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说下最近干了什么……
我没摸鱼没偷懒没沉迷游戏不可自拔!
主要是被安排了……突然被我妈丢到我叔那里“体验生活了”……一天十二个小时,基本都是站着的,服务业,晚上回到家洗好澡一点多倒头就睡,第二天早上醒来赖个一小时床基本就要赶去上班了……
一天二十四小时,就这么被安排的明明白白,而且这十二个小时……我是真的站的脚痛,一天比一天痛,第三天睡醒过来,脚底板的几个主要接触点就是痛的……站到后面真的是走一步就跟针扎一样的,钱不好赚啊……昨天安分的麻溜滚回来了,接下来还是老老实实读完接下来两年本科吧(流泪)
总结:这次“体验生活”异常成功,为我接下来最后的两年大学生活做好了铺垫。
另注:更新的话……我接下来努力努力!
……
……
……
……
在知晓这位不会再向自己泄露其他信息后,纪长安解除了封禁,任由对方离去。
空荡荡的小世界中只剩他一人。
他低头望着脚下九重依次排开的圆环,不由想起了自己那日见到的一幕幕。
投靠破碎海,背叛了此方世界,所以都是死不足惜吗?
这么说来,当初的自己属于“天降正义”的一方?
纪长安随意找了一处破碎迷境,身周场景瞬间转换。
漆黑的钢铁高楼宛如颠倒的群峰,无数巨大的碎石悬浮在高空,脚下是一半漆黑一半苍白的天幕,厚重的云海处于绝对静止中。
他挑了一块巨大的碎石坐下,双腿垂落半空,出神地望着眼前景象。
属于自己的记忆片段中,这座世界最初时,曾有无数凡灵被强行拘押在此,为他们头顶的神明筑造高塔。
直到某一天,“他”的突然闯入,改变了整座世界的命运。
当身为迷境世界核心的“神灵”被枪挑高空,这座以“神灵”为核心的世界便不可避免地开始崩塌。
虽然没有亲眼所见,但依旧可以预见此地万灵所面临的绝境。
他们将与这座迷境世界一同陪葬。
他原以为……
或者说那段记忆给他的直观感觉,让他觉得这就是事实。
他以为曾经的自己,为了一己私欲,为了验证自身的实力,就可以出手接连打破九座世界,镇杀其内神灵,导致九座原来完好无损的迷境世界崩塌毁灭,浑然不顾生存在其内的生灵。
可如今想想,真的是如此吗?
真的只是如此吗?
他轻轻摩挲着手指上的黑色戒指,戒指上澄澈如洗的宝石表面流动着淡薄的灰色。
纯粹的黑色粒子如丝带般缓缓从戒面宝石中流溢而出,最终凝聚为一团病恹恹的黑雾。
如被囚禁了数十年不见天日的囚犯,磨尽了心气。
黑雾有气无力地呆在半空,一副提不起精神的萎靡模样。
这就是那日涌入戒指中的一团黑色雾气。
至于它的真正根脚,纪长安尚未弄清。
望着半空中没精打采的黑雾,他心中突然一动,心念瞬间下沉至极深处,来到心神世界的最底层。
心神世界最深处。
神座上的男人抬头,瞬间知晓了他的来意,道:
“这是一团沾染了邪念的星灵,你从何处寻来的?”
纪长安精神一振,暗道果然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当下将黑雾的来历讲述了一遍。
“……此地吗?”
男人透过纪长安的视角,将这座破碎的迷境扫视了一遍,皱眉道:
“这里确实残留有群星的气息,但这股气息的根源,却是来自于我等。
这团星灵……应该是追寻你昔年留在此地的群星气息,才会出现在此。
离开星灵之海降临凡世的星灵,倒是不多见,只可惜它游荡尘世太久,沾染了不洁之物,不复澄澈,已经不可能返回星灵之海了。”
纪长安眉宇微凝,问道:“星灵之海,究竟是什么?”
男人摇头,神色坦然道:
“我也不知具体为何物,所知寥寥,只知那似乎与我等的来历有关,可能是我等的初生起源之地。”
“你日后在追溯、探寻我等真正根底时,可以此为线索之一。”
纪长安点了点头,示意自己了解了。
他伸出手轻戳了戳半空中涌动的黑雾,虽然看上去是气态,却有实质的软、弹感从指间传来。
原本病恹恹的黑色雾气突然来了精神似的,动作迟缓地顺着他的手指缠了上去。
纪长安任由黑雾缠上他的手指,坐观接下来的变化。
而令他颇为无言的是。
黑雾最后竟是主动钻回了戒指中。
无奈摇了摇头,纪长安望着脚下死寂的天空陷入了沉默。
犹豫许久后,他还是默默地在心中问道:
“当年的我,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沉睡万年,却自始至终没放弃观测外界的男人淡淡道:
“曾经的你,从不惮以最怀的恶意看待这尘世万物。
这世间生灵于你眼中,皆为羔羊。
你曾以铁血手腕镇杀世间一切不从者,亲手埋葬了一个时代,宁错杀一千,也不愿放过一个。
这就是曾经的你,曾经我眼中的你。”
纪长安面色平静道:“这样啊,听上去挺杀伐果断的,这点我要学习学习。”
男人难得地露出极淡的笑意,反问道:
“学习?难道不是痛哭忏悔,为自己昔年犯下的‘罪行’悔过?曾经的你,可是血染整座世界,若非我等阻拦,你说不得要连带某些族群都彻底诛绝,不留一道血脉。”
纪长安不答反问道:“你刚才为什么要在最后加上一句‘曾经我眼中的你’?”
男人哑然失笑,观察力如此细微了?
