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之昂最近过得极其忐忑不安,整颗心都是悬着的,忽高忽低,弄得他整个人都是七上八下的。
而能将他影响如此至深的人,除了北倾之外别无他人。
自从她高烧醒来后,整个人便是性情大变,不是变坏了,而是变好了。
对于瞒着她孩子一事,她竟然不生气了,也不埋怨他们了,即便是他们主动提及,她皆是一副都过去了的态度。
不但如此,且还反过来安慰他们,让他们不要将此事放在心上!
而且,前些时候对于鸡汤等物很排斥的她,现在竟然主动要喝,一旦饭桌上没有,她便会开口问:“鸡汤呢?”
这样的改变,说实话,十分让人惊喜的,但是也同样令人忐忑不安的。
不只是秦之昂最近过得忐忑不安,北润和北琛兄弟俩也没有好过到哪里去,主要还是因为北倾实在是太反常了,反常的令他们心里没大有什么底。
这日,趁着北倾午睡时,三个大男人聚在了一起。
“有没有可能小妹刺激过度,这里出什么问题了吧?”北润吞了吞口水,指着自己的脑袋,踯躅开口。
当下秦之昂便黑了半张脸,“脑袋有问题的人是你!”
北润:“……”
北润很不服气,“那不然怎么解释小妹的反常?难道真当是一场梦改变了小妹?嗤,可能吗?现实吗?无稽之谈!”
然后看向默不吭声的北琛:“三弟,你觉得呢?”
被点名的北琛默默地看看秦之昂,又默默的看看北润,摸摸鼻子,半天没有吭出点声音来。
“你倒是说话啊。”北润阴测测地瞪着北琛,大有一副你是我兄弟,你要是不向着我,小心我揍你的架势。
北琛抽了抽嘴角,叹了口气,“我在想,有没有可能是我们多虑了啊。”
“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明明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偏偏让我们给复杂化了……”
“你的意思是说……”秦之昂开口了。
北琛点点头,“说不准真的只是小妹想开了。”
此话一出,不只是秦之昂,便是北润也沉默了,两人若有所思的坐在那,脑子里迅速的分析北琛所说的可能性有多大。
结合近期北倾的态度,以及精神状态,几乎可以确定,北倾很清醒,对于自己说的做的,皆保持清醒的状态,并不存在神志不清的可能。
所以,北琛的说法是极有可能的。
“如此说来,我们的担心是多余的喽?”半响之后,北润难掩欢喜的拍了下手。
“怎么会是多余的呢,咱们的担心也没有错,正是因为太过在乎,方才当局者迷的。”北琛高深莫测道。
秦之昂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之前拉着朕问东问西的人应该不是你吧。”
北琛:“……”
经过这次谈论,再次面对北倾时,他们便显得镇定多了,最起码一惊一乍的表情出现在他们脸上的次数呈直线状态一路下滑。
他们将北倾的反常看在眼里,同理,北倾也同样将他们的变化看在眼里。
晚膳后,在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时,北倾似笑非笑的睨了秦之昂一眼:“想通了?貌似比我预测的时间要早一些啊。”
秦之昂面不改色,借用了北琛的话,理直气壮道:“担心你是因为在乎,太过在乎,所以才会当局者迷。”
北倾颇为意外的看着他,“这不像是你会说出来的话啊。”
秦之昂淡淡看她,“就这么瞧不起我?”
“你猜。”这么难回答的问题,还是丢回去让他自己琢磨吧。
“你猜我猜不猜?”
北倾:“……”
“呵呵,不好笑!”
秦之昂:“……”
难得他开一次玩笑,就不能给他点面子?!
*
月半高悬,北倾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久久难以成眠。
在不知第几次叹气的时候,睡在软榻上的秦之昂终于忍不住了,倏地坐起来,“大半夜的什么事值得你叹了又叹?”
这段时日,软榻便是秦之昂夜里的安寝之地,自从北倾小产后霸占了床,他便歇在软榻上。
之前是因为北倾昏迷着,加上他身上的伤口尚未好,不好同床共枕,而等北倾醒了,没两日又发起了高烧,便一直各睡各的。
待她退了烧后,还是各睡各的,这次的原因不是因为彼此的身体,而是因为北倾的行为。
试问,时不时的要求来一发的她,他敢和她睡在同一张床上吗?
答案是不敢的,原因是,他怕自己也控制不了啊!
所以,他们二人各睡各的半个多月了。
北倾又是一叹,然后翻了个身,面对着软榻的方向。
“你信吗?”
“什么?”秦之昂被她没头没脑的话问糊涂了。
“我做的梦啊。”
顿了顿,北倾又问了一句:“你信吗?”
秦之昂抿了抿唇,没有回答。
见他这样,北倾便知道是不信的,也不在意,耸耸肩,“你不信,可我信。”
他还是没有说话。
“我经历过太多不可思议的事情,所以,我比谁都清楚,有些事情,是无法解释清楚的,更没有道理可寻的。”
就好比她从现代穿来这里;就好比明明她在现代死了,却又在这个时空里活下来;再好比,失去记忆的那两年,找回丢失的记忆却不是因为某个触发点,而是在梦中……
太多太多的不可思议,太多太多匪夷所思的经历,让她不得不去信。
秦之昂摇头看她,眸中闪烁着不知名的光。
北倾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因而并没有看到他眼睛里所散发出来的晦暗和莫测。
良久。
“我信!”
北倾回过神来,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我说,我信!”
“真的假的?”
“是真的。”没错,他信,当然,若是此事发生在两年之前,他是万万不会信的,从小到大的经历,他比谁都清楚,命运一说都是假的,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上。
而他不信命,不信天,不信地,他只相信自己。
鬼神之说,都是骗人的!
仙人之说,亦是如此!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