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对不起,是我错了,是我不好,倾儿原谅我,原谅我……”
秦之昂痛苦的抱着她,她的怨恨,她的绝望,她的害怕,就好比有人在拿刀剜他的心一般。
他真的很后悔,为何不早一点想到毛书琴,为何不早一点对毛书琴动手,为何狂妄的找什么该死的证据……
若是在一开始,若是在来到榆兴的第一日,他便下令拿下毛书琴,他的倾儿,就不会遇到今日的事,也不会遭受那般的惊吓和绝望。
是他错了,是他错了,是他狂妄了,自以为一切都掌握在自己的手里,自以为……
只要一想到他差点失去倾儿,他便恨不得杀了自己。
对自己的恨,对毛书琴的恨,对差点失去北倾的惊恐,秦之昂眼角赤红,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北倾哭够了,也出了气,心情再次得以平静。
这时候,水温也凉了,秦息将她抱出来,用宽大的巾帕将她不着寸缕的身子包好,全然不顾自己同样不着寸缕的身形。
待收拾好北倾,他才收拾自己,胡乱的擦了擦便上了床,侧身躺着隔着被子抱着她,在她额头印下一个吻。
“睡吧,我在这陪着你。”
北倾眨眨酸胀的眼睛,摇摇头,“我睡不着。”
知道她今日受到了过多的惊吓,也不勉强于她,大手轻轻的抚着她的后背,无声的告诉她,他在!
“对了,你是怎么找到我们的?”北倾疑惑着,忽然问道。
“是一家酒楼的掌柜去县衙报了案,童路并未见过你,但他见过文昌,从他的讲述中,童路怀疑是文昌,便画了张画像让掌柜认。”
这一认,便确定了,就是文昌。
“刚才没有见到文昌,他被关在了哪里?现在怎么样了?”
秦之昂眸光微闪,避重就轻道:“他就关在汇灵先前被关的铁牢里,有余天宁在,他不会有事。”
他说的是,不会有事,而不是没事。
可现在的北倾,却没有发现这一点,更不会联想到一字之差意义全然不同。
“这掌柜倒是个好人,若不是他,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秦之昂,我们得好好谢谢他。”
说这话的时候,北倾犯了困,迷迷糊糊间,并没有看到秦之昂古怪的表情。
直到她见到救命恩人,她才反应过来,自己究竟哪根弦不对,竟然把好人当成了坏人!
第二天,北倾睡到很晚才醒来,她醒来的时候,身上的软筋散已经过了药效。
坐在床上,上下,左右的活动自己的胳膊,没有尝试过一动不能动的人,根本就不会理解她恢复自由的心情。
被忽视了很久的秦之昂忍不住了,拉过她的手,“倾儿,起来用早膳了。”
北倾淡淡抬眼瞟了他一眼,然后抽回自己的手,又活动了一会,这才慢慢悠悠的下床更衣。
身边一下子少了两个人伺候,习惯了文昌和汇灵在身边的北倾,颇有些不习惯。
吃过早饭,北倾便要去看文昌和汇灵,秦之昂却给阻止了。
“汇灵还未醒,余天宁既然说没有大碍,便不会有事,文昌也是,让他们多歇歇,你便不要去打扰他们了。”
北倾也没有多想,一想也是这么个道理,她若是去了,这两人若是醒着,就一定会规矩来规矩去的,倒不能让他们好好休息了。
一旁的文元见她这么好说服,默默的低下头,想到自己唯一的小徒弟,文元忍不住的在心里叹了口气。
那小子,可真真是捡回了一条命啊。
想到找到他时,满身是血的模样,以为都没救了,余院正一看,还好,还有一口气,经过昨晚后半夜的诊治,情况这才稳定了下来。
只是皇上并不想让北主子挂心,便隐瞒了文昌的情况。
不过,经此这一遭,这小子也算是入了皇上和北主子的心了,甭管先前的过程如何,就凭他不离不弃的守护在北主子身边,并受这么重的伤,就注定了他未来的荣耀。
“如雪怎么样了?”
“她没事,景安陪着她呢。”关于北倾的问题,秦之昂极有耐心的一一回答。
想到如雪,就不免让她想起了毛书琴对她的嫉妒和恨意。
北倾皱了皱眉,对秦之昂说道:“对了,你还没告诉我这毛书琴到底是什么人呢。”
昨夜得救后,她从秦之昂那知道了年轻女子叫毛书琴,是什么侯府的嫡长女,当时她的心思哪放在那儿啊,就那么随便的听了一耳朵。
秦之昂知道她会问,也不经过文元的嘴,亲自将毛书琴的身份告诉了她。
这毛书琴说来也是大世家的嫡长女,父亲柏言侯毛宗光,母亲也是世家嫡系出身,只不过在她幼年早亡。
这柏言侯是个只知道追求玩乐的人,是老柏言侯唯一的儿子,老柏言侯前几年去世后,他便承袭了侯爵,按理说,这么高的起点,即便是庸才,在朝中也会有一席之地的。
可惜,他是个今朝有酒今朝醉的人,醉心于玩乐之中,对争权夺利并不感兴趣,加上祖上积德,留下的富贵足够他潇洒两世。
所以在给老柏言侯守了三年孝,秦之昂登基后,便请旨离京,举家搬来了榆兴,榆兴县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来了一个侯爷,虽然是个无权的闲散侯爷,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也算是这里的土皇帝。
好在这毛宗光胆小的很,不曾自以为是的插手管理榆兴,也不曾惹出大乱子让童路为难,就这么地,侯府和县衙默契的酒水不犯河水,谁也不干涉谁。
若是没出毛书琴这件事,想必这毛宗光会在这榆兴潇洒到老。
至于毛书琴为何会对如雪有着异常的嫉恨,北倾从秦之昂那也明白了,原来毛书琴的生母,与岐王妃乃是闺中好友,曾在秦景安和毛书琴年幼时,给二人定下了婚约。
只待成年,便会为二人完婚。
只可惜,计划永远比不上变化,几年前毛家搬离了京城,而秦景安自小与毛书琴不对付。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