,没人敢帮他们,廖中奇落到今日的地步,一看便知道是得罪了什么人。
廖家却是一头雾水,不懂廖中奇得罪了什么人会将他害至此。
直到倪可进再次找上门,方才反应过来,这一切都是倪家搞的鬼。
这廖夫人也是个硬气的,见自己护不住廖雯,便让她离开京城,以此来躲避倪可进。
廖雯一直被养在深闺,不知外面的险恶,前脚从廖家偷偷出来,后脚便被人偷走了身上的银子,出师未捷身先死。
廖雯本想回去的,谁知,就在她离开不过几个时辰的功夫,廖家便被倪可进派人看起来了。
她若是这么回去,无异于自投罗网,不但如此,她爹,她娘,她的兄长,就没人救他们了,除非她真的给倪可进作妾。
可就算是这样,她爹会被放出来,但自身已经有了污点。
而她要为廖中奇洗清身上的污点,就不能回去!
可她一个弱女子,又该怎么做才能救廖中奇救家人呢?
亲戚朋友不敢帮,以前的手帕交现今避她如蛇蝎,身上有没有银子,在走投无路之际,便遇到了周宗光。
说起来,周宗光与廖中奇是有些渊源的,他欠了廖中奇一份人情,便暂时收留了廖雯。
得知廖中奇的冤屈后,便四下打听帮着周旋,可奈何,他一无官职在身,二无功名,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他的出身。
可他早已不靠家人,就算回去求助,周家也不会为了廖中奇而得罪倪家。
周宗光是个脑子灵光的,他将廖雯安置在了温柔乡,告诉她,在这里等待贵人。
而周宗光口中的贵人是北润,北润虽然同他一样是纨绔子弟,但北家人都有一份热血,他相信,一旦北润得知这件事,绝对不会袖手旁观。
虽然他也不敢保证北润会出手帮忙,毕竟他与廖家没有交情,但还是值得一试的。
随即,便有了后来他主动邀请北润前来听新曲一事。
周宗光的本意是,让廖雯充当温柔乡的头牌,为北润弹奏一曲,然后诉出自己的冤屈,接下来如何便看老天爷帮不帮忙了。
可没想到,北润来了,不但来了,且带来了秦之昂和北倾。
周宗光更有把握了,便一直在等待良机,虽然心急如焚,但不敢太过急切,若是弄巧成拙反倒就不美了。
所以,在秦之昂说:不是来听曲的吗,曲呢?便顺势而为,安排了廖雯进来。
正在廖雯准备下一曲便行动时,杀出了江俊这个程咬金。
本以为今日的事就要黄了,谁知道,最后竟然是峰回路转,北倾,北润,还有廖雯,他们三人竟然来到了现在所在的包厢。
*
廖雯深深伏下去,“求夫人救救小女的父亲和家人,小女的父亲是冤枉的。”
北倾心中咂舌,面上则不显,淡淡问她:“你怎知你父亲是冤枉的,说不准,就是你父亲贪墨了给工部的那笔款子。”
父亲被北倾如此怀疑,廖雯并不生气,毕竟一个正常人都会如此反应。
故而,十分冷静且理智的分析道:“夫人,父亲若有心贪墨,又何至于贪得如此明显,工部的款子是放在明面上的大事,父亲不傻,又怎会如此正大光明的贪墨呢?”
“恩,是有几分道理,你接着说。”
“夫人有所不知,若小女父亲身上倘若有半点的污点,周二公子也不会安排小女在这温柔乡等待贵人。”廖中奇事发到现在,半个多月里,这半个多月里,廖雯经历了这人世间最残酷的人性冷漠。
以往,廖中奇没出事之前,那些人是一副嘴脸,廖中奇出事后,又是另外一副嘴脸,好像他们是什么脏东西似的,恨不得撇清关系,还是老死不相往来的那种。
各种冷言冷语,冷嘲热讽更是家常便饭。
唯独周宗光,他在听闻这件事后,不但帮着周旋,且还帮着想办法,并安排了今日一事,对廖雯来说,周宗光不只是帮了他们,在她看来,更是对她父亲另一种的信任。
北倾颔首,挑挑眉,示意她接着说。
就算廖雯不说,北倾也想到了这一点,廖中奇的这件事,宁不好便会得罪倪家,而且,对周宗光来说,并没有利益可图。
在这样的情况下,周宗光还是帮忙了,他的行为两种解释,第一是与廖中奇的交情,第二便是相信他。
而且,就算廖雯不将周宗光搬出来,她也是会相信廖雯的,撒谎对她没有任何的好处。
她现在就是个弱女子,她的谎言在现实面前无所遁形。
而且,在听完了整件事情的经过后,她更倾向于整件事情是倪可进在背后搞鬼,得不到便要毁掉,这是很多人普遍会有的心理。
而倪可进要的,是让廖雯就范!
“不怕夫人笑话,小女家中日子过得很紧巴,若是小女的父亲贪墨,小女的家中必然是金碧辉煌,衣食无忧了。”
廖雯垂下头,“求夫人相信小女,救救小女的父亲吧。”
北倾张了张嘴,刚要说什么,便听刷拉一声,包厢门被人从外面拉开。
紧接着秦之昂挺拔的身姿走了进来,看到包厢内的场景,只是挑挑眉,什么也没问,目不斜视的走到北倾的身边坐下。
周宗光紧随其后,望着跪在地上的廖雯,退到了一旁。
北倾倒了杯茶给秦之昂,一边放到他面前,一边问道:“解决了?”
秦之昂抿了口茶,淡淡的应了声,神色寡淡,显然不想多说什么。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