得到了某个答案的纪长安忽然问道:“以真身降临此世的盖亚,究竟有多强?”
“以真身降临,那便是真神之尊,真神面前,众生皆为蝼蚁,哪怕是如今的你。”
男人语气平淡道,
“不要对自己的实力估测错误,你能碾压黛尔希斯,以及那两位不落阶位的生灵,皆是倚仗天国主君的位格罢了。”
“若换做是其他序列的不落者,此时的你尚无半分胜算。”
“对了,那位大地母神又有此方世界第一真神之称,哪怕是你身后的黛薇儿,论诞生年岁与底蕴,也要排在祂之下。”
“若非两次序列之争都是天国胜了,再加上当年那场争夺神上神战争中的失利,盖亚恐怕早就触及到了真神之上的境界。”
纪长安苦笑道:“意思是,连半点胜算都没有?”
“当下的你,确实没有半点胜算,完全是蜉蝣撼树。”男人毫不客气道。
纪长安迟疑了会,道:“那么……黛薇儿呢?”
没想到,男人直接打断了他另辟蹊径的想法,道:
“不要将希望放在别人身上,按照常理,在这个时间段,真神阶位的生灵是不允许出现在尘世的。
其一是六位真神间相互钳制。
其二则是那名为阿赖耶的意识共同体,对根源之海与现世间的通道的封锁。
其三便是诸如‘黄昏’等代表终末、衰亡之道的神权规则充斥在境外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即便是真神,也不愿过多沾染。
不过既然盖亚敢言祂将亲临尘世,以祂的身份,自然不可能在这种事上遮掩、撒谎。
若我没猜错,祂已和其余几位真神中至少两位达成了交易,阿赖耶已经阻挡不了祂了。
黛薇儿也是,单论个体实力,黛薇儿因为‘放权’太过,在真神中只能排在中间。
而且……
恐怕即便届时黛薇儿真要强行出手,也会有存在出面拦下祂。
这等大事,没有必胜的把握,即便是盖亚,也不敢冒险。”
听着另外一个自己的娓娓道来,为他剖析当前局面,纪长安越听越是沉默。
按照他的意思,北境已然成为一个死局,他几乎不用指望得到任何助力。
而单纯依靠自己……
黛尔希斯当日并没有说错,此时的自己尚且不具备与盖亚扳手腕的资格。
纪长安叹息道:“我方就一点优势都没有吗?”
“有。”
“比如?”
“比如此地曾为原初战场,相较于境外,规则紊乱,伟力难显,对一切超脱凡灵本质的生灵存在先天压制。
盖亚即便真身降临此地,一身伟力也要打个折扣,受限重重。”
“比如你并非孤军奋战,你所要帮助的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凡灵之流,而是一位走在真神道路上,距离神座只差临门一脚的伟大生灵。
并且……祂在此地已经呆了一段漫长的岁月。”
纪长安一怔,随后若有所思道:
“我们似乎弄错了方向,我们的目标并不是击败盖亚,而是从盖亚的手中救下暖树。”
击败一位真神,和从一位真神手中救人,两者之间有区别吗?
有。
若是其中操作得当,后者的难度将远小于前者。
“不是我们,而是你。”
男人淡声掐灭了某人心中刚升起的一些小心思。
“……”纪长安嘴角一抽,无奈道,“难道到时候我出事了,你准备就在旁边干看着不成?”
对此,神座上的男人似笑非笑道:
“出事?那正好换我行走这座人世。
这万年来,为了抵御此界意志的压制,我不得已亲手将自己镇压万年,由得你和他顶着我们的身躯行走人世,也该是时候换我出来透透气了。”
“……”
纪长安没好气道:“放心,我绝对不给你这个机会。”
男人笑意不减,道:
“那可未必,你既已决定前往北境直面全盛时期的盖亚,那基本是十死无生了,我顶多保你死后灵体不被盖亚摄去【死界】,回归本源,等待下一次出世。”
“那我可真是谢谢你了啊!”
“客气,终究是同根而生,举手之劳罢了。”
纪长安“瞪”着神座上风轻云淡,说风凉话的某人,气得牙痒痒。
末了。
纪长安再度俯瞰了一眼脚下的世界,缓步踏离了此地。
他回到魔都后,身后沉浮着的残缺王座渐渐透明淡化,直至彻底消失,重新融入魔都地界中。
他乘坐地铁离开了隧道,返回地表。
“……不去执行部了,送我回家吧。”
沉默稍许,他对驾驶位上的陆海说道。
“嗯,好。”陆海应了声,随即启动车辆,驶离车位,向着纪长安所在的小区开去。
路上,陆海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对坐在后面的纪长安说道:
“对了,纪督察,之前警司部的周副司长打电话给我,说有一位田姓老者托人跟警司部打听您的消息,让那边给勉强圆过去了,我调查了下,那位田姓老者是您曾经的高中老师,您……”
纪长安愣愣地望着窗外,脑海中逐渐浮现出那位老人的全貌。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多到让他自己都情不自禁地生出恍如隔世之感。
与昔日的自己间,竟是不自觉产生了一层淡淡的隔膜,划开了一条泾渭分明的沟壑。
而这也是他接下某些东西所要承担的代价。
“是田老师啊……”
他轻声喃喃道,想起了那个总是喜欢“爱管闲事”的老人。
汽车正好经过一条栽满树丛的街道,婆娑树影从车窗外落在他的脸上,照的他半边脸忽明忽暗。
“那就麻烦陆队先送我去一趟森幽小区吧,我想去看看田老师。”
他低声说道,声音中有着藏不住的疲惫,就好像在外游荡了许久的游子,终于走到了家门口。