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倾的情绪很激动，揪着秦之昂的衣襟，不停的重复着毛书琴该死。
秦之昂从来没有见过这般的北倾，在他的眼里，她一直是理智的，毛书琴是第一个让她如此失去理智。
更是第一个，让她如此痛恨至极的一位。
再好看的女人，一旦面目狰狞起来，就会变得极其的难看，北倾也不例外。
但是秦之昂丝毫不觉得她可怕，只后悔自己要是来得更早一些，或者再早一些，是不是她就不用经历那种绝望？
可是，这世上没有如果，但是，可能，或者。
秦之昂抱着她，丝毫不顾周围的侍卫等人，轻声宽慰着怀里的女人，抱着她，丝毫不觉得重。
在他耐心的安抚下，北倾渐渐的平静了下来。
这时候，毛宗光等人出来了，中年女人和毛书琴披头散发的被侍卫也押着出来了。
从地窖里出来的毛宗光脸色刷白，双腿虚软无力，只要一想到那满池子的血，他便忍不住的想要作呕，那是好多好多未出阁大闺女的血，而那些血，却被他的女儿用来沐浴！
得知真相的他，真的很想问问她，她是怎么做到的，怎么做到用血沐浴？难道她就不害怕，就不怕那些枉死的冤魂回来找她？！
他竟然不知道，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他的女儿竟然如此的丧心病狂，如此的疯狂可怕！
这次更过分，她的手，竟然伸到了皇上妃子的身上，虽然最后有惊无险，那个小宫女也没死，但是，他们毛家走到头了也是事实。
这一刻，他很想亲手把她掐死！
北倾抬眼看向被侍卫押着，披头散发犹如疯子一般的毛书琴，她的嘴被堵上了，是用先前塞到她嘴里类似的破布堵着，不，比那块更甚，这块布好似被人放到了血池里打湿过，红色顺着她的唇角滑下。
她的眼睛阴森尖锐的看着某一处，北倾丝毫不怀疑，若是没有侍卫押着，她绝对会扑上去。
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竟然是秦景安和如雪，不，准确的说，她针对的是被秦景安抱在怀里的如雪！
早在先前，她就看出，这女人对待如雪有着不一样的仇恨，她相信，若不是汇灵有伤在身，且伤口在流血，那么，第一个被开刀的就会是如雪！
如雪和她——？
她可不会认为，是因为她嫉妒如雪的美貌，所以才会对如雪痛恨至极，虽然这句话有自恋的嫌疑，但她还是忍不住的想，比起如雪，她好像更美吧，真要嫉妒，也该嫉妒她才是。
北倾被自己散发的思维逗笑了，这种时候她还有闲心脑洞大开，也真是够了。
有心想问但显然眼下的情形，并不是追根究底的时候，只得将疑惑按捺住了。
“罪臣教女无方，求皇上开恩呐。”从一连串打击中回过神来的毛宗光扑腾一声重重的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求饶恕。
秦之昂没有理他，命人将整个后花园撅了。
童路这个时候反应很快，什么也不问，直接带着他带来的衙役找家伙事撅后花园。
柏言侯府的后花园很大，尽管人多，但也是个大工程，更何况，下面埋着的东西，是北倾最害怕的，因而，在他们动手时，秦之昂便抱着北倾去了侯府大厅。
秦景安他们跟在后面。
药童则带着几个人从北润那接过汇灵，先行回了客栈。
侯府正厅一片安静，毛宗光携阖府上下跪在外面，任由冷汗浸湿了后背。
余天宁给北倾脸上的细小伤痕上了药，白色的纱布贴在脸上，将她本来就发白的脸色衬的更加的苍白。
秦之昂一手扶着北倾不让她从椅子上滑下来，一手端着茶盏，一点点的喂她喝水，直到她撇过头去，才放下茶盏。
空气中流动着压抑的平静，犹如暴风雨来临前夕的宁静。
不知过了多久，童路踉踉跄跄的跑了过来，抖着声音：“皇上，后花园掘开了，总共，总共发现三十二具白骨……”
三十二具啊，不是三具，不是两具，而是三十二具！
白森森的一片并排躺在那，在这安静的深夜中，尤其的瘆人，就连衙门里的仵作，见惯了尸体的他，也忍不住的惊惧。
仵作都能如此，更不用说他和那些衙役了。
此时跪在外面的毛宗光听到这话，直接眼睛一翻，昏倒在了地上，临昏迷之前大吼：“孽女，孽女啊——”
秦之昂并未说什么，只是将整个案件交给了童路，北润和北琛从帮协助，然后便抱着北倾离开了侯府。
在离开时，经过昏迷在地的毛宗光，看也不看一眼，更不用说停顿了。
许是留在客栈的人早早的接到了消息，房间里已经备好了热水，直到被秦之昂抱着泡进热水里的时候，北倾才切实的感受到了真实感。
秦之昂在后面抱扶着她，用帕子一点一点的为她清洗身子，直到原本冰凉的体温恢复正常，才无声的吁了口气。
在地窖抱着她的那一刹那，他便发现了她浑身冰冷，若不是知道她想留下来确定后花园地下埋着的骸骨，他早已抱着人回来了。
“倾儿，对不起，是我不好……”
隐忍了很久的北倾，在听到他充斥着歉疚的话时，再也忍不住了，将头靠在他的胸膛上，低声啜泣，面临了生死瞬间，任她曾经历过死亡，也会害怕的。
低低啜泣，如一把把重锤狠狠的敲在心口，秦之昂心疼的难受，小心翼翼的将北倾正过来，面对着面，双手捧起她的脸，低头，无限柔情的一一吻去她的眼泪。
没有任何的情谷欠，有得只是温柔的安抚。
“秦之昂，我真的很怕，我以为，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真的，我当时就是这么以为的，你知不知道，我当时可怨你了，怨你为什么还没找到我，你不是挺能的吗，你不是皇帝吗，为什么还不去救我……”
脸伏在他的胸口上，声音嘶哑的句句控诉着，若不是她尚未恢复力气，定会捏拳捶他出气。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