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果不其然,天魔王阁下手下这位少侠,还需要好好调教一下啊!”
秦司命在一旁不冷不淡的开口道,不过这次倒是没有之前那般的阴阳怪气。
陈连理都没理他,上半身趴在扶手栏杆上,遥遥俯视着下方的擂台,主要还是看已经被丢出去的颜阳。
在看到那满是血丝,如同恶狼一般的眼神之后。
他摇了摇头,眼中露出了一丝失望之色。
“怎么了?”
吕诧异的问向陈,眼下的这个结局并没有出乎她的意料之外,甚至即便没有看到过前些天的那件事,这几天相处下来,了解了这小子的性格,吕也能猜到这次的结局如何。
明显应该是全然按照陈想象中发展的,怎么看样子似乎还有些不满意。
陈打了个哈欠,重新坐回到座位上,一手托着下巴,挥手将真气隔断对话:
“第一次见到这小子的时候,他给我的感觉很特别,漠视世间生死,不论是自己的性命,还是身边亲人的生命,活一天算一天,就算这么悄无声息的死了,也没有什么好遗憾的。
甚至我问他,为何不习练武学增强自身,这小子的那一套说辞把我都给说懵了,感觉不对劲,但是却说不出来反驳的话。
那是一种很奇怪的心境修为。
你曾经不知道,我以前在沙洲接触过一位很高很高,即便是现在的我看来,仍然很高很高的佛道前辈,当初这小子身上给我的那种感觉,很像是那个时候碰到的那位前辈。
这两者虽然能力上差了不知道多少个我,其心境虽然也有细微上的差别,但是方向却是一致的。
我一直想要找到超脱生死界限的东西,只不过可惜了,随着时间的推移,曾经在他身上的这种感觉,现如今却渐渐消失了。”
当年将颜阳留在追影秘境之中,也是如此。几年时间过去,陈还算是满意。结果带出来之后不过这几年的时间,变化就已经出现了,陈说不失望那是肯定不可能的。
吕一愣,听得有点云里雾里,随后下意识的跟着陈一同看向那仰躺在地面上的惨不忍睹的颜阳,皱了皱眉,想了想开口道:
“毕竟只是这个年纪,这种羞辱和折磨,寻常人很难接受,况且跟随在你与小白妹妹之间,接触的层面有多高,现如今的反差就有多大,你过于严苛了。
或许百年之后,他达到了你与小白妹妹如今的境界,甚至更高的时候,才会返璞归真,再度迈入当年赤子之心的心境。”
“或许吧!”
陈摆了摆手,将手中香茗一饮而尽。
“真要说起来的话,那个女娃娃恐怕日子不会太好过了。”吕看了一眼擂台上的林雪霜,以及在那边脸色已经扭曲到异常难看的怜月阁高层。
陈嘴角微微上挑,不屑道:
“选择而已,人心这东西啊...”
林雪霜看着周边为自己欢呼雀跃的师妹师姐,心中却无半点喜意,即便她没有抬头看去,也能够察觉到在某个地方,自己的师尊师叔们乃至师叔祖那愤怒的眼神。
尽管心中有了准备,林雪霜还是长叹了一口气,今日之事做完,恐怕这点师门之情就断裂了。
脸上假意做出一副喜色的女子心中冷笑。
断了就断了吧。
尽管当晚的事情似乎是她自己心甘情愿,可是她对于怜月阁怎么可能没有半点怨愤?
况且那种压力之下,由不得她不站出来。
但是事实上事情的起因跟她林雪霜有什么关系?
那小子色胆包天,敢于窥探师妹师姐沐浴,可是当初自己是从旁路过,是属于意外发现!
换而言之,是她林雪霜为了师门姐妹清誉而出头,结果到后来,反倒是她的责任需要去偿还。而原因,就是因为怜月阁的拳头,远不如那青冥圣教的强硬。
尤其可笑的是,林雪霜当晚被那傻小子送回去怜月阁之后,偶然甚至听闻了自家师尊与师叔还商量起,要不要趁着夜色重新将自己送回来的时候。
在那一刻,这点师门之情在她心里就已经消耗的七七八八了。
那位陈公子许诺的东西都是她自己一人所得,足以让自己脱离这连自己手下弟子都保护不了小门派同样在武道之路畅通!
故此,对于这个傻乎乎竟然还把自己放走的颜阳,林雪霜心里头的确有那么一点惭愧。但是青冥圣教的怒火会不会波及到怜月阁,以及这傻小子日后要是真的奋发图强,有那么一点点的几率成为了神武境的陆地神仙,会对怜月阁如何,这根本不在林雪霜的考虑范围之内。
...
“行了走吧,今儿就这傻小子一场,小二去给他医治一下,别让这小子落下什么残疾,不然的话截断之后重新催生估计更疼。
另外,你也别惯着他,最好好好刺激一下。既然已经准备成为一个真正的江湖人,那就让他好好准备准备,就当是成人礼了。”
甄二从始至终都听闻了陈刚刚所言,起身点头,没有开口多说什么。
“另外,过些天你就该上场了,这颜小子也就罢了,你可得争口气,这些老东西的臭嘴太恶心人了。”
青衣青年露出自信笑容:
“自然不会让大哥失望。”
“哟,陈公子走了?不在看一会了?我秦家秦羽也要上场了,公子不在看看?”
秦龙涛坐在他弟弟旁边,抚了抚下颌的胡须,笑眯眯的开口道。
“你秦家的凝气弟子,陈某当年早就见识过了,说起来,还带着一对品相不错的手套呢吧?啧啧,时间太久了,陈某都有些忘了,秦前辈还请不要见怪。”
当年的秦牧正是秦龙涛的嫡孙,此言一出,秦龙涛脸色瞬间骤变。
陈轻笑一声,丝毫没有顾忌半点。
“陈公子,陈公子...”
就在这时,一个老妪走出,焦黄的老脸褶皱堆在一起,快步走来,满是歉意。
“此番是老妇门下弟子不知轻重,还望公子勿要见怪。”
是怜月阁的人,陈一扬眉,停住脚步,还是轻轻笑道:
“无妨,既然是公平比斗,莫说是受伤,就是出现了性命之虞也是正常的,前辈不用多礼。”
这一番话在场之人都明白是说给谁听得。
但是那老妪却不敢多想,陪着笑脸道:
“不敢不敢,老妇回去之后定然好好管教,到时候亲自携那逆徒登门致歉。”
陈这次没在开口,笑了笑与几人便下楼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