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溪边倒是方便，可以就近取水简单的洗个澡。

等两人收拾好，秦之昂抱着北倾回去的时候，已经是下半夜了。

先前没有睡意，如今被烙了两次饼，北倾已然累得在秦之昂的怀里睡了过去。

如同他们离开时那样，悄悄地来，悄悄地回。

翌日，不出所料，北倾醒来时已经在马车上了。

醒来她也不说话，静静的坐起来，看着不远处低头批阅奏折的秦之昂，只见他时而挑眉，时而蹙眉，时而勾唇。

都说，认真的男人最帅！

以前她对这话不以为意，如今却坚信不疑，不错，确实是这样，认真的男人最帅，尤其是她的秦之昂。

北倾的眼神太热烈了，即便是秦之昂想假装不知道都做不到，干脆放下奏章走过去倒了杯水给她。

“昨晚睡得好吗？”秦之昂状似随意的随口一问，但若是仔细看，便会发现原本顺着北倾头发的手停顿了下来。

北倾摁了摁唇角的水渍，“还不错。”

至于为何出发的时候不叫醒她，而是让他抱着上马车这一事，北倾已经懒得问了，这也许就是一回生二回熟了吧。

况且，昨晚才是真正的突破极限，这又算得了什么。

秦之昂眸光微闪，没有再多说些什么，只是拿起巾帕沾了水，细心而认真的为她净手净面。

待简单的打理后，从旁边拿过食盒。

是她最爱吃的糯米水晶包子。

美食在前，北倾这才发现自己早就饿了，舔了舔嘴唇，伸手捻起一只塞进嘴里，温度刚刚好。

她这边吃得不亦乐乎，那边的秦之昂却晃了神。

昨晚，他听到了她的呓语，她说：胖娃娃，到娘亲这里来。

虽然他不清楚她梦到过什么，但仅从这短短的一句话中，是个什么样的梦，显而易见。

直到那一刻他才意识到，不管她的腹中是否有个小生命，她都在期盼期待着。

她越是这般的期盼，届时真正的结果出来了，她又该如何去接受面对呢。

秦之昂不知道，但他知道，他现在很想杀了余天宁！

……

到达下一个城镇已经是两天后了，在客栈里安排住下后，秦之昂趁着北倾休息，立马召见了余天宁。

秦之昂也不和他含糊，直奔主题，“你老实告诉朕，北美人肚子里的孩子，你有几分把握？”

余天宁一点也不意外会被召见，也不意外圣上的询问，早在他给北小主诊脉时说出的那番话，他就已经做好了面对一切的准备。

其实当时他也是被北小主的滑脉给吓到了，嘴上没个注意，就将诊脉的结果如实的道了出来。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悔之晚矣。

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

余天宁跪在地上，苦笑道：“回皇上的话，微臣——不知。”

他是真的没什么太大的把握，上次诊脉的时候，像月份不足的滑脉，但是，北小主的身体状况摆在那，那是很难怀孕的体质啊！

尽管他当时接二连三的诊了好几次，也确定是月份不足的滑脉，但是，他还是不敢把话说死。

若是真怀了，皆大欢喜，而他定然会被记上头功，可若是空欢喜一场，那他可就成了罪人了。

虽然他对自己的医术很有信心，但是毕竟尚且不足月，他也不敢肯定。

“不知？！”

嘭一声，莹白的茶盏在地上开了花。

一旁的文元见此，忙跪了下去，与余天宁一起喊：“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秦之昂也是一时气狠了，想想那天晚上北倾的梦中呓语，他心里便堵得慌，当时的他，真恨不得杀了余天宁。

可就算杀了他，又有什么用呢，况且，自倾儿进宫以后，他一直负责调理倾儿的身子，不管是他的人品，还是医术，可以说，整个太医院，他只信任余天宁。

“起来起来，都起来吧。”秦之昂扶着椅子缓缓坐下，语气中透着难以言喻的疲惫和焦躁。

余天宁看着面露疲惫的皇上，也觉得难受，这一路上，皇上是怎么待北小主的，他这个外人看的一清二楚，也许在后宫那个地方没什么，可以说是皇上看在北家的面子上。

可是，他们现在在外面，即便有北家两个公子在，也没什么用，皇上根本无需顾忌北家的脸面，可皇上却一如既往的待北小主。

冷了怕她冻着，饿了怕她饿着。

数次坐在一个桌上吃饭，他次次看在眼里，说句不好听的，皇上伺候北小主，比伺候皇家的祖宗还勤快。

这样的情意，即便是他这个醉心于医学的人，也大为动容。

“皇上。”看着疲惫的皇上，余天宁忍不住的脱口而出。

秦之昂随意的摆摆手，“有什么话就说！”

余天宁定了定神，将这几日他和药童揣摩的结果道了出来，虽然尚未定论，但也八九不离十，比之有了身孕的可能性更高。

听完后的秦息先是一喜，然后拧着眉问余天宁：“这次你有几成把握？”

“九成。”这次余天宁没有任何的犹豫，回答的很是肯定。

九成？

也就是说，差不了了。

秦息鲜少喜形于色，尤其是在大臣面前，但是，此时此刻的他忍不住了，他急需要和人分享他的喜悦。

“奴才恭喜皇上。”文元极有眼力见儿的笑眯眯的道喜。

秦之昂大手一挥，“赏，朕重重有赏！”

……

北倾醒来时，便被眼前放大的一张笑脸吓了一跳。

在看清是秦之昂时，抽了抽嘴角，像看傻子似的看着他，“你怎么了？什么事把你乐成这样？”

秦之昂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笑，然后一把将人抱住，下颌搁在她的肩膀上，呢喃道：“朕以后一定会做个勤政爱民的好皇帝，让朕的老百姓都过上好日子，以此来报答上苍的垂怜。”

北倾听得懵逼，“你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没什么，朕今天很高兴，特别的高兴。”说着，便松开北倾，站起来在房间里绕了一圈，然后摊开手对北倾喊道：“倾儿，我很高兴，特别特别的高兴。”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