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尝尝不就知道了?”
北倾托腮笑眯眯的看着他,丝毫不为段澄澈的怀疑而恼怒。
“不吃,本王怕吃了闹肚子。”
北倾果断翻了个大眼白,对北麟道:“大哥,他不吃,我们吃,臭小鬼,戒备心还挺重。”
“都说了小王不是小鬼!”段澄澈小脸通红,气得。
可他的抗议,完全被北倾给无视了,只见她眯着眼吃得正欢。
段澄澈嫌弃的撇撇嘴,看向另一侧的北麟,嘴巴撇的更往一边歪了。
不就是几块水果吗,至于露出人间美味一般的表情吗。
切,什么美味本王没吃过,不就是几块破水果,用白乎乎的东西泡着吗。
眼神越发的不屑,但内心真实的渴望,却一点点的蔓延。
忍不住的咽了口唾沫,真那么好吃?
“行了,快吃吧,我又不会笑话呢,真不知道你在矫情个什么劲儿。”北倾将勺子塞到他的手里,将他面前的水果捞往前推了推。
段澄澈忍不住低头看了眼,再次咽了口唾沫,握着勺子的手紧了紧,强烈的渴望溢于言表。
“看在你如此诚恳的份上,本王就给你个面子。”一脸嫌弃的舀了勺放到嘴里,三两下咽下去,小脸登时亮了。
嘴上却傲娇道:“还不错。”
北倾哎呦一声,忍不住的揉了他的头一把,“你怎么就这么可爱呢。”
“咳咳,小妹。”北麟实在是忍不住了,出声提醒。
虽然段小王爷并未成年,但他终究是王爷,且小妹是皇上的妃嫔,而段小王爷算是外男。
虽然他们现在是在府上,不是在皇宫,自是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在这前提下,得要有个度啊。
北倾也意识到自己此举委实有些过头了,乖乖的收了手。
“小鬼,你怎会想到来看我啊?”
段澄澈表情一僵,下意识脱口道:“当本王乐意来啊,若不是……”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段澄澈急忙收住口,连连往嘴里塞了好几口水果。
“若不是什么?”北倾狐疑道。
“没什么。”段澄澈含糊不清道。
北倾见识过他的傲娇,因而对他的含糊也没往心里去。
殊不知,段澄澈从北国公府出来后,便直奔皇宫的方向。
御书房。
“皇叔,澄澈完成任务了。”段澄澈恭敬道。
和秦景安一样,段澄澈对秦之昂这个皇叔,也是打心眼里惧怕的,第一,是他的身份,第二,是他不苟言笑威严的模样。
秦之昂放下手中的朱砂御笔,饶有兴味道:“她可有高兴?”
何止是高兴,我的发髻都被她给揉乱了!
段澄澈在心里咆哮道。
可他不敢说出来啊,只得喏喏道:“皇兄放心,她……呃,小婶很高兴。”
秦之昂心下一晒,就知道她会喜欢澄澈,果不其然啊。
年宴时,倾儿正生着病,未曾与刚回京的澄澈见面,他便安排了十五望江楼,让他们两个见面。
不为什么,就是因为,他知道,倾儿一定会喜欢澄澈的,喜欢他的性子。
而他,也只想让她高兴。
只是没有想到后来发生了那么多的事。
……
“大哥,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来,段澄澈为什么姓段,而不是姓秦呢?”
段老王爷与先皇是亲兄弟,既是皇家兄弟,自是姓秦。
而段澄澈身为段老王爷的独子,也应当姓秦才是,怎么会姓段呢。
这个问题,从前她从来没有想过,也是十五那日见到段澄澈才意识到期间的矛盾。
北麟抿了口茶,“这是从前的一桩旧事了……”
原来,当年的皇后育有二子,一个便是先皇,幼子则是段老王爷。
先皇三岁便被封为太子,而段老王爷出生后,先皇已然成年,因而兄弟两个的年岁相差颇大。
至于为何段老王爷是先皇的亲弟,不姓秦反而姓段,则是因为,当时的皇后出身簪缨段家,世代保家卫国,为大宴立下了汗马功劳。
段家子嗣并不旺盛,到了孙子辈,也不过就俩个。
那一年,北丘国野心勃勃,侵占大宴的领土,虐杀大宴子民,因此,两国爆发了一场持久战。
这一战,整整打了三年,大宴勉强占了上风,将北丘国赶出了大宴国。
也就是这一战,段家仅有的两个孙子为大宴献身了,段皇后的兄长,也在此次战事上身受重伤,无法再延绵子嗣。
他是段老太爷唯一的儿子,两个孙子死了,儿子又无法再绵延自私,也就是说,他们段家断根了。
皇帝不忍,与众朝臣商议过后,便将段皇后的幼子,也就是先皇的弟弟,段老王爷过继给了段家。
皇室子嗣过继给外家,这在大宴,是前所未闻,见所未见一事,当时还引起不小的动荡。
最后用一句,大宴需要段家镇守北岳,方才堵住了悠悠众口。
而段老王爷过继到了段家后,一直秉承段家的家训,为大宴镇守北岳,免除大宴子民的战乱之苦。
可惜,两年前,北岳爆发内战,段老王爷为怕北岳的内战牵连到大宴,全军戒备,可仍是不能避免的中了北岳的埋伏,戎马一生,终究如段家家训那般,段家的男儿就应当死在战场上。
段老王爷死的时候,秦之昂登基不过一年,那时的段澄澈,段老王爷的独子,也不过才十岁。
朝臣一致请命,段澄澈年幼,不堪大任,收回段家的爵位及兵权。
秦之昂却独排众议,不但让当时年仅十岁的段澄澈承袭王位,且将兵权,全权交到了他的手上。
当时,段澄澈十岁。
可就是十岁的他,独立撑起了凋零的段王府,镇守北岳!
听完大哥的叙述,北倾唏嘘不已,谁能想到,为了国家,为了人民,段家倾其所有,毅然而然的守护着。
她只是听听,就觉得佩服不已,怪不得,当时的段皇后,留给后世的,是她的贤淑豁达。
能养出段皇后如此女儿,可见段家的家训是怎样的。
“不过我瞧着,皇上和段澄澈关系挺近,比之在京城的景安世子还要亲近许多。”